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爐的爐壁突然滲出細(xì)密的裂紋,像結(jié)冰的湖面被踩碎的紋路,“咔啦”聲順著指尖傳來,
陸鼎心里咯噔一下——這是炸爐的前奏,他趕緊想收靈力,可指尖像是被黏在爐沿上,靈力反倒像脫韁的野馬往爐里沖,
鳳傾月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到泛白,
“收,往回引,”
可已經(jīng)晚了,爐蓋下冒出的青煙突然變成紫黑色,帶著股焦糊味往上竄,爐身燙得能煎雞蛋,
連旁邊的銅壺都被烤得滋滋響,壺里的水“噗噗”往外冒白沫,像是在給這場失敗倒計(jì)時(shí),
“要炸了要炸了,”
陸鼎慌得想撒手,卻被鳳傾月死死按住,她的手心全是汗,聲音發(fā)緊,
“別松,往側(cè)邊導(dǎo)靈力,”
可靈力早就亂成了一鍋粥,紫金爐“嗡”地一聲震得桌子都在抖,爐口噴出的火星子濺到鳳傾月的月白袍子上,燒出個(gè)小黑洞,
“砰,”
爐蓋像炮彈似的飛出去,撞在房梁上又砸下來,幸好陸鼎躲得快,才沒被開瓢,
煉了一半的丹液混著黑色藥渣噴了一地,濺得鳳傾月滿身都是,
她剛想開口罵,就見陸鼎盯著她袍子上的焦洞,憋笑著說,
“師尊,這洞還挺圓,像朵小花……”
“陸鼎,”
鳳傾月的聲音都劈叉了,抬手就想敲他腦袋,可看著他一臉“我真不是故意的”無辜樣,手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住,指尖微微發(fā)顫,
剛才情急之下,她幾乎是把他圈在懷里護(hù)著的,現(xiàn)在兩人還維持著這姿勢,
他的鼻尖離她的脖頸只有寸許,呼吸燙得像爐子里的火,
“那個(gè)……”
陸鼎先紅了臉,往后退時(shí)撞到了藥架,噼里啪啦掉下來一堆藥罐,
“師尊,這爐真不結(jié)實(shí),換個(gè)鐵的吧,我保證……”
鳳傾月盯著桌上裂開的紫金爐,眉頭擰成個(gè)疙瘩,伸手戳了戳那條猙獰的縫,語氣帶著點(diǎn)咬牙切齒,
“這爐可是南疆進(jìn)貢的,你小子倒好,三秒鐘給我整出個(gè)蜘蛛網(wǎng)紋,”
陸鼎縮著脖子往后躲,眼睛卻瞟著她月白袍子上的丹液印子——像朵歪歪扭扭的小黃花,忍不住憋笑,
“師尊,這說明它不經(jīng)造,哪有煉丹爐這么脆的,換個(gè)鐵的吧,我老家鐵匠鋪打的那種,抗造,”
“抗造?”
鳳傾月拿起半塊凝固的丹渣砸過去,
“你是想把鐵爐也煉出窟窿吧,”
陸鼎嬉皮笑臉地接住丹渣,
“那不是沒掌握好火候嘛,有師尊手把手教,肯定不一樣,”
他故意往鳳傾月身邊湊了湊,
“再說了,您握著我的手呢,靈力跑不了歪路,”
鳳傾月臉一熱,猛地松開手,
“誰要握你手,自己練,”
轉(zhuǎn)身去翻丹方時(shí),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陸鼎假裝沒看見,拿起新的藥材往普通砂鍋里倒(他偷偷換的,怕再炸了貴爐子),邊倒邊念叨,
“凝氣草、茯苓、還有這顆長得像土豆的……師尊,這是啥?”
“那是千年首烏,”
鳳傾月扶額,
“跟你說過八遍了,能不能上點(diǎn)心,”
她走過來想指給他看,手剛伸過去,陸鼎突然轉(zhuǎn)頭,鼻尖差點(diǎn)撞上她的下巴,兩人都頓住了,
空氣里飄著首烏的藥香,陸鼎盯著她顫動的睫毛,心里的小鹿開始亂撞,手里的靈力“噗”地一下涌出去
砂鍋“滋啦”冒起黑煙,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陸鼎,”
鳳傾月猛地后退,袍角沾了點(diǎn)火星,氣得聲音發(fā)飄,
“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不是,”
陸鼎手忙腳亂去捂鍋,結(jié)果帶倒了旁邊的藥罐,褐色的藥汁潑了一地,正好濺在鳳傾月的鞋尖上,
他嚇得趕緊去擦,手指剛碰到她的鞋面,鳳傾月像被燙到似的跳開,
“出去,抄《丹道基礎(chǔ)》一百遍,”
陸鼎賴在原地不動,咧著嘴笑,
“師尊,要不咱還是換鐵爐吧,砂鍋不經(jīng)燒,再說了,抄書多沒意思,不如實(shí)戰(zhàn)教學(xué),您看我這悟性,多教兩次肯定會 ,”
鳳傾月被他纏得沒辦法,從庫房拖出個(gè)黑乎乎的老鐵爐,爐口還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有些年頭
“這是我初學(xué)煉丹時(shí)用的,”
她拍了拍爐身,
“再炸我就把你扔進(jìn)去煉了,”
陸鼎歡呼一聲,剛要添柴,就被鳳傾月按住手,
“看好了,靈力要像溪流似的慢慢淌,別跟開閘放水似的,”
她的指尖再次碰上他的手背,
這次陸鼎沒敢亂動,可注意力全在兩人相觸的地方——她的手溫溫的,比爐邊的炭火還讓人心里發(fā)燙,
“專心點(diǎn),”
鳳傾月的聲音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慌亂,
“靈力……對,就是這樣,穩(wěn)住……”
話音未落,陸鼎的靈力又跑偏了,老鐵爐“哐當(dāng)”一聲蹦起半寸高,爐蓋飛到房梁上,帶著火星子往下掉,
幸好這次沒炸,就是煉的丹丸變成了黑炭球,滾了一地,
“陸鼎!”
鳳傾月氣得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指著墻角的凳子,
“抄書!一百遍,少一個(gè)字罰十遍,”
陸鼎蹲在地上撿黑炭球,突然覺得這老鐵爐還挺可愛,至少沒裂,
他沖著鳳傾月的背影喊:“師尊,這爐真抗造,我保證下次煉出顆圓的,”
鳳傾月沒回頭,只遠(yuǎn)遠(yuǎn)甩過來一句,
“再炸爐,你就住柴房去,”
陸鼎摸著后腦勺嘿嘿笑——住柴房怕啥,只要能讓師尊手把手教,別說抄書,就是抄整個(gè)丹房的方子,他也樂意啊,
反正這煉丹嘛,練的哪是丹,明明是看師尊臉紅的樣子,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