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
這太稀奇了,別說能摸什么骨,手敢往那張燒化了的臉上放,也是有億點點膽子在身上的。
這種硫酸毀容的不多見,就算是法醫,也得做做心理建設,現在一個小丫頭就這么明晃晃地上手了,挺讓人稀罕的。
有位法醫對方慧說:“組長,這丫頭可以,要是進咱法醫組,那肯定咱法醫組的寶。”
“別搶。”老王擺手,“格局大點兒,這就是咱刑警隊的寶貝疙瘩。”
方慧眉眼彎起來,“行吧,不跟你們搶。”
要摸出骨頭形狀,必須用點力氣,唐安安往下一摁,燒化的腐肉往下掉。
她臉色沒變,摸出兩邊顴骨的位置,和高度,讓小李記在本子上
接著,確定鼻梁骨的長度,高度,下頜骨到眉骨的距離,還有眼眶骨的比例……
這些數據全靠手感,和眼力了,她是畫畫的,觀察力,感知力比一般人要強。
能模擬出三維空間作畫,就能想象模擬出,沒皮肉的頭骨。
不過,她沒這么干過,不知道到底夠不夠精準。
確定完五官數據,她沒摘手套,提溜兩只臟乎乎的小爪子,去小李那邊復盤數據。
主要怕有漏的。
小李一條一條讀給她聽,語氣里除了佩服,佩服,還是他喵的佩服。
確定沒漏的,唐安安摘下手套,告訴方慧媽媽沒事了。
方慧吩咐大家,給尸體蓋上白布,小心翼翼抬上車。
這邊,程鋒也回來了,讓大家回警局,整合證據。
……
警局辦公室。
“報案人,是十一點左右發現的尸體。”老王坐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翻開筆錄本,
“他說一起去釣魚的朋友帶了條狗,狗往河邊一走,就沖著井叫喚,當時也沒注意,以為草叢里有蛇呢。”
“臨走的時候,拽不住了,狗沖到枯井那邊叫,別人不敢過去,就他膽子大,往里面一看,他就嚇癱了。”
“幾個釣魚的可以為他作證,沒有嫌疑。”
“周邊沒有發現死者隨身物品。”小李說:而且那口枯井,是很早以前抽水用的,已經廢棄十幾年了。”
他拿出一張Sd卡,放進電腦,“這是枯井邊,最近的監控。”
那片郊區太空曠了,最近的監控,是馬路上的違規攝像頭,可是太遠了,加上是晚上,畫面里黑洞洞的,除了一輛一輛的車,看不見別的。
但是晚上去荒地的車少,還是有排查價值的。
程鋒把周圍排查過了,沒發現線索,說明那邊不是第一案發地。
”小李,排查一下最近失蹤人口。”程鋒說。
一般情況下,失蹤兩三天的人,會有親屬報案,不一定報到刑警隊,也有可能報到分局。
另外,拋尸在郊外,不一定是市區人,也可能是周邊縣城,那么報案,也可能報到縣派出所。
“是,頭兒。”小李從數據庫中搜索信息。
最近幾天,下縣派出所,有兩件人口失蹤案,不過,走失的都是老年人,有些心腦病,比如老年癡呆之類的,和死者年齡不符,沒有參考價值。
“頭兒,這兇手和死者肯定有深仇大恨,”小李噼里啪啦敲鍵盤,搜索了下這條新聞。
廣大網友的速度,每次都比官網快,小道消息,各種隨手拍的小視頻,還有轉載,已經滿天飛了。
老王接話,“這肯定,平常人,不會用這么殘忍的手段,死者和兇手的梁子結大了。這案子應該不難,確定死者身份,就破一半。”
小李說:“這得看咱們大神。”
某位大神正畫畫呢,嘴里還叼著棒棒糖,感覺大家都看她,抬頭搭話,
“就是試試,不一定行。”
“不急,慢慢來。”程鋒摸摸她頭頂。
這次,唐安安心里真沒底,先定下兩顴骨的位置,再畫出下巴,到眉骨的長度。
慢慢地,一幅骷髏,浮現在畫紙上。
確定了骨骼走向,就是添加血管,肌肉,脂肪了,因為這次有手臂和大腿上的脂肪含量做判斷,不難。
“頭兒。“小張來了,遞過來一份文件,
“這是法醫組的驗尸資料,死者死亡原因為硫酸侵蝕,劇痛導致死亡。”
”胃容物里,發現大量酒精。”
這說明,死者死前喝了不少酒,可能是在喝醉的情況下,被人潑了硫酸,活活疼死。
下手太狠了。
程鋒坐下,翻資料。
一晃,天就黑了。
畫紙上的人物越來越清晰,這個女人眼睛不大,臉圓圓的,比較普通的長相。
唐安安心里根本沒底,把畫取下來,給小李,“試試吧,不知道行不行。”
“畫完了?”小李一下子精神了,接過畫,看了眼,輸入數據庫中,居然真的出現相似人物。
一共三個,一個四十多歲,年齡不符合,排除。
還有一個兩年前就出國了,也基本可以排除。
那么,只剩下一個,
“頭兒,她叫許紅,二十九歲,廣告公司普通員工,老家在一個小縣城。
“目前生活在市區,已婚,有個女兒,九個月了……”
這次修復條件太少,畫出來的畫像可能是巧合,具體是不是這個人,有待調查。
“頭兒,”江源從外面回來了,還帶著個男人,“這位先生要報案。”
來報案的男人三十來歲,有點啤酒肚,眉眼憨厚,穿著西褲t桖,還抱著個孩子。
孩子大概**個月吧,白白胖胖,穿著粉紅色的小裙子,還有尿不濕,挺可愛的。
他看了眼程鋒,說:“同志,我報案。”
”說吧,報什么案?”程鋒拿出筆錄本,請他坐。
男人一坐,孩子就哭,他站起來,抱著孩子拍,“不坐了,我老婆兩天沒回家了,你們幫我找找她,我真怕……”
“今兒我上網,看見有人說發現尸體了。”
“我有點害怕。”
“叫什么名字?”程鋒問。
男人說:“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