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感謝祁神醫(yī)的救命之恩,神醫(yī)的大恩大德,巴鷹永生難忘!”
出了幽州城,便是茫茫的大草原,巴鷹騎馬來到馬車邊,對著馬車里的女子拱手道謝。
車窗打開,祁清寒露出那張疲憊的俏臉,連日來高強度的工作,她有些撐不住,還好這一次,路上有足夠的時間能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祁清寒還沒有說話,同樣在外騎馬,祁清寒的大徒弟光頭大漢閭大闖白眼差點翻到天上,他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在城隍廟,還想把天花傳染給師父!現在知道感謝?晚了!”
一聽這話,巴鷹羞愧地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永遠躲著不出來見人。
其實,這也不能全部怪他,當時,他只不過是在完成北戎大汗臺闊交給他的任務罷了,把天花傳染給更多的人,北戎就多一分勝算。
閭大闖還要說話,祁清寒杏眼一瞪,輕喝道:“大闖,住嘴!”
閭大闖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嘴閉上,打馬去面前領路去了。
目送閭大闖離去,巴鷹看向祁清寒道:“神醫(yī)對巴鷹有救命之恩,神醫(yī)只管開口,巴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
祁清寒輕抬手,打斷巴鷹的話,“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你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你也答應過我朝陛下,勸降渾邪王,你只需要配合即可。”
“曉得。”
頓了頓,巴鷹又說道:“只是,巴鷹了解主子,主子不會輕易歸降貴朝,望神醫(yī)心里有個準備。”
祁清寒點點頭,又道:“還有事情嗎?沒事,我要休息了。”
說完,祁清寒就要關上車窗,好好休息一下。
“等一下。”
聞言,祁清寒關窗戶的手頓了一下。
巴鷹醞釀一番,道:“斗膽一問,神醫(yī)和貴朝陛下到底是什么關系?”
祁清寒微微皺起秀眉,不解道:“為何會這樣問?陛下與我只是普通的…君臣關系吧,陛下答應給我兄長在朝中謀一個職位,我答應陛下前來幽州治愈天花。”
巴鷹看向祁清寒,“只是普通的君臣關系?”
“自然。”
祁清寒說道。
巴鷹搖頭輕笑了兩聲,拱拱手,“了解,神醫(yī)好生消息,到地方后,再來叨擾。”
說完,巴鷹打馬前行。
望著巴鷹離開的背影,祁清寒十分不解,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關上了窗戶。
……
呼倫草原。
渾邪王忽爾多的中軍大帳。
“主子,主子!”
一名親兵急匆匆地沖進大帳。
大帳中,忽爾多正和幾名將領商議作戰(zhàn)計劃。
被打擾,他們應該重重處罰這名親兵才對。
可是他們當年也都是親兵出身,如果沒有什么急事這名親兵斷然不會貿然沖進大帳,一名將領和藹問道:“何事?”
親兵對著將領拱拱手,然后對忽爾多激動大喊道:“主子,巴鷹將軍回來了!”
“什么!”
忽爾多臉色劇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帳中將領們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不可能!”
“這怎么可能?”
“巴鷹不是去……”
“……”
巴鷹不幸患上不治之癥天花,大汗臺闊將他派往幽州城執(zhí)行秘密任務。
前幾日,他們在這里扎營后,還為巴鷹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在他們心里,巴鷹早已死在了幽州城,尸骨無存。
巴鷹怎么可能還活著?
這不可能!
親兵激動地指著外面,“巴鷹將軍真的活著,就在外面。”
話音落下,忽爾多第一個沖出大帳,將領們對視一眼趕緊緊跟其后。
大帳外的空地中。
巴鷹正和圍上來相熟的人說話,大家一個個都不相信巴鷹還活著。
“師父,這就是北戎混邪王的大帳?”
空地邊緣處,閭大闖站在馬車邊,腰佩長刀,對著馬車里的祁清寒說道。
祁清寒朝外看去,淡淡道:“應該是吧,巴鷹帶的路應該不會錯。”
點點頭,閭大闖摳著牙,“好歹是北戎的王爺,怎么這么寒酸。”
沒去龍尾山當土匪之前,閭大闖是個游俠,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
曾遠遠見過趙王尊駕,那排場,比這大多了。
今天見到的這個,還不如他們大當家趙黑虎的大寨強。
“你當這些草原上的,能跟咱們中原比?”
祁清寒說道。
聞言,閭大闖點頭附和,“也是,怪不得這些草原人都想著南下霸占中原。”
說話的時候,忽爾多和將領們已經沖出大帳,來到了巴鷹面前。
看見巴鷹,忽爾多瞬間紅了眼睛。
他二話不說,一把將巴鷹抱住。
巴鷹是他的親兵,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不是兄弟勝似兄弟,讓他在巴鷹和臺闊中間選,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巴鷹,而不會選臺闊。
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巴鷹,連他的尸骨都找不回來。
沒想到……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
緊緊擁抱了一會兒,忽爾多松開巴鷹,仔細上下打量著他,然后又忍不住抱住了他。
過了好大一會兒,忽爾多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
其他人也很高興,紛紛問巴鷹怎么一回事。
“巴鷹參見主子!”
巴鷹向著忽爾多,行了一個草原上最為隆重的禮節(jié)。
忽爾多伸手拍著他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走,進帳,不醉不休!”
說完,忽爾多就要拉著巴鷹進入大帳,其他將領緊跟其后。
望著一行人進入大帳,閭大闖胳膊支著馬車,對著祁清寒道:“師父,這下好了,咱們算是看錯人了,一回來,人家連鳥都不鳥咱們。”
話音剛落,兩名北戎士兵上前,伸出胳膊,“幾位尊使,請。”
閭大闖下意識抽出刀,并且大喝:“兄弟們,保護師父!”
祁清寒從車窗里探出手,敲了閭大闖的腦袋一下:
“把刀收起來,人家要是想對咱們不利,還用得著過來請嗎。”
說完,祁清寒看向士兵,“去哪里?”
士兵恭敬回道:“巴鷹將軍為幾位尊使安排了營帳休息。”
“帶路!”
另一邊。
眾人圍著巴鷹進入中軍大帳。
桌子上,地圖和作戰(zhàn)計劃的圖紙,全部被人扔到了一邊,取而代之地是一壇壇美酒,還有一盆盆剛煮熟的牛羊肉。
“巴鷹,來來來,坐。”
“你死而復生,今天咱們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不醉不休!”
還沒有坐下,巴鷹就被灌了幾大碗酒。
“巴鷹,你快說說,你是怎么活過來的?”
終于,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巴鷹將這些日他的經歷,對眾人一五一十說了。
聽完,將領們全都驚詫不已,“什么,大玄竟然有治愈天花的方法?”
“是啊,我親眼所見。”
巴鷹說道:“大玄皇帝陛下從京城帶過來的神醫(yī),她能治愈天花,我就是她治愈的。”
“不過痊愈后,臉上留有麻子。”
“嗨,麻子怕啥,更有男人味,來,喝酒!”
巴鷹哈哈大笑,和眾人碰碗。
喝的差不多了,巴鷹看向忽爾多,就要對忽爾多說招降的事情。
他知道忽爾多不喜歡聽這些,但他必須要說。
大玄人救了他一命,他答應過的事情,必須做到。
“主子。”
巴鷹主動敬忽爾多酒。
忽爾多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
巴鷹正要往下繼續(xù)說,誰知道營帳外,突然傳進來一道尖厲的聲音:
“什么!巴鷹還活著,竟然平安回來了?”
“真是稀奇啊,本將軍得進去看看不可!”
聽見聲音,原本還很高興熱鬧的大帳,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嫌棄意味。
“主子,怎么辦?”
眾人看向忽爾多。
忽爾多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來者是客,請白鷹將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