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漢天師府天師令,敕封天師府弟子宋鶴卿為四品箓臣,左都御史,特賜蟒袍、冠通真冠、系玉帶,掌南湘天師府印,為臨城天師府掌教,節(jié)制南湘。”
“嘶,左都御史?”
張修聽到張慶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這左都御史是什么名堂?”宋鶴卿小聲道。
“二品箓臣有三個,少師、少保、少傅,三品司道箓司事倒是不少,四品最高的是左右御史,五品則是中道官。”
張修眼神復(fù)雜道,“你小子兩年走完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路。”
“這……有什么好處嘛?”宋鶴卿好奇道。
“三品司道箓司事屬于龍虎山的天師屬臣,級別高,但主要是處理整個天師府的各項(xiàng)事宜,四品左都御史,幾乎是外放的最高箓臣了。”
張慶正色道,“宋御史,老天師府很器重你,你不要讓他失望。”
“我……”
宋鶴卿猶豫了一下,“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老天師這么看重的?”
“你這一身本事來自于哪里,老天師推演了半個月都推演不出來……甚至詢問了道祖,這還不值得老天師看重嗎?”張慶搖頭道。
“唔?”
宋鶴卿愣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道,“道祖怎么說的?”
“道祖說,有人生來知之,不足為奇,讓老天師好好培養(yǎng)你,你是我們天師府的棟梁之材。”張慶苦笑道,“我原來還不理解,可現(xiàn)在看來……齡月的確不如你。”
“我怎么不如他了?”
張齡月不服氣道,“如果不先把路修起來……我們這里能有人來嗎?”
“宋御史,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張修笑瞇瞇道。
“路肯定是要修的,但是不是這么個修法。”
宋鶴卿嘆氣道,“咱們臨城不是有山神嘛,直接去找張平川……給他一千萬,讓他找一群小妖來干這事,再給莫問道一千萬,讓他打個掩護(hù),這事不就成了嘛。”
“啊?”
張齡月整個人都懵了,“這……這妖族怎么能插手人間之事?”
“所以我給了莫問道一千萬,這不是堵住他的嘴嘛。”
宋鶴卿遞了根煙給他,“兄弟……咱們是修行者,不是生意人,搞錢不是這么個搞法。”
“那應(yīng)該怎么搞?”張齡月虛心求教道。
“如果你真想把天師府的名號打出去,那就應(yīng)該聯(lián)合臨城城隍、山神、河神三方,但凡有人陰魂出竅去了城隍廟,讓他們來我們這里跪拜祈福。”
宋鶴卿搖頭道,“但凡有落水者,讓河神爺幫忙救起來,然后宣揚(yáng)我們天師府,再讓山神爺安排一些開了靈智的小妖,來我們臨城山住下……別人哪怕不來祈福,來看看這些有靈智的小動物也好嘛。”
“這……”
所有人都懵了。
“不是,還可以這么操作?”
張齡月腦袋嗡嗡作響。
“不然呢?”
宋鶴卿嘆氣道,“比底蘊(yùn),我們比不過景教,比香火,我們比不過紅葉寺……這不只能劍走偏鋒了。”
“可是……”
張齡月猶豫了一下,“要是景教插手怎么辦?”
“給錢啊。”
宋鶴卿詫異道,“我不是給了莫問道一千萬嘛,他還敢來插手我天師府的事?”
“可是……他要是不收呢?”張齡月又問道。
“打他一頓,再給他一千萬……當(dāng)做醫(yī)藥費(fèi)。”
宋鶴卿聳聳肩,“如果他還不同意,再打他一頓,又給他一千萬的醫(yī)藥費(fèi),我相信,他如果不是賤骨頭的話,打他兩次,他應(yīng)該就不敢管我們的事了。”
“這……”
張齡月頓時人麻了。
他自幼出生于天師府,其實(shí)在宋鶴卿面前,他還挺有優(yōu)越感的,可現(xiàn)在看來……他就是棒槌,看人家這手段。
“咳咳咳。”
張慶干咳了兩聲,“宋鶴卿,你這也太理想化了……城隍、山神、河神憑什么配合你?”
“你以為我當(dāng)這掌教是干什么的?”
宋鶴卿撇嘴道,“城隍爺是我女朋友,張平川和敖臨和我是過命的兄弟……他們憑什么不配合?”
“這……”
張慶頓時也眼神復(fù)雜了起來。
“修行是個人的事,但是管理好天師府,那不得講究人情世故啊?”宋鶴卿笑道。
“不對不對。”
張齡月?lián)u頭道,“這有人落水被救起來的話,那水鬼不得有意見啊?他們投胎可就是等著替身呢。”
“唔,你說的也有道理。”
宋鶴卿笑道,“不過……你說如果我給紅葉寺一筆錢,讓他們超度水鬼的話,會不會比他們在水底等著那虛無縹緲的替身要好一些?”
“臥槽。”
張齡月算是徹底服氣了。
人世情故、銀子開道,這雙管齊下,誰遭得住啊。
“哎。”
張慶長嘆了一口氣。
“行了,別這么沮喪。”
宋鶴卿笑罵道,“張齡月聽封……”
“啊?”
張齡月愣了一下。
“跪下。”
張慶急忙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張齡月頓時跪在了宋鶴卿面前。
“我以南湘天師府掌教敕封你為臨城天師府代掌教,全權(quán)處理臨城天師府的一切事宜,考察期一年,如果天師府繁榮,再另行賞賜。”
宋鶴卿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以后,看向了張修,“我……我有資格敕封他吧?”
“有有有。”
張慶急忙道,“你是四品左都御史,又掌南湘天師府印,南湘所有天師府都?xì)w你節(jié)制。”
“好。”
宋鶴卿含笑點(diǎn)點(diǎn)頭。
“宋鶴卿……不是,宋御史,這天師府還欠了不少錢呢。”張齡月苦著臉道,“銀行聽說我把錢花完了,現(xiàn)在逼著我要賬呢。”
“這倒是個問題。”
宋鶴卿側(cè)頭看向了蘇晴,“你去和銀行溝通一下,由我們企業(yè)幫天師府擔(dān)保……再貸款兩億出來,一共十億,到期連本帶息一起還他們。”
“是。”
蘇晴急忙點(diǎn)頭。
“好好干吧,換身衣服洗把臉,等會先去把手續(xù)辦了,然后去拜訪一下莫問道他們。”
宋鶴卿伸手拍了拍張齡月的肩膀。
“多謝宋御史。”
張齡月俯身在地,磕了個頭。
“不至于,我們同輩,你還是師兄,給我磕頭像話嗎?”
宋鶴卿伸手把他攙扶了起來。
“宋御史,禮不可廢。”
張齡月正色道,“我原本以為管理天師府是很輕松的事,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事太復(fù)雜了。”
“不復(fù)雜,是你想的路子不對。”
宋鶴卿笑著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