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拳。
付貴護(hù)在身前的刀鞘都被打凹陷了,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他本人也“噔噔噔”地退后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娘的!你個怪人!力氣倒是挺大!”
“但在這乾元殿,還能讓你一個楚人放肆了?”
“兄弟們,拔刀,都別留手了!”
付貴一聲令下,余下侍衛(wèi)們紛紛拔刀,準(zhǔn)備來真格的。
不絕于耳的清冽出刀聲中,秦陽大聲喝止:“都給本王住手!”
聽見秦陽的聲音,院子里的侍衛(wèi)們紛紛停下,收刀回鞘,對秦陽抱拳行禮:“參見小王爺。”
秦陽擺擺手,大步走過來。
付貴拿著連刀都拔不出來,彎著的佩刀主動上前攔住秦陽,好心道:“小王爺,這楚人力大無窮,蠻橫無禮,您別再靠近了,小心這楚人下死手!”
“不妨事,他是咱們大玄人,哪有自家人對自家人下死手的道理?若真下了,你們幾個剛才就沒命了!”
說完,秦陽看向怪力將軍,故意大聲喊道:“本王說的對嗎?”
蓬頭散發(fā)的怪力將軍看過來,但并未回話。
“他是大玄人?”
聞言,付貴和周圍一圈人都感到十分詫異。
秦陽點點頭,卻沒有解釋那么多,只是叫來廚房的管事,“去,再蒸一鍋大米飯,順便炒點拿手菜。”
管事不敢怠慢,帶著幾個打雜的趕緊照辦。
不一會兒,一鍋熱氣騰騰的大米飯就被盛了出來,還有剛炒的四五盤精美小菜。
全部擺上桌,秦陽看向怪力將軍,“那個誰,這些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吃吧,不夠還有!”
怪力將軍遲疑片刻,但還是來到桌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秦陽和侍衛(wèi)們,見他們沒有異動立刻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怪力將軍吃飯的樣子,付貴直皺眉,“小王爺,這人怎么像餓死鬼托生,吃飯時連筷子都不用,直接下手抓!”
秦陽叫人給他搬來一張椅子,坐下后說道:“餓你三年你試試,保證你比他還像餓死鬼!”
付貴撓撓頭,還是不解,“小王爺,這人到底是誰?”
“襄州人士,具體叫什么名字還不知道,不過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時間,乾元殿上至秦陽這個王爺,下至在廚房里打雜的太監(jiān)全都圍在院子里,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怪力將軍一個人吃飯。
說是吃飯,但跟戰(zhàn)場上打仗沒啥區(qū)別。
簡直可以用殘暴來形容。
那些香噴噴的大米飯和美味菜肴,被他一把一把塞進(jìn)嘴里,汁水直流!
不一會兒,一鍋米飯就見了底,而怪力將軍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去,再蒸兩大鍋米飯!菜也再炒點。”
“小王爺,他這也太能吃了吧,如果每天都像這樣吃下去,咱們乾元殿可養(yǎng)不起他。”
“廢什么話,趕緊去!”
半個時辰后,怪力將軍解決完三大鍋米飯,十幾盤菜才終于停下。
其實,看他的樣子,他還能接著吃。
但秦陽怕活活撐死他,命人收回碗碟,撤掉桌子。
坐在椅子上,秦陽翹著二郎腿,手里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茶,身后還有春兒秋兒給他捏肩膀。
嘬了一口茶,秦陽看向正對面的怪力將軍,“只要你以后聽話,本王叫你每天都能吃飽飯。
被濃密頭發(fā)蓋住的一雙眼睛,閃過一絲喜色,但他還是一言不發(fā)。
秦陽繼續(xù)道:“本王已經(jīng)知道你的底細(xì),你是我大玄襄州人士,你一家老小,全被當(dāng)?shù)刎澒俸λ溃阋粴庵卵串?dāng)?shù)乜h衙,被判斬刑,恰逢本王皇兄三年前登基大赦天下,你被赦免!”
一聽這話,怪力將軍眸光劇烈閃爍。
這話,似乎觸碰到了他的傷口,
他忍不住站起來,雙拳緊緊握著,眼睛也死死地盯住不遠(yuǎn)處椅子上的秦陽。
見勢不妙,侍衛(wèi)們紛紛拔刀,護(hù)在秦陽身邊。
“把刀收起來!”
秦陽抬手,阻止他們的行為,重新看向怪力將軍,“本王沒有惡意,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從今天起,你將迎來新生!”
“被赦免那日起到今天,這三年時間里,本王知道你無家可歸,飄落在襄州各處,吃不飽飯,穿不暖衣,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深深吸了一口氣,怪力將軍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愿回想以前的生活。
下一刻,他聽見腳步聲,等再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秦陽站起來,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從此以后,你就是本王乾元殿的人了,本王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秦陽邊走邊說。
“趙,趙虎。”
松開拳頭,怪力將軍嗓子眼擠出幾個字。
圍觀的太監(jiān)和宮女們議論紛紛:
“媽呀,他會說話,我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趙虎,名字倒是不錯,配的上他這么大的塊頭。”
“趙虎?我怎么覺得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他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張龍?”
聽著這些議論,秦陽啞然一笑。
下一刻,趙虎只見秦陽“蹭”地一聲,拔出一名侍衛(wèi)手里的刀。
趙虎微微一愣,拳頭又下意識地握緊。
刀尖在他臉前撥弄,撥開他遮住大半臉的頭發(fā),露出額頭上官府刺青。
看見刺青,膽子小的宮女和太監(jiān)們驚慌失措,嚇的立刻后退,惶恐不已。
侍衛(wèi)們則是如臨大敵,長刀紛紛出鞘。
額頭刺青者,在大玄,皆是窮兇極惡的死刑犯,極度危險!
“本王都沒害怕,你們害怕什么?還有你們幾個怎么又把刀亮出來了!”
秦陽拔刀插回那名侍衛(wèi)的刀鞘中,嗔怪道。
侍衛(wèi)們紛紛抱拳,擔(dān)憂道:“小王爺,他是官府的死刑犯!”
“以前是。”
秦陽不以為意地笑笑,“但已經(jīng)被赦免了,不瞞你們說,本王身邊正需要像趙虎這樣的人才!”
“咱們以后去賭坊賭錢,讓趙虎把額頭上的刺青這么一亮,嘿,你們猜怎么著!”
“對方嚇都要被嚇?biāo)溃挠行乃几蹅冑€?本王送財童子的稱號怕是要拱手讓人了!”
秦陽一個人說的樂呵呵的。
但侍衛(wèi)們沒一個聽進(jìn)去。
他們還是覺得,留一個曾經(jīng)的死刑犯在身邊,太過危險!
“本王心意已決,以后,趙虎跟你們一樣,都是本王的侍衛(wèi)!”
重新看向趙虎,秦陽道:“趙虎,你可愿給本王當(dāng)侍衛(wèi)?別的沒有,就是管飯,管夠!”
“草民……愿意!”
趙虎重重點頭,因為他再也不想餓肚子了。
“王爺在上,請受趙虎一拜!”
說完,趙虎直接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個頭……
秦陽滿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的付貴道,“富貴兒,帶趙虎下去洗個澡,順便換身干凈的衣服。”
“憑啥是我?”
剛才被打的沒脾氣,刀都彎了,付貴不想和趙虎有任何交流。
秦陽沒好氣地一腳踹上去,“膽肥了,本王的命令也敢不聽了?讓你去你就去,這可是你的新手下!以后本王的金牌打手!”
付貴趕緊揉揉屁股,趕緊帶著趙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