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茵對景綻的陰晴不定有了新的認(rèn)識。
她越來越覺得這人可怕。
不明白這瘋子五年來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她忐忑著,急忙跟對方解釋:“你先別動我!”
她抬起被綁的雙手抵住男人的胸膛:“我知道你誤會了,但我可以解釋。
現(xiàn)在我人在你手里,又逃不了,聽我說完好嗎?
我沒有跟裕王發(fā)生過任何事,跟他進(jìn)山真的是為了找我妹妹。
我衣衫不整是因為躲蜂群的時候跳進(jìn)河里,上岸后我的衣服全都脫了……”
“那還不是當(dāng)著他的面脫的?”
景綻聽到這里心底的火又冒出來,撥開她的手又要靠近。
喬嘉茵情急之下抬起腳蹬在他心口上:“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男人低頭去看踩在自己胸膛上的腳,眸底一暗,一股難以名狀的興奮萌發(fā)出來。
他手掌握住對方纖細(xì)的腳踝,拇指在她肌膚上輕輕摩挲:
“那嫂嫂繼續(xù)說,我聽著。”
喬嘉茵顧不得去計較他手上的動作,只專心抵著他繼續(xù)解釋:
“起因就是那日在你這兒挾持你時,無意間說了句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所以就被有心人得知了。
尤其是那個右相江成墨,你知道他想對付你嗎?”
男人手掌在她小腿上揉捏著,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喬嘉茵瞥了眼他的手,也不敢將自己的腿撤回來,又道:
“那日你看到我從相府出來,其實就是他逼我過去,想從我這里知道你的‘把柄’。
但這是我捏造的,自然給不了他,于是就說,國公大人你正時刻派人監(jiān)視著我,我為了保命不能告訴他。
剛好那時你到了,他沒辦法就放我出來了。”
她刻意掐掉說自己是裕王的女人那一段。
“也就是說,”景綻捕捉到一處關(guān)鍵點,“如果嫂嫂沒有捏造,就會給他了?”
“當(dāng)然不會!我怎么可能……”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但意識到什么又改變了語氣,“讓他拿捏國公大人呢,對吧?”
景綻唇角微微彎了下:“那嫂嫂為什么不直接說,你是我的女人呢?
如此,他必得恭恭敬敬親自送你出來。”
喬嘉茵眸色閃了下,掩住心虛:“那怎么行?前一日我還在挾持你,別人怎么可能相信?”
“再說了,”她垂眸低聲嘀咕,語氣不滿,“我也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男人聽到后面的話有些不悅,手掌從她的小腿開始往下游走,人也準(zhǔn)備靠近,“那我們現(xiàn)在……”
“你別亂動!”
喬嘉茵心下發(fā)慌,猛地用力在他胸口踹了一下,水花濺得男人滿臉都是。
他閉了閉眼微微偏頭,止住往前的動作。
心底那股隱秘的興奮因她的踢踹又生長些許。
他呼吸開始發(fā)沉,手掌再度攀上她的小腿,肆意摩挲。
“嫂嫂繼續(xù)說?”
喬嘉茵緊張地吞咽喉嚨,平復(fù)呼吸:“可能他覺得動不了我,便將主意打到我父親身上……”
她神色沉凝下來,說出父親被下毒一事。
景綻也沉了臉色,握在她腿上的手老實下來。
“所以昨夜我妹妹冒險進(jìn)山,就是為了找一味罕見的解毒草藥。”
接著,她又說了自己去相府拿解藥的事。
男人深深凝視著她,問:“為什么不來找我?我有的是法子讓他交出解藥。”
喬嘉茵當(dāng)時還真沒想過要找他幫忙。
她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拿到解藥,并且也真的拿到了。
但對方的語氣里似乎帶著責(zé)怪,她只能隨口編道:
“當(dāng)時情況緊急,你又有傷在身,我不想你再到處亂跑。”
景綻握著她小腿的手緊了緊,眸子里盈滿認(rèn)真:
“嫂嫂,阿綻如今位極人臣,再不是當(dāng)初護(hù)不住你的廢物。
以后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你都可以站在我的身后,讓阿綻為你遮風(fēng)擋雨,好嗎?”
過去四年間,一直是嫂嫂站在他身前。
雖說對他百般苛待,卻總是在暗中替他出頭,除了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fù)自己。
如今,該換他來護(hù)著嫂嫂了。
但喬嘉茵可不這么想。
她只想越少跟他有牽扯越好。
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她才不會尋求對方的庇護(hù)。
讓他撤走監(jiān)視自己的人都付出那么多犧牲,最后還是被白白占了便宜。
要真求了他,恐怕要挾恩求報一輩子。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順著對方才對自己有好處。
“嗯。”她點頭,繼續(xù)說昨夜的事:
“我拿回解藥給父親后,見外面開始下雨,想到妹妹還沒回來,就決定進(jìn)山找她……”
“所以你不來找我?guī)兔Γ瑓s找了裕王?”景綻冷聲打斷她。
喬嘉茵被噎了下,跟他解釋:“我找裕王是因為他喜歡我妹妹,所以只要開口,他肯定會去。”
“裕王不是喜歡你嗎?怎么又喜歡你妹妹了?”景綻對她的話顯然不信。
他幾次見到他們碰面,都是關(guān)系極不正常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們之間有貓膩。
卻一直拿他當(dāng)傻子
喬嘉茵無奈:“我上次不是說過,他一直都喜歡我妹妹啊!”
“撒謊!”男人冷臉瞪著她,“我看他是因為喜歡你,才不顧自己病殃殃的身子去幫你找妹妹吧?”
喬嘉茵:“……”
怎么就是油鹽不進(jìn)呢?
她被氣得無奈,脾氣上來收不住,用力在對方胸膛上踹了一腳。
怒道:“都說了是喜歡我妹妹!!”
景綻猝不及防,被踹得后背傷處猛地磕上浴桶邊沿,表情痛苦地“嘶”了一聲。
浴桶中褐色的藥水“嘩啦啦”四下飛濺。
喬嘉茵心頭一緊,忘了他還受著傷。
想關(guān)心一句,但因為生氣,張了張嘴,一句“你沒事吧”終究沒能問出口。
男人深吸幾口氣,鉆心的痛意過去,才抬眸睨向?qū)γ娴呐恕?/p>
他猜對方這是被逼急了,惱羞成怒。
扶著邊緣又重新跪在浴桶底部,他白著臉朝對方膝行過去。
喬嘉茵有些慌,換了條腿抵在他胸前:“別再過來了!”
景綻抬手撫上她的腳面,嘴角噙起笑意。
“好,我姑且信了,嫂嫂繼續(xù)編……”
看到對方又想踹他的神情,改了口,“繼續(xù)說。”
喬嘉茵短嘆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真誠:
“我們一進(jìn)山就走散了,裕王先找到了我妹妹,所以待了一夜的人是他們倆,不是我。
我是天亮?xí)r被蜂群追著亂跑,才歪打正著碰上他們。
然后就是我剛才說的,跳河濕了衣服,脫衣服也是避開裕王跟我妹妹一起脫的。”
“你還要拿你妹妹當(dāng)借口到什么時候?”
景綻已經(jīng)顯得沒多少耐心,“我親眼看到,你和裕王單獨(dú)待在一起,且正在給他……”
他后面的話戛然而止,說不出口。
喬嘉茵不解:“給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