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翊險些被酒嗆到。
他真沒想到姜恰說出這樣的話。
霍聞翊掃了姜恰一眼:“老實一點,好好挑選。”
姜恰挨個的看去。
以前在原世界當明星的時候,姜恰真覺得自己很厲害,高收入群體。
雖然她還沒有混到頂流208W,甚至108W都沒有,但也覺得自己很幸運了。
現在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豪。
豪門文里敢寫,姜恰都不敢想。
姜恰看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霍聞翊的身邊:“霍總,你有沒有想過……”
霍聞翊抬眸:“想過什么?”
姜恰聳了聳肩膀:“老爺子這輩子什么都見過,不喜歡這種價值昂貴的東西。或許他老人家更注重心意。”
姜恰和霍聞翊提起這些,也是想看看霍聞翊的具體態度。
在原文之中,從作者到讀者,所有人對霍聞翊的態度都很復雜。
一方面崇拜他的強大,另一方面又厭惡霍聞翊的心狠手辣。
因為霍聞翊把男主一家虐得實在太慘了,所以在作品連載的時候,不少讀者都紛紛刷屏“趕緊讓反派下線”“敢虐我們霍修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很多讀者都覺得霍聞翊心思深沉,之所以選擇回到霍家,是因為霍聞翊覬覦霍家的財產。
哪怕霍家集團依舊用著霍聞翊父母留下來的專利技術獲得了源源不斷的利潤。
就因為霍聞翊流落外面很多年,變得冷酷邪惡,比不上霍修霖這種豪門里長大、眾星捧月的貴公子,所以,霍聞翊就該死在外面。
霍聞翊皺眉:“心意?不都一樣么?”
姜恰道:“霍總,你想想看,你過生日的時候,是想得到一張價值一百萬的支票,還是想得到喜歡的人親手給你織的圍巾?”
姜恰知道,正常人都會選擇一百萬。
所以,不等霍聞翊回答,姜恰就率先搶答:“當然是喜歡的人親手織的圍巾,這多有心意啊!帶著心上人的體溫,不比冷冰冰的支票好一萬倍!”
霍聞翊道:“我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
姜恰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姜恰突然想到,在回到霍家之前,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具體生日。
能指望一個流落在人群中、被販賣、被拋棄,最后由福利院收養的孩子記住什么呢?
他連年幼時的榮華富貴都記不得。
仿佛只記得,自己生下來就該受苦。
姜恰道:“你生日是哪一天?”
“不知道。”霍聞翊看起來無所謂,“沒有人提起過。”
哪怕回到了霍家,他的父母不在了,沒有人主動說起他幼年時喜歡什么,生日在哪一天。
姜恰突然有點后悔。
她覺得自己不該和霍聞翊提起這個話題的。
興許會揭起他的傷心往事。
這和往他傷疤上撒鹽有什么區別。
“我也覺得圍巾不錯,很有心意。”霍聞翊道,“一百萬支票太少了。”
霍聞翊身價千億,擁有市值超過五千億的科技集團,他的研發中心遍布各個城市。
一百萬對現在的霍聞翊來說就是幾分鐘的收入。
但他小的時候,寒冬臘月也在穿單薄的衣衫,從來沒有戴過圍巾。
姜恰厚著臉皮:“我不嫌少,那你能給我一百萬嗎?”
霍聞翊在她臉上捏了一下:“做夢。”
說實話,姜恰做夢也不敢夢見這么美的事情。
姜恰道:“那我今天晚上回去,親手給爺爺織一件圍巾吧,就代表我們的心意。”
霍聞翊點了點頭:“可以。”
對于霍家,霍聞翊觀感復雜。
他厭惡霍修霖,厭惡霍修霖的父母。
如果不是霍修霖的母親,霍聞翊這么多年不會經歷這么多事情。
但是,霍老爺子一直極力邀請霍聞翊回歸霍家。
而且,霍老爺子還給霍聞翊講過許多曾經關于他父母的事情。
直到霍老爺子主動相認,霍聞翊才意識到,當初拋棄他進入福利院的,不是他的親生父母。
如果是他的親生父母,一定不會拋棄他。
對于爺爺奶奶,血緣上無比親近的親人,霍聞翊會盡到一份責任。
姜恰道:“霍總,你覺得老爺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霍聞翊道:“嚴厲,外冷內熱,霍家如今掌權的董事長,我的親人。”
霍老爺子在外的形象確實威嚴高大,如果和他相處時間不長,會覺得他是一個外表嚴肅內心仁慈的長輩。
姜恰試探著道:“老爺子更偏愛大兒子多一些,還是偏愛小兒子多一些呢?”
霍聞翊眸中閃過一絲柔軟:“他說過,我父親是個天才,也是他最驕傲的兒子。”
在小說設定中,霍聞翊的智商就是繼承父母。
他的父母驚才絕艷,兩人都是國家都要保護的科研人員,為國家還有霍家集團貢獻了不少技術心血。
兩人都是寫在大學專業書中的人物,如果深入了解,就會知道這兩人年輕的生命留下多少寶貴的成果。
但是,霍修霖的父親就有些不學無術了,同其它豪門少爺一樣,揮霍財富流連花叢。
在外人看來,兩個兒子天差地別,霍老爺子偏心智商超群的大兒子很正常。
姜恰看著霍聞翊難得柔軟下來的神色,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莫名有點壓抑。
她有上帝視角,清楚原文的一些描寫。
在原文中,霍老爺子對大兒子感情不深,甚至覺得大兒子是個怪胎。
天才在遠離他的人眼里是天才。
但是,在身邊的人眼里,天才有可能就是智商超高、但情商很低、完全沒有趣味的怪胎。
小兒子雖然沒有那么大能力,整天游手好閑,但是會說各種花言巧語討父母歡心。
而且,原文中形容霍聞翊的父親就是“人形計算機”“趣味荒漠”“書呆子”。
形容霍修霖的父親卻是風流倜儻、魅力四射,“情場貴公子”之類的話語。
霍聞翊這么聰明的人,如此簡單就相信了霍老爺子的話。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還是內心也在欺騙自己還有親人。
以至于對一些容易拆穿的話術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