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翊抬手捏住了姜恰的下巴:“你想從我身邊逃走?”
姜恰不知道他哪來的讀心術(shù),點了點頭后,迅速意識到不對,又搖了搖頭。
對姜恰來說,逃避問題是解決不了問題時最好的手段,但她萬萬不能承認(rèn)。
姜小恰同學(xué)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兩只手抱住了霍聞翊的手腕,一臉無辜:“沒、沒有呀。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霍聞翊看著她的眼睛:“什么?”
話到嘴邊,姜恰卻說不出來了。
她現(xiàn)在很難過,特別特別難過。
一方面是難過自己,另一方面是難過霍聞翊。
最后,姜恰輕聲道:“等回家再說吧。至于現(xiàn)在,霍總,你別太相信身邊這些人,重要的東西都要自己保存好。”
霍聞翊身邊太多下屬了,她與他在不同行業(yè),生活軌跡交叉太少太少,沒辦法調(diào)查出是誰給霍修霖泄密。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提醒他以后謹(jǐn)慎一點,別那么輕易讓別人偷走機密了。
霍聞翊黑沉的眸子看了姜恰許久,他鄭重嚴(yán)肅的時候,很少有人能看出他最真實的情緒,哪怕姜恰也不例外。
片刻后房門打開,霍聞翊把姜恰推了進去。
姜恰再度坐在了床上,眼睜睜的看著房門被關(guān)上,然后聽見了反鎖的聲音。
這次她想走也走不成了。
霍聞翊從樓上走了下來,張助理上前:“霍總。”
霍聞翊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霍家的管家趕緊過來阻止:“大少爺,老先生不在這里,您不能——”
張助理笑著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往他手里塞了幾張照片:“霍總事務(wù)繁忙,我想和你好好談?wù)劇!?/p>
管家臉色驟然變了,眼睜睜的看著霍聞翊打開了書房的門。
里面電腦和保險箱其實都有層層密碼。
但在解密方面,霍聞翊一人即可,用不著再派什么團隊。
四個小時之后,霍聞翊上樓。
姜恰蜷縮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手里還握著手機。
霍聞翊看了她一會兒,把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樓下也傳來了聲音。
霍家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
霍老爺子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們竟然把霍聞翊和姜恰單獨留在了家里。
正常情況下,霍家不會單獨留下外人。
他對管家道:“大少爺在哪里?”
管家眼睛看著地面:“大少爺和姜小姐都在樓上房間,兩人沒讓準(zhǔn)備晚飯,好久都沒有下來了。”
霍老夫人不滿的道:“他弟弟受傷,他竟然不去看看,在家里尋歡作樂。”
霍老爺子臉色緩和了幾分:“畢竟是年輕人……修霖住幾天院就出來了,聞翊又不是醫(yī)生,他去了有什么用?”
霍老夫人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好端端的,霍修霖那么大一個人,怎么能摔得那么嚴(yán)重?看起來更像是別人打的。
但是,霍修霖什么都不說,旁人從他嘴里問不出來什么消息。
如果是有人揍霍修霖,霍老夫人一定和他沒完,怎么都得給他的寶貝孫子討個公道。
“讓廚房準(zhǔn)備一些東西吃吧。”霍老爺子道,“去問問大少爺下不下來用餐。”
沒過多長時間,霍聞翊從樓上下來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神色并無任何波瀾:“我明日公司有事,晚上和恰恰回去一趟。”
霍老爺子道:“公司的事情能有和家人一起過年要緊?聞翊,你就把這里當(dāng)家,千萬別客氣。”
霍聞翊態(tài)度疏離溫和,還是拒絕了霍老爺子的要求。
姜恰睡了幾個小時,從傍晚睡到天黑,現(xiàn)在狀態(tài)好多了,已經(jīng)想清楚了后續(xù)。
她跟著霍聞翊一起上車,離開了霍家這個是非之地。
夜風(fēng)冰冷,姜恰透過窗戶看外面的夜景。
霍聞翊神色同樣冰冷,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他清冷側(cè)顏,姜恰看了許久。
之前她就想過有這么一天,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等到了霍聞翊的住處,姜恰跟著他進去。
整棟別墅一片黑暗,有時候別墅區(qū)看起來就是又豪華又冷清,如果沒有霍家白天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霍聞翊會和姜恰多待兩天,因此給了留下的傭人幾天假期。
姜恰開門開燈,大型水晶吊燈亮起,璀璨燈光傾瀉而下,客廳里瞬間明亮了起來。
霍聞翊慢條斯理的去摘手上的黑色皮質(zhì)手套,語氣漫不經(jīng)心:“你今天想說什么?”
這件事情即便自己不提,霍聞翊早晚都會提出的,姜恰考慮了很長時間。
深維集團泄密一事,已經(jīng)讓兩人之間有了裂痕,不管后續(xù)霍聞翊是否調(diào)查出真相,原主從前那些所作所為都是事實。
與其等著被霍聞翊逼著跳樓,或者身敗名裂,或者拎著箱子被趕出家門。
姜恰覺著,自己主動開口會讓場面更好看一些。
說不定還會減少霍聞翊對她的怒氣和偏見。
這么想想,她可真是個聰明鬼。
姜恰咳嗽了一聲:“霍總,我覺得我們的協(xié)議是不是要結(jié)束了?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
霍聞翊動作頓了片刻,緊接著扯下右手上的手套:“你的意思是?”
“離婚,”姜恰道,“我明天先搬出去,那些合同條款——”
她的話未說完,便看到霍聞翊神色再度變冷,甚至眼底隱隱變得猩紅。
姜恰意識到了不妙,說了蠢話之后抬腳就要跑。
霍聞翊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沙發(fā)上,拉回自己腿上:“再說一遍。”
姜恰就算再傻也意識到不對頭了。
看反派的意思,這是不準(zhǔn)備離婚切割,是要把她尸體進行切割。
姜恰趕緊裝啞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搖了搖頭,假裝舌頭壞了什么都不會說,接著又指了指自己腦袋,暗示自己剛剛腦子糊涂說錯話了。
霍聞翊一手握住姜恰的下巴,冰涼的指腹擦過她柔軟的唇角:“說話。”
姜恰被他一恐嚇,頓時哭了,什么秘密都說出來了:“我真沒有偷你公司的機密給霍修霖,你可以叫警察來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