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詹家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覺得他們殘忍,另一方面卻又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蘇家已經這樣,他們的死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督軍夫婦開心而已。
我忙對陸衍琛道:“阿衍,通知書姨。”
陸衍琛神色暗淡,“聯系不上。”
“是出事了?”
“不知道,海島一別,我們就斷了聯系,等我和爸對賬才知道那督軍夫婦有問題,我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書姨,目前不知道她們一家還在海島,還是已經離開回了組織。”
想到之前詹才垣說過的話,他哥哥會將他送走,他會去哪?
我點開他的微信頭像發了幾條信息,果然沒有任何回應。
不安就像是陰霾籠罩在我的頭上。
如今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詹家和蘇家一樣,都是悲劇的產物,不該如此的。
“好了,先讓凌醫生過來吧。”陸老爺子明顯有些疲憊了。
“嗯。”
陸家他肯定做了防護,今天要不是他故意放殺手進來,殺手必然沒有這個機會。
“爸,什么時候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狡兔三窟,我已經跟一些老朋友打過招呼,還需要一些時間,今天來的這個人不管能不能問出什么,至少可以放出一個信號,我們有所防備,他們再想行動,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
老爺子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我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來了我便要關門打狗!”
等老爺子輸水時,我和陸衍琛去了一趟小黑屋。
那個人已經被折磨得不像話。
沈祭朝我們頷首,“沒問出來。”
“身上有芯片嗎?”
“有,已經讓技術員過來了,看看能不能從芯片上反追蹤到信號源,查到他們的位置。”
陸衍琛用刀子挑起男人的下巴,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男人滿臉都是血。
他戴著嘴套,防止咬舌自盡。
“認識他嗎?”陸衍琛問道。
我知道沈祭出自“影”這個超強雇傭兵組織,看來陸衍琛是讓他認人來了。
沈祭搖頭,“不認識,即便他真是影的人,一般執行任務不會輕易露面,很難知道對方的身份。”
陸衍琛用刀尖隨意拍了拍他的臉,“不肯說,那就餓著,餓到他能說為止,留一口氣就行。”
“明白了。”
陸衍琛牽著我出了門,才緩和了幾天的心臟又變得沉甸甸的。
“阿衍。”
我抓著他的手,“如今你是爸定好的繼承人,我怕他們會對你下手。”
“他們已經下手過一次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當年要不是大嫂救我,我斷的就不是腿。”
盡管他現在看著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但我心知肚明,他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
那時候他羽翼未豐,防止對方再對他下手,他才會在恢復以后還裝作殘廢,而且多年也不回國,讓人放松對他的警惕。
打破一切的正是我的重生。
將督軍夫婦的一盤局全都給破壞了。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我等他們自投羅網!”陸衍琛的眼底彌漫著陰冷的恨意,他想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但陸老爺子已經有所覺察,之前地下車庫的事警方還在查,在殺手失手以后,對方暫時不會再來,但詹家讓我心緒不寧。
詹非晚已死,詹家也就只剩下幾人了。
要是連他們都死了,那詹家就徹底斷了血脈。
我去了一趟學校想要看看能不能有詹才垣的消息,詹家提前給詹才垣請了假。
走在校園里,我想到了剛來學校遇上的那個給我紅糖水的熱心少年。
如今他在哪?還好好活著嗎?
我摸出他給我的鑰匙扣,還記得當時他偷偷摸摸塞給我的樣子,就怕被陸衍琛發現丟進垃圾桶了。
經歷了這么多事,我清楚知道人命有多脆弱。
即便是他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瞬間就會沒了命。
那個缺愛的笨蛋,他還沒能被母親好好疼愛過一天呢。
就連詹才知,我竟然都不太想他死去。
還有書姨,那個脾氣暴躁的女人,以后還能喝到她給我磨的豆漿嗎?
在黎城短暫的相處,我竟然會對殺了我的兇手產生這樣復雜的情緒。
校園里的櫻花都開了,一陣風吹來,我仿佛又看到那個身穿白襯衣的少年。
“詹才垣!”
我快步追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追到那人,眼前突然一黑,我的身體朝前摔了下去。
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扶住,“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