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落下,老管家卻激動的抓著他肩頭晃,“不……不是,真……真的是小小姐!”
聽他激動的說不清話,阮方南這才抬頭望去,待瞧見穿梭在另一艘船上的倩影,他才驚愕得瞪大眼。
片刻后,他快速轉頭下令:“你們都回船上,待會兒自己找個地方下腳,免得嚇到棠棠。”
兩排黑臉壯漢滿臉委屈,卻迅速點頭回了船上。
接著,阮方南又薅了薅頭發,轉頭問老管家:“我今天看起來還兇嗎,不會又惹棠棠討厭吧。”
老管家搖搖頭,剛要說什么,不遠處突然冒出一道清脆的女聲。
“舅舅!”
阮方南驚了下,才正襟危坐的轉過頭,瞧著那與小蘭七分像的臉漸漸清晰,他眼眶微紅。
直到阮允棠在他身前站定,他才斂下情緒。
“聽說你要結婚了,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阮允棠聽著他不冷不淡的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岸邊小船。
那小船堆著幾十個樟木箱,蓋著紅布。
阮方南瞧她感興趣,又擺手吩咐人把箱子搬下來。
阮允棠來不及阻攔,那幾十個木箱就成排擺在她眼前。
箱口打開,露出碼的整整齊齊的的布拉吉,鵝黃、淺粉、淡紫的布料像打翻的顏料,最上面還壓著牡丹牌收音機。
還有幾箱是日常用品,上海雪花膏、洗發水、香水、化妝品和首飾等。
一看就是用心準備的,阮允棠心頭微暖,看向面色緊繃一直偷摸觀察她表情的阮方南,眉眼彎彎說:
“謝謝舅舅,我很喜歡。”
聞聲,阮方南松了口氣,卻又微微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
“舅舅,之前是我年少不懂事,被沈為安挑撥,才對你冷言相對。”阮允棠紅著眼眶解釋
瞧見侄女哭,阮方南當即冷下臉,“沈為安那狗東西對你不好?”
阮允棠吸了吸鼻子,迅速將最近的事兒都講了一遍。
阮方南越聽臉色越青,渾身透著凜冽的殺氣。
“老楊!現在就跟我去宰了那狗東西!”
阮允棠毫不懷疑如果他能走,自己根本就攔不住他。
她迅速按住他的輪椅,小聲將自己的打算講了出來。
阮方南這才面色轉好,又疼惜的望著她,哽咽道:“棠棠,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阮允棠蹲在他腳邊,眉眼彎彎,“現在有舅舅給我撐腰,我還怕什么?”
“對,舅舅給你撐腰!”阮方南緊握住她的手,保證道。
阮允棠又從包里抽出一張地圖遞過去,“舅舅,能麻煩你幫我安排人去一趟云城嗎?”
“跟舅舅說什么麻煩!”阮方南沒好氣捏捏她鼻子,又將地圖遞給身后的老管家。
老管家迅速安排人速度出發。
阮允棠這才安下心,阮方南現在做船舶生意,速度一定比秦沁那邊快。
隨后她從楊管家手里接過輪椅把手,親手推著阮方南吃了個飯,又聊了聊天才慢悠悠往國營飯店去。
沈為安定的是個包廂。
推門進去時,屋內只有沈為安和揚顯,還有楊家兄妹。
楊川穿著嶄新的的確良襯衫,殷勤的迎上來,“棠棠、舅舅。”
“我可沒有你這么丑的侄子!”阮方南冷哼一聲。
楊川笑容僵住,朝阮允棠使眼色。
阮允棠裝作沒看見,推著阮方南在主位落座。
楊曉曉見著哥哥難堪,氣得張口就罵:“你個死瘸子憑什么罵我哥哥!”
她話落下,阮允棠面色一冷,抬步上前,一巴掌扇去。
“啪”的一聲,楊曉曉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捂著臉,“你……你敢打我!”
“不尊重長輩打的就是你。”阮允棠冷聲道。
楊曉曉哪兒被她這么對待過,剛想打回去,門外突然進來兩名黑臉壯漢,一左一右護在阮允棠身前。
那渾身攝人的殺氣,讓楊曉曉心底發怵,一時僵在原地。
這時,沈為安出聲制止:
“行了,小孩子不懂事罷了,你非要對小孩子喊打喊殺?不怕嚇到人?”
他說這話時,銳眼盯著阮方南,又不著痕跡掃過阮允棠。
阮方南攥緊手指,偏頭剛要讓人退回,阮允棠卻突然笑道:
“這是不懂事嗎,根本就是沒教養,沒教養就是欠教訓!”
“你——”沈為安氣的雙眼噴火,沒想到她居然會站在阮方南那一邊。
阮允棠卻不管他,悠然在舅舅身邊坐下,
這時,楊顯突然出聲打圓場,“今天是小川和棠棠的好日子,我們還是回歸正題吧。”
經過提醒,沈為安壓下怒火,喝了口茶,才宣布:“那這頓喜宴就開始吧。”
“等等。”阮允棠左右看了一圈,問:“何姨和秦阿姨呢?”
“你秦阿姨不是幫你去取首飾了嗎?”沈為安沒好氣說。
說完,他又看向楊顯,“小柔呢?”
楊顯面色微沉,剛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哭喊聲。
接著,大門突然被撞開。
兩個頭發亂糟糟,衣服凌亂的女人沖進來。
頭一個女人沖到沈為安身后,他才認出這狀若瘋婆子的人是何易柔。
緊跟其后的女人擼起袖子,大吼:“你給我閃開!”
沈為安看著潑婦一樣的秦沁,訓斥:“你又發什么瘋,今天是棠棠和小川的好日子,你快回去坐下!”
“好日子?”秦沁癲狂冷笑,“是你和她的好日子吧!”
“你說什么瘋話!”沈為安心頭一慌,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秦沁目光劃過何易柔脖子上的祖母綠寶石,冷笑道:“沈為安,你別給我裝傻,我可不是阮蘭那么好欺負的!”
既然他要撕破臉,她也不會讓他們這對狗男女好過!
沈為安心底發慌,連忙上前,剛要開口,門口突然來了兩名公安。
“誰是沈為安和何易柔!”
沈為安面色陡變,在他身后的何易柔也害怕的紅了眼眶。
兩名公安瞅準他們,徑直走過去,將兩人拷上。
“你們惡意傳播淫*穢照片,請跟我們走一趟!”
包廂霎時一靜。
半開的大門外,無數圍觀群眾皆驚愕的張大嘴巴,接著又嫌棄又鄙夷的來回掃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