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踏踏踏。
天微亮。
在官道上急行軍一整夜的大軍不得不停下休整,別沒等大軍趕到京城,路上就累死了人。
自從那日得到趙西棠派人送過來嚴嵩即將兵變謀反的消息后,秦陽便命十萬襄州軍火速前進,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京城,同時飛鴿傳書給京城的錦衣衛,命他們暗中深入調查,務必查明此消息的真偽。
數日以來,不斷有錦衣衛的消息從京城傳過來。
各種消息佐證,嚴嵩確有兵變謀反之心!
“小王爺,斥候來報,前方不遠又有大批前去北境支援的兵,這次還要去試一試嗎?”問話的是付貴。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前去支援幽云十六州的大玄軍隊,可無一例外,當他們說出讓他們改道去京城先平叛亂時,各州軍隊全都拒絕,甚至還懷疑起他們襄州軍去京城的動機,若非秦陽和武大及時亮出身份,免不了要大戰一場。
“不必了。”
擺擺手,秦陽身邊的武大就要打發走付貴,同時對秦陽說道:“嚴嵩就算在京城兵變謀反,手上也沒有多少兵力可用,這一次陛下御駕親征,京城幾大營的兵力幾乎全部帶走,就連嚴嵩親家朱家的兵力都調走大半,對于嚴嵩來說,京城正空虛,是他動手的好時機,可對于咱們來說,也是好時機,憑借咱們十萬襄州軍,足以拿下京城?!?/p>
平常時候,十萬襄州軍打下京城是異想天開。
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十萬襄州軍打下京城,未必不可能。
“不行?!?/p>
秦陽果斷拒絕,“嚴嵩孤注一擲,必抱著死守京城的決心,十萬襄州軍攻城,苦戰一場,雖能拿下京城,但戰后的京城和現如今楚國的天京城有何區別?難道岳父大人要眼睜睜地看著京城被毀去大半,滿地瘡痍?”
“本王要做的是,讓嚴嵩害怕,主動開城投降!避免京城遭遇禍亂!”
“想要做到這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百萬大軍壓城!”
“現如今我們只有十萬襄州軍,遠遠不夠!必須招攬更多的軍隊加入我們!”
聽完秦陽說的,武大默默點頭。
想法是好的,可現實是……各州軍隊得到的朝廷命令是火速開拔至幽云十六州,不是北上去京城!
看向付貴,秦陽道:“去,再去試一試!”
“是!”
……
過去很久,也不見付貴回來。
秦陽正要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名侍衛騎馬急匆匆來報,臉色著急,“小王爺,大事不好了,付貴他們幾個被抓了!”
“對方揚言,要小王爺親自去贖人,否則就要用付貴他們幾個祭旗!”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秦陽的臉色則是難看的有些可怕。
點齊一隊人馬,秦陽就朝事發地趕了過去,
武大怕雙方爆發沖突,秦陽吃虧,加派人手也趕了過去,臨走前下令讓大部隊做好戰斗準備。
沿著官道,緊趕慢趕,趕到一處岔路口。
從這往北,是去京城的方向。
從這往東,則是去龍關的方向。
岔路口的平緩地帶,當地官府修建了大軍臨時的休整營地,不少從這里過路的大軍都會在這里停下休整。
抬頭遙遙望過去,都是人頭,足有數萬。
“小王爺,快看!”
靠近了些,順著身邊侍衛手指的方向,秦陽看見營地外側豎起的高桿上,用繩子吊著許多士兵,一些早已風干死去多時,另一些茍延殘喘,剩下的幾個,便是剛剛吊上去的付貴他們幾個。
“去,把人放下來!”
秦陽扭頭下令道。
幾個侍衛立刻跳下馬。
就要將付貴他們幾個放下來。
只是他們的手剛剛碰到繩子,從營地門口忽然射出幾道勁猛箭矢,若非侍衛躲閃及時,怕是一雙手都要釘在桿子上。
“小王爺,我等無事,只是對方不是善茬!小王爺務必小心!”
桿子上,付貴出言提醒道。
聞言,秦陽調轉馬頭,看向營地門口的方向。
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氣。
付貴前來交涉,必定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是秦王,還敢將自己的人吊在桿子上,這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營地門口,幾名箭手筆直站立,“爾等是誰,想要救下這些人,你們莫不是一伙的?”
剛才差點被射中雙手的侍衛們立刻沖上前,“瞎了你們的狗眼,此乃秦王殿下!”
聞言,營地門口一陣騷亂,唯獨那幾名箭手對視一眼后,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紈绔王爺!”
“既是秦王,那就請吧,我們家將軍,等候秦王多時了!”
說完,幾名箭手收起弓箭,側著身子讓開路,伸出手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馬背上,秦陽雙腿輕夾馬腹
剛要催馬進入營地,去會一會他們口中的將軍。
卻不料被武大伸出一條胳膊攔住,武大低聲道:
“賢婿,不能進!營地中,各州各軍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咱們就帶這么點人進去,不安全!對方既然敢把付貴他們幾個吊起來,說明他們眼里根本沒有你這個秦王!待我回去召集軍隊,再……”
沒等武大把話說完,秦陽抬手道:“不必,我倒是要看看我今天進去,他們能把我怎么樣!”
說完,秦陽扭頭對身邊扛秦王旗趙虎道:“虎子,把旗給本王舉的高高的!”
雖然趙虎不知道秦陽為什么要讓他這么做,但趙虎還是乖乖照做。
一桿大旗在他手中被舉的高高的,保證十里開外都能看見這面旗。
“駕!”
輕催馬,秦陽帶人進入營地。
武大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跟著進去。
一進營地,果然如武大所言,里面各州各軍什么人都有,魚龍混雜,雖然都是大玄兵,但各州的盔甲都不一樣,一看便能分辨出來。
看見秦王旗大搖大擺進入營地,原本還在休息的各軍隨即站起來,目光中露出挑釁,鄙夷,敵意……
不少士兵還在暗中拔刀……
“賢婿,有些不對勁,該拔刀了?!蔽浯缶o緊跟在秦陽身后,凝著聲音說道。
說話間,他腰間的長刀已經出鞘三分。
秦陽沒說話,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別輕舉妄動。
這時候拔刀,死得更快。
越往營地中間走,周圍士兵的敵意就更加明顯。
估計是付貴前來交涉的時候,他們都在當場。
最終,在幾名箭手的帶領下,秦陽一行人來到一頂營帳前:“將軍,秦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