喬嘉茵的心快碎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里,會被一個相識只有半年多的父親疼愛至此。
為了她不惜丟掉自己的命。
她抓住喬欣然的手哭著問:“欣然,你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救回父親的對不對?”
喬欣然也哭得兩眼紅腫,點著頭安慰她:“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救回爹爹!”
三人正悲戚著,去喬氏藥鋪取藥的下人已經回來。
喬家身為皇商,生意遍布各地,京都最大的藥鋪也是喬家的。
但下人卻面露焦急:“二姑娘,您要的這幾味藥中,有一味‘丑見薊’鋪子里沒貨,若是去外地的藥鋪調用,快馬加鞭也要等上好幾天。”
剛覺得看到希望的喬嘉茵聞言心又提了起來:“京都那么多藥鋪,去別家看看呢?”
喬欣然搖了搖頭:“這草藥難覓,又是一味毒草,我們鋪子里若沒有,尋常藥鋪就更不可能有。”
“毒草怎么入藥?”喬嘉茵疑惑。
妹妹跟她解釋:“‘丑見薊’雖為毒草,可它在開花之時毒性會轉為藥性,能解毒活血,對爹爹所中之毒有很大的消解效用。”
她看了眼床上躺著的父親,焦急萬分:“可現在少了這味藥,該怎么辦?”
“姐姐別急。”喬欣然似已經有了主意,“我會再為父親施針,暫抑毒性。
城外蒼鳴山上就有這種草藥,之所以叫‘丑見薊’,是因為它通常在夜里丑時(1-3點)開花,若我現在上山去尋,說不定還能碰一碰運氣。”
深夜進山?
喬嘉茵覺得這太危險,想跟她一起去,但卻被攔下。
“姐姐放心,我會多帶幾個人一起去,你在家里好生守著爹爹。”
說完,喬欣然不再耽擱,叫了幾個家丁小廝便準備出去。
“欣然!”
喬嘉茵追上去,將自己的斗篷解下來給對方披上:
“夜里山上寒涼,多加件衣服,還有,一定要小心!”
“嗯!”對方朝她重重點了下頭,拍了拍她的手大步出去。
待妹妹一走,她忽然就想到另一個法子。
既然江相讓父親拿“把柄”去換解藥,為什么不直接去右相府搶藥呢?
方才太過慌亂才忽略了這一點,何必還要妹妹上山冒險?
算了,兩個人分別出去找藥,總有一個能找到。
她讓另一個大夫看好父親,自己則立刻去了自家藥鋪一趟。
而后迎著微涼月色,去了右相府。
“喬樓主夜間造訪,可是有什么事啊?”
江成墨坐靠在圈椅中,手指摩挲著眉尾的痣,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喬嘉茵態度恭謹,提裙跪下:“小女子也不與右相大人多費口舌了。
深夜前來,就是準備拿手里的把柄換右相大人手中的解藥。
您大可放心,我過來時有意遮掩,也讓人引開了毅國公監視我的人,他不知道我來了相府。”
上次來時,她曾說毅國公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自己。
一旁的三角眼陸章看了看她身上穿著的黑色斗篷,繼而收回色瞇瞇的目光,奸笑著與江成墨對視一眼。
“喬樓主終于想通了?”
江成墨得意一笑,“若是早識時務,喬大人何至于白白受苦呢?”
喬嘉茵咬了下后槽牙,詢問:“若我交出把柄,右相大人就會給我解藥嗎?”
“那是自然!”陸章眼神在她身上打轉,“恩相向來是信守諾言之人。”
“那好。”她眼中轉閃過冷厲,“不過,我手中的把柄只能給右相大人一人聽,還請您屏退左右。”
陸章收起黏膩的目光壓低聲音湊近江成墨:
“恩相小心有詐,此女連毅國公都敢挾持,小心她也對您如法炮制。”
喬嘉茵手指蜷緊,冷冷盯視陸章一眼。
這兩個老登還挺警覺?
江成墨聞言看了看屋子里的幾個下人,記住他們都是誰。
“就這么說吧!”
他盤算著,若對方說出的秘事真是不能為旁人所知的情況,再滅口不遲。
眼下,他的安危最為緊要。
“是,我手中的把柄就是……”
她語調緩慢,說到這里眸色驟然凌厲,自后腰拽下鞭子猛地朝正前方甩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纏住江成墨將人拽至身前。
最先反應過來的陸章朝她沖來,被她轉身一個側鞭腿踹在心口。
人直接飛出去砸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迅速掏出一粒藥丸,掐住江成墨下頜逼迫他張嘴,待周圍的人要沖上來時,藥丸已經扔進對方喉嚨。
逼迫其咽下后,她鎖住對方的脖子凌厲掃向眾人:“都別動!”
“恩相!”陸章顧不上渾身痛意,急忙站起來阻攔她:
“別沖動!喬樓主,想想你的父親!”
喬嘉茵對手中挾持的人道:“右相大人,知道我給你喂下的是什么嗎?”
對方顫抖著搖頭。
她冷哼一聲,聲音淬著寒意:“是比大人喂我父親吃下的還要毒上百倍的毒藥!
剛開始渾身奇癢無比,你會忍不住全身抓撓,直到血肉淋漓。
而后五臟六腑開始潰爛,疼到你懷疑人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日內若無解藥,你就會忍受這樣的折磨整整三日,最后直到內腑全部潰爛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