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坡的硝煙尚未散盡,林辰已帶著清風宗的筑基修士踏上前往萬劍門的路途。與清風宗的清雅不同,萬劍門所在的 “劍脊山” 通體由黑色巖石構成,山峰如利劍般直插云霄,沿途的石階上布滿劍痕,空氣中彌漫著凜冽的劍意,連飛鳥都不敢在山巔停留。
“這萬劍門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股劍意,就讓人喘不過氣。” 楚風握緊腰間的長刀,下意識地運轉靈氣抵御,卻被劍意反噬得氣血翻涌。蘇沐雪連忙遞過一枚清心丹:“別硬抗,萬劍門弟子自幼沐浴劍意成長,我們得收斂氣息。”
林辰卻眼神微動,運轉《雷動九天》功法,讓雷電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盾。奇妙的是,雷電與劍意接觸時竟沒有沖突,反而相互纏繞,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暈。“墨老,這劍意似乎能與雷電融合?”
“沒錯!劍意是修士本心的凝聚,雷電是天地之力的具象,若能找到共鳴點,就能形成‘雷劍合一’的威力。” 墨老的聲音帶著贊許,“這萬劍門的劍冢藏著上古劍意傳承,對你也是個機緣。”
行至山門前,兩名身穿銀白劍袍的弟子攔住去路,他們背負長劍,眼神銳利如劍鋒:“來者何人?萬劍門不接外客。”
“玄鐵宗林辰,求見劍塵門主,共商抗敵大事。” 林辰取出玄鐵宗令牌,語氣沉穩。
弟子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門主正在劍冢閉關,若想見他,需先通過‘三問劍心’試煉。”
穿過山門,劍冢的景象豁然展開 —— 數萬柄斷劍插在黑色巖石中,斷劍上縈繞的劍意交織成網,連陽光都被切割成細碎的光點。最中央的一塊巨石上,刻著 “凌霄劍冢” 四個古字,字跡蒼勁,仿佛帶著千年前的鋒芒。萬劍門門主劍塵負手站在巨石前,他身著墨色劍袍,面容冷峻,腰間的 “青鋒劍” 散發著筑基后期的威壓,周身的劍意竟能扭曲空氣。
“林長老要結盟?” 劍塵的聲音如劍鳴般清脆,目光掃過楚風,突然指向周圍的斷劍,“可知這劍冢的來歷?”
林辰搖頭:“愿聞其詳。”
“三百年前,青幽州有位劍修名叫凌霄子,” 劍塵的聲音帶著悠遠的滄桑,“他曾是東玄洲第一劍修,一手‘凌霄劍法’能斬落云端飛鳥。后來魔道入侵,凌霄子率三千劍修在這劍脊山死戰,最后彈盡糧絕,三千人盡數戰死。他們的佩劍被敵人斬斷,卻仍死死握在手中,身軀倒下時,斷劍便深深插入了巖石。”
楚風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那凌霄子呢?”
“他與魔道首領同歸于盡前,將本命劍‘碎星’插入這塊巨石,” 劍塵撫摸著巨石上的劍痕,“臨死前留下遺言:‘劍在人在,劍亡心不亡,若有后來者心懷大義,劍冢自會認主。’ 這‘三問劍心’試煉,便是為了篩選出真正配得上這份傳承的人。”
林辰心中一動:“所以門主是想讓楚風接受凌霄子的傳承?”
“萬劍門只認劍心,不認盟約。” 劍塵的眼神變得銳利,“你帶來的這個小子,若能通過劍冢三試,證明他有凌霄子當年的大義之心,我便考慮結盟之事。”
楚風一愣,隨即握緊拳頭,眼中燃起火焰:“弟子愿意一試!若能繼承凌霄子前輩的意志,定與烈火宗死戰到底!”
“好!第一試,劍影迷陣!” 劍塵揮手間,周圍的斷劍突然震動,無數道劍影從地面升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迷陣。“這些劍影是三千劍修的殘念所化,一炷香內走出迷陣,證明你能分辨虛妄,堅守本心,否則視為失敗。”
楚風深吸一口氣,沖進迷陣。可剛踏入其中,無數劍影就朝著他刺來,這些劍影并非實體,卻帶著真實的劍意,刺在身上如刀割般疼痛。他仿佛看到三千劍修浴血奮戰的景象:有人斷臂仍揮劍,有人身中數刀卻死死咬住敵人的喉嚨,凌霄子站在最前方,碎星劍斬斷魔道首領的同時,自己也被魔氣貫穿胸膛。
“別硬擋!” 林辰的聲音穿透迷陣,“用你的本心去感知,這些劍影的劍意雖烈,卻有軌跡可循 —— 它們守護的,是大義,不是殺戮!”
楚風恍然大悟,閉上眼睛,摒棄雜念,不再想著抵擋,而是用心感受劍影的方向。他想起凌霄子戰死前的眼神,想起林辰說的抗敵大義,體內的微弱雷電開始與劍影的劍意共鳴。片刻后,他突然睜開眼,朝著西北方向沖去 —— 那里的劍影最為稀疏,正是當年凌霄子斷后時,為弟子們留下的突圍之路!
“不錯,過了第一試。” 劍塵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你能看透劍影中的守護之意,可見本心不壞。第二試,殘劍認主!” 他指向巨石旁的一柄銹跡斑斑的斷劍,這柄劍比其他斷劍更長,劍柄上刻著一顆破碎的星辰 —— 正是凌霄子的碎星劍殘骸,“此劍乃凌霄子本命劍的殘片,若能讓它認主,便證明你有承載大義的資格。”
楚風走到斷劍前,伸手握住劍柄。可剛一觸碰,斷劍就發出劇烈的震動,一股狂暴的劍意從劍柄傳來,仿佛在質問他:“你為了什么而戰?是為名利,還是為蒼生?” 這股劍意如重錘般砸在楚風的識海,震得他虎口開裂,手臂發麻,幾乎握不住劍柄。
“怎么會這樣?” 楚風咬著牙堅持,腦海中閃過外門被烈火宗屠戮的景象,閃過林辰為保護弟子浴血奮戰的身影,“我…… 我為了保護宗門,為了不讓更多人死于戰火!”
斷劍的震動更劇烈了,仿佛在嘲笑他的猶豫。“此劍認的是‘純粹’,你心中還有恐懼和迷茫,自然被排斥。” 林辰走上前,指尖凝聚一絲雷電,輕輕點在斷劍上,“凌霄子當年戰死時,心中只有抗魔的決心,沒有絲毫雜念。試著用雷電包裹劍身,以純粹的大義之心溝通劍意。”
楚風依言照做,將體內的雷電之力注入斷劍,同時摒棄所有恐懼,心中只剩下 “抗敵” 二字。銹跡斑斑的劍身漸漸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劍意從劍中溢出,圍繞著楚風旋轉,仿佛在審視他的內心。突然,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化作一道流光,鉆進了楚風的丹田 —— 碎星劍殘片認主成功!
“第三試,劍意對決!” 劍塵眼中閃過強烈的贊許,周身劍意暴漲,形成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劍意化身,這化身手中的劍,竟與凌霄子的碎星劍有七分相似,“這是我凝聚的凌霄劍意化身,擊敗它,便算通過試煉,也算是繼承了凌霄子的遺志!”
劍意化身手持 “碎星劍”,朝著楚風刺來。這一劍快如閃電,帶著筑基后期的威壓,更蘊含著凌霄子當年的決絕,楚風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劍意刺中肩膀,鮮血噴涌而出。他仿佛看到凌霄子刺向魔道首領的最后一劍,那里面沒有退路,只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楚風,用碎星劍的力量!” 林辰大喊道,“記住,你手中的不是斷劍,是三千劍修的大義!”
楚風強忍疼痛,運轉丹田內的碎星劍殘片之力。銹跡斑斑的斷劍從他掌心浮現,與體內的雷電融合,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劍影,劍影中竟隱約能看到三千劍修的虛影。他揮舞斷劍,與劍意化身戰在一起。雖然修為差距懸殊,但碎星劍的上古劍意與雷電之力相輔相成,更有三千劍修的殘念加持,竟與化身打得有來有回。
激戰數十回合后,楚風漸漸體力不支,被劍意化身一劍逼到絕境。就在這時,他想起凌霄子同歸于盡的決心,想起林辰說的 “雷劍合一”,突然將所有雷電之力與劍意融合:“凌霄前輩,請看我這一劍!”
林辰也同時運轉雷電之力,朝著楚風的斷劍注入一道精純雷光:“雷劍合一!”
斷劍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紫色的雷電劍影沖天而起,劍影中仿佛有凌霄子的身影浮現,朝著劍意化身斬去。“轟” 的一聲巨響,劍意化身被斬成碎片,消散在空氣中,周圍的斷劍同時發出清脆的劍鳴,仿佛在為新的傳承者歡呼。
楚風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肩膀的傷口還在流血,但眼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三試全過,你不僅通過了試煉,更繼承了凌霄子的大義之心。” 劍塵走到林辰面前,語氣終于緩和下來,“林長老能以雷電融劍意,更能引導弟子明悟大義,這份見識,老夫佩服。”
“劍塵門主過獎了。” 林辰拱手道,“烈火宗野心勃勃,正如當年的魔道,若不聯手,青幽州各宗遲早會重蹈三千劍修的覆轍。萬劍門的劍修戰力強悍,若能加入聯盟,定能繼承凌霄子前輩的遺志,守護青幽州。”
劍塵沉默片刻,看向周圍的斷劍,眼中閃過緬懷與堅定:“老夫答應結盟!萬劍門愿派出所有筑基劍修,由楚風率領,擔任聯盟先鋒 —— 這是他繼承凌霄子傳承后,應有的責任。”
“多謝門主!” 楚風激動地站起身,單膝跪地,“弟子定不辱命!”
劍塵哈哈大笑:“好!三日之后,我將親自帶領二十名筑基劍修,前往玄鐵宗匯合!”
結盟之事敲定,林辰心中大石落地。劍塵邀請他們在萬劍門暫住一日,參觀劍修的修煉方式。林辰趁機向劍塵請教劍意與雷電融合的技巧,劍塵也不藏私,傳授了他 “以意御雷” 的基礎法門 —— 這正是當年凌霄子未完成的劍招,如今在林辰手中,終于有了成型的可能。
次日清晨,林辰三人告別劍塵,帶著萬劍門的結盟承諾返回玄鐵宗。途中,楚風撫摸著丹田內的碎星劍殘片,感受著里面蘊含的三千劍修殘念,沉聲說道:“林師兄,我不會讓凌霄子前輩失望的,更不會讓你失望。”
“我相信你。” 林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擊敗烈火宗,我們就重修這凌霄劍冢,讓三千劍修的英魂得以安息。”
蘇沐雪看著兩人,眼中滿是欣慰:“現在我們已經說服了清風宗和萬劍門,只要再聯合百草谷,三宗聯盟就正式成型了。”
“百草谷的谷主百草老人性格溫和,但極為重視靈草資源。” 林辰沉吟道,“烈火宗肯定也在拉攏他們,我們得盡快趕去百草谷。”
就在這時,墨老的聲音突然在林辰識海中響起:“小子,小心前面的‘毒霧林’!老夫感知到里面有烈火宗的毒師,恐怕是沖著我們來的。”
林辰臉色一沉,立刻勒住馬韁:“所有人戒備!前面有埋伏!”
話音剛落,毒霧林突然涌出濃密的黑色霧氣,霧氣中傳來一陣陰笑:“林辰,沒想到你還挺警覺。可惜,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里!”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修士從霧氣中走出,他面容枯槁,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毒鼎,正是烈火宗的首席毒師 —— 莫毒。他身后跟著十幾個手持毒弩的弟子,眼神陰鷙。
“莫毒,你以為憑這點毒霧就能攔住我們?” 林辰冷笑一聲,運轉雷電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雷域,將毒霧擋在外面。
“是嗎?” 莫毒陰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枚黑色的毒符,“嘗嘗我新煉制的‘蝕骨毒符’吧!”
毒符被捏碎的瞬間,黑色霧氣中突然涌現出無數細小的毒蟲,朝著林辰等人撲來。
“楚風,用碎星劍的劍意斬毒蟲!清風宗的道友,布下風墻!” 林辰高聲下令。
楚風立刻揮舞殘劍,一道淡金色的劍意斬出,帶著三千劍修的殘念,將前排的毒蟲盡數斬殺,連黑色霧氣都被劍意撕裂。清風宗的筑基修士也同時出手,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風墻,擋住了毒蟲的進攻。
莫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
十幾個烈火宗弟子立刻沖了上來,手持毒弩朝著林辰等人射擊。林辰運轉《雷影步》,身形如電,瞬間沖到莫毒面前,噬魂劍帶著雷光直刺他的咽喉:“你的對手是我!”
莫毒沒想到林辰速度這么快,連忙運轉毒鼎抵擋。“鐺” 的一聲,毒鼎被噬魂劍刺出一個窟窿,黑色的毒液流淌出來,腐蝕著地面。
“不可能!我的毒鼎是玄階下品法器,怎么會被你刺穿?” 莫毒滿臉震驚。
“沒有什么是雷電與大義不能破的。” 林辰冷笑一聲,再次揮劍,斬向莫毒的頭顱。
莫毒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林辰哪會給他機會,凝聚出一道雷電箭,射向莫毒的后心。“噗嗤” 一聲,雷電箭命中目標,莫毒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剩下的烈火宗弟子看到首領被殺,嚇得轉身就跑。林辰沒有去追,他望著遠處的百草谷方向,心中默念:凌霄子前輩,我們一定會守護好青幽州。
“我們走,盡快趕到百草谷!” 林辰勒住馬韁,朝著百草谷的方向疾馳而去。他知道,三宗聯盟能否成型,就看百草谷這一關了。而烈火宗,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