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暈了過去。”
“傷不算太嚴重,斷了兩根肋骨,讓它在家養一陣吧。”
廣寧坊東街的一家醫館里。
聽了大夫的話,姜尋等人才算松了口氣。
“萬幸。”
“要是哮天真出了什么事,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哼,等下次遇見他,小爺我就扒了他的皮!”
“這次算他跑得快!”
張大力等人氣呼呼的說著。
姜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按著這個方子,去抓藥吧。”
老大夫遞給姜尋一張方子,囑咐著他:“狗和人不一樣,它們雖然恢復能力強些,但卻不知道愛惜自己,你們要多照看照看,免得傷了元氣。”
“不用抓藥了。”
姜尋剛接過方子,醫館門口就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姜尋等人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只見一位身著一身月白色暗紋錦緞直裰的矜貴公子,正站在門口。
不過此時稍顯狼狽,衣上有些塵土痕跡,額前也冒出了幾根亂發。
她身后還跟著一位面白無須的中年人。
“張永。”
公子哥打扮的周芷柔輕聲喚了一聲,身后的張永立馬稍稍躬著腰,給姜尋遞上了一盒藥,并說道:“小兄弟,感謝你剛才仗義出手。要不然……”他頓了頓,又道:“這是黑玉通骨膏,您的愛犬應該用的上。”
說真的,張永看著手里這盒黑玉通骨膏,他心都在滴血。
別看這一盒不算多,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續骨圣藥啊。
別說是骨折了,你就是骨碎了,抹上這東西也能很快恢復。
這是市面上壓根都見不到的好東西!
“可惜了,給條狗用了。”張永在心里嘆著氣。
姜尋幾人也反應過來了,這位就是剛才那該死的惡賊身上背著的人。
而且,更巧的是,這人姜尋他們認識啊。
這不是周家的那位女扮男裝的“公子”么?
上次那頭虎,就是賣給她了。
“周……咳,周公子,您這是太客氣了。”
姜尋本來想喊周小姐來著,但看著她身上的打扮,到嘴邊的話又改了一下。
主要是,他和女扮男裝的“公子哥”打的交道實在太多了。
他可太知道該怎樣和她們相處了。
“你認得我?”
周芷柔有些驚訝,但她下一刻就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獵戶?對,是你,賣虎的那個獵戶。”
“是啊。”
正說著呢,姜尋忽然臉色一變。
“唉?大力!咱們的鹿呢?”
看著眼前的周公子,姜尋突然想起來了,他們是來賣鹿的啊。
可是鹿呢?
鹿哪去了?
“剛才走得急,忘了沒帶。”
“我也沒注意。”
張大力幾人也一臉懵。
“什么鹿啊?”
周芷柔好奇的問道。
“嗨,我們今兒早上在山下抓了一頭白色小鹿,本來想拿你家去賣的。結果路上遇見這么檔子事兒,一著急把它給忘了。”姜尋毫不避諱,有什么說什么。
聽到這大實在話,周芷柔抿嘴淺笑了一下。
還沒等她接話,姜尋就又道:“這藥就算了,救你也只是湊巧,當不起這么貴重的東西。”
姜尋沒接張永的藥,這藥盒都如此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你要是真想感謝我,一會買了我的鹿就行了。”
他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又對張大力說道:“大力,你先帶著嘯天回家,我們幾個去找找鹿。”
說完,他便招呼著兄弟們,“走走走,趕緊找找去,它蔫兒吧唧的,跑不了多遠。”
也不等周芷柔開口,幾人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張大力拿著藥方,抱起哮天犬,朝著周芷柔兩人微微點了點頭,也準備回去了。
但是,周芷柔卻叫了他,“唉,這位小兄弟,你稍等一下。”
“這藥你拿著。”
周芷柔說完,張永便把藥遞了過去。
但張大力卻搖著頭沒接,“二哥說嘞,這藥我們不要。”
說完,他便悶著頭抱著狗出去了。
周芷柔看著他們先后離開的背影,饒有興趣的說道:“張永,咱們也去幫他們找找鹿。”
“白色的小鹿,我還真沒見過呢。”
……
“算命的,老子操你大爺!”
夜獨行也是心大,從廣寧坊跑出來之后,他從城里繞了一大圈,確定沒人追他之后。
這家伙竟然跑到平安坊來了。
南街,算命攤上。
老張正和姜鴻討論卦館里面風水布局的事情。
三天過去,卦館基本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在弄一些擺件,布置個吉利的風水局。
倆人正說著呢,就看見一個滿臉猥瑣、一瘸一拐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他媽的!你不是說把握有八成么?老子差點沒讓人射死!”
夜獨行簡直要氣冒煙了,上來就破口大罵。
一聽這話,老張頓時心里咯噔一下,但卻面不改色,“是啊,八成又不是十成。就算是十成的把握,也難免出意外呢。”
“好好好!欺負外地人是吧!”
夜獨行其實就是心里有氣,故意找茬撒氣呢。
自從他到江寧之后,短短幾天就挨了兩頓胖揍。
別說江南姑娘了,他差點連命都丟了。
心氣兒不順的他,抬手便朝著老張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但是,這巴掌沒落在老張的臉上,而是被姜鴻捏住了手腕。
夜獨行扭頭一看,一個瞎子?
連他么瞎子都敢管我的閑事?
他更氣了!
他用力一抻,想要把手伸回來。
但姜鴻的手卻如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你……”
夜獨行越用力,姜鴻的手掐的便越緊。
“疼!疼!”
“錯了,我錯了,好漢松手,好漢饒命。”
“你情我愿,卦錢兩清,這是規矩。”
姜鴻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松開了他。
“是,是。”
夜獨行嘴上這么說著,但表情卻突然一狠,猛的一掌朝著姜鴻胸口偷襲而來。
但是,在姜鴻“眼”中,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等到他的手掌,眼瞅著快要打在姜鴻胸口上的時候,姜鴻才站在原地踹出一腳。
這一腳,后發先制,踏踏實實的印在了夜獨行的胸口上。
姜鴻也沒怎么用力。
但是,夜獨行卻像被野牛撞了一樣,直接貼在了街對面的墻上。
“哇”。
夜獨行從墻上跌下來,馬上就跪在地上吐了口鮮血。
他連血都沒來得及擦,起身就跑。
夜獨行的輕功確實很好,即便剛斷了兩根肋骨,即便大腿也被箭射穿了,但速度也不是尋常三品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