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營的操練場上,那五百多個老兵,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
通體漆黑的重甲,造型猙獰的重兵,光是站在那里,就散發出一股子能把人膽汁都嚇出來的兇煞之氣。
新來的那幫刺頭兵,眼睛都看直了,嫉妒的口水差點從嘴角流下來。
“憑什么!”
百戶吳莽捂著胸口,看著那身自己做夢都想要的鎧甲,酸溜溜地嚷嚷起來。
“憑什么他們有,咱們沒有?范千戶,你這可不地道!”
“就是!咱們也是前鋒營的人!”
范統笑呵呵地從一旁走了過來,手里還拎著一套完整的黑色重甲,連帶著一柄比人還高的破甲重斧。
他“哐當”一聲,把這堆鐵疙瘩扔在吳莽面前。
“想要?”
范統咧嘴一笑。
“行啊,穿上它,繞著操練場跑一圈,跑完了,這套就是你的。”
吳莽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兩個同伴的幫助下,把那身沉重的鎧甲穿在身上。
剛一站直,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背了一座小山,雙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去。
“跑啊。”
范統抱著胳膊,一臉看戲的表情。
吳莽咬著牙,憋紅了臉,使出吃奶的勁往前邁了一步。
兩步。
三步。
然后“撲通”一聲,整個人像塊石板一樣,直挺挺地拍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氣的份兒。
全場鴉雀無聲。
新兵們看著地上的吳莽,又看了看那些穿著同樣鎧,卻依舊站得筆直的老兵,臉上的表情,從嫉妒,變成了震驚,最后是深深的駭然。
“想穿這身皮,就得有那個命。”
范統哈哈大笑。
“什么時候你們的力量合格了,才算是我前鋒營真正的兵!”
幾天后,范統派人從之前繳獲的蒙古戰馬里,挑出了幾百匹最高大、最雄壯、脾氣也最野的。
另外,他還弄來了幾十頭體型龐大的犍牛。
這些畜生被單獨圈在一個巨大的圍欄里,一個個焦躁不安地刨著蹄子。
范統親自監督,讓人將一桶桶稀釋過的,冒著詭異氣泡的“食人魔血脈強化藥劑”,倒進了它們的飲水和草料里。
畜生們喝下藥水后,反應比人還劇烈。
一匹神駿的棗紅馬,喝完水后,猛地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嘶,渾身的肌肉像是被注入了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它銅鈴大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四蹄狂亂地踐踏著地面,撞得木欄砰砰作響,那股子野性,比之前強了十倍。
范統的牛魔王,作為第一個“受益者”,只是低吼了一聲,體型又大了一圈,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黑色的鐵塔,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頭發顫。
這些強化過的坐騎,已經不能稱之為牲畜了。
它們是一群野獸。
一群需要用更強大的野獸,去征服的野獸。
“誰能馴服一匹,這匹馬,以后就歸誰!”
范統一聲令下,朱棣和寶年豐第一個沖了進去。
寶年豐看上了一頭體格最壯的黑牛,那牛瘋了一樣用角去頂他。
寶年豐也不躲,咧嘴一笑,直接一拳,狠狠砸在牛的腦門上!
“砰!”
一聲悶響,那頭牛直接被打懵了,晃悠悠地退了兩步。
它不服,又沖了上來。
寶年豐就再給它一拳。
一連七八拳下去,那頭牛的牛角都被打裂了,最后徹底沒了脾氣,嗚咽著跪在地上,用頭去蹭寶年豐的腿。
另一邊,朱棣盯上了一匹通體烏黑,野性最足的戰馬。
那馬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見人就咬,抬腳就踢。
朱棣不跟它玩虛的,瞅準一個機會,直接撲了上去,用雙腿死死夾住馬腹,雙臂如同鐵鉗,鎖住了馬的脖子。
那馬瘋狂地蹦跳,想把他甩下去。
朱棣就跟它耗著,任憑它怎么折騰,就是不松手。
最后,他硬生生用蠻力,將那匹烈馬的力氣全部耗光,把它壓倒在地。
當朱棣松開手時,那匹馬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再看向朱棣的眼神里,已經帶上了一絲畏懼。
士兵們有樣學樣,用范統教他們的“不講武德”的法子,拳打腳踢,撕咬抱摔,硬生生將這些狂野的坐騎,一一馴服。
接下來的日子,訓練場上,上演著“人獸合一”的奇景。
士兵們騎在這些強化坐騎上,不再是簡單的騎手。
那馬,那牛,仿佛成了他們身體的延伸。
它們的速度、耐力和沖擊力,都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它們甚至會配合主人的攻擊,用蹄子去踩,用牙齒去咬。
范統又用系統獎勵的材料,為這些坐騎量身打造了特制的輕量化護甲,主要保護頭部和胸口,護甲上還加裝了鋒利的撞角。
一支由“食人魔”騎著“食人魔獸”的重甲騎兵,雛形已現。
半個月后,范統得到消息,一股約有兩百人的草原馬匪,正在邊境附近流竄。
他二話不說,秘密集結了三百名新訓練出的騎兵,連夜出擊。
黎明時分,馬匪的營地還在睡夢中。
“殺!”
朱棣一馬當先,他身下的烏騅馬發出一聲咆哮,四蹄翻飛,像一支出弦的利箭,狠狠撞進了馬匪的營地。
一名馬匪剛從帳篷里沖出來,還沒看清情況,就被烏騅馬迎面撞上。
“砰!”
那馬匪像個被砸爛的西瓜,瞬間就飛了出去,人在半空中,就已經沒了氣息。
朱棣手中的狼牙棒,則像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數條生命。
三百騎兵,如同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瞬間就將馬匪的營地沖了個對穿。
馬匪們被這股子非人的力量,嚇得肝膽俱裂,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卻被速度更快的明軍騎兵,一一追上,斬殺殆盡。
戰斗結束得毫無懸念。
朱棣騎在馬上,俯視著一地狼藉。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下的坐騎,正因為聞到血腥味而興奮地打著響鼻。
他自己,也因為這場酣暢淋漓的殺戮,而感到一種源自靈魂的戰栗與滿足。
他開始思考,如果將這支恐怖的力量,投入到真正的草原戰場,那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或許,困擾大明百年的北元邊患,真的可以在自己手上,用這種最野蠻,也最直接的方式,徹底終結。
一支由“食人魔”士兵和“食人魔”戰獸組成的,真正意義上的“野獸軍團”,正在北方的邊境線上,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