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安此話一出,姬無夜、張開地和韓宇都看向了許青,三人神色各異,心中都有些緊張許青的回答。
上來就把難題拋給我,你可真是不當人啊,許青在心中吐槽。
迎著四人的目光,許青直起了身子,對著韓王安說道
“大王,此事臣未曾經歷,所以不敢妄言。大王詢問臣的看法,臣也只能說說自己的一家之言。”
“儒家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若是一兩人傳言,那定然是有人裝神弄鬼。但龍泉君與安平君在內的上百人親眼所見,兩位君上更是您的胞弟,他們所言定然不會作假。”
聽著許青圓滑的回答,姬無夜很是滿意的收回了視線。
韓宇和張開地臉色一沉,但什么都沒說,他們也知道許青這是誰也不想得罪,但也明白這件事不能就這樣草草結束。
“安平君和龍泉君,定然是不會欺騙寡人的。”韓王安喃喃自語道。
本著對兩個弟弟的信任,韓王安心中已經偏向了鬼兵劫餉的事實。
這個時代人還是十分迷信鬼神之說的,尤其是報應之說,更是十分畏懼。坑殺鄭國降卒本就不祥,還是韓國出爾反爾,這就更容易讓韓王安更容易相信鬼兵劫餉。
但損失的可是十萬兩黃金,不是十萬韓國百泊,也不是十萬金餅,而是十萬兩金子!這讓韓王安又不想輕易放棄這筆軍餉。
“父王,兒臣以為無論是否是鬼兵劫餉,都應該先派人去調查一番,否則新鄭百姓將民心不穩。”韓宇說道。
“臣附議,百姓之間本就對斷魂谷鬧鬼之事有所謠傳,若是在不假解釋便認定鬼兵劫餉,定然會引得百姓驚懼,動搖國本。”張開地說道。
韓王安看著支持調查真相的兩人,又看向了姬無夜問道
“大將軍,你以為如何?”
姬無夜冷冷的瞥了一眼張開地和韓宇,他的目標可不僅是韓宇和劉意,還有張開地。
“臣也附議,鬼神之事不可輕談,理應調查。”姬無夜拱手說道。
見到三人都支持徹查,韓王安也沒有再問許青的意思,思索了片刻之后,下令道
“既然如此,那就傳寡人詔令,讓司寇府徹查此事,盡快調查出結果來。”
“同時再讓司徒府重新征調稅賦,盡快湊足軍餉。”
“諾。”許青四人拱手說道。
見事情有了結論,許青四人準備告退之際,韓王安再度開口說道
“太醫令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姬無夜三人看了一眼許青,對著韓王安拱手后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許青。
在三人離開之后,其余內侍也隨之離開,韓內侍在臨走之際更是將房門關上。
“哐當~”
殿門徹底關閉,許青心中開始忐忑起來,懷疑是不是韓王安知曉了他私通后宮的事情了。
許青低著頭用余光警惕的掃向四周,想要看看殿內是否藏了刀斧手,但空曠的殿內除了他和韓王安之外,再無第三人。
韓王安看著低頭不語的許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怒聲說道
“太醫令,你難道就沒有什么要對寡人說的嗎?”
面對這突然的質問,許青第一反應便是自己事發了,但還是強行冷靜下來,拱手說道
“臣不明白大王在說什么,臣對大王向來交疏吐誠,不敢有絲毫隱瞞。”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糊涂?據寡人所知,你太醫令許青的在魏國那可是聲名顯赫,號稱有著”韓王安冷聲說道。
許青聽到魏國兩個字,心中大安。對于念端在魏國給自己造勢的事情,他早就預料到這件事會傳到韓國,心中也早有應對的辦法。
“對于這些事情,你怎么解釋!?”
“此乃謠言,臣如何大王是最清楚不過。在醫術上臣是有些造詣,但說治國理政,臣恐怕還不如地方一小吏。”許青聲音沉穩,神色平靜的說道。
韓王安凝視著許青的神色,想要看看對方是不是在說謊,但看了良久,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最初得知關于許青的各種傳聞之后,他也認為是謠言。畢竟許青的才能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正因為如此,才被他選定為棋子。所以他自然不希望許青才能過強,從而有脫離他掌控的風險,成為第二個韓宇或者姬無夜。
偶然得知許青曾經學過儒家之后,他便坐不住了,開始懷疑這些傳言的真假,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試探。
不過許青神色無異,說話也是底氣十足,但韓王安心中依舊有些不放心,于是繼續試探性的問道
“那寡人怎么聽說,你最近肆意結交官員,平日里什么恩師,什么門生之稱,大有組成朋黨的意圖呢?”
聞言,許青便猜到了韓王安為何這般詢問了,無非是因為這些傳言,加上最近他的勢力膨脹的有些快啊,讓韓王安心中沒了安全感,懷疑他會成為第二個姬無夜。
對此,許青心中很快便有了應對的辦法,神色認真的對著韓王安拱手說道
“臣是韓王安三年入的太醫院,世受王恩,承蒙大王恩德才能成為太醫令,要說門生,臣是大王的門生。”
“要說恩師,大王您就是臣的恩師。臣從太醫院一個不入流的小醫官,到太醫,再到太醫令,每一步都是大王您的拔擢。”
“要說靠山,您就是的臣的靠山。要說朋黨,臣也只能是您的臣黨!”
“大王剛才所言,實非君論臣之道,臣懇請大王收回!”
許青的言語誠懇,看向韓王安的眼神充滿了真摯,沒有絲毫因為被質問而產生的害怕,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韓王安側著頭震驚的看著許青,雙眼之中滿是驚愕,他怎么都沒想到許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般忠心耿耿的發言,讓韓王安忘記了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該不該如此懷疑許青的忠心了。
“莫非真是寡人想多了嗎?誤會了一個忠心不二的臣子嗎?”韓王安茫然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