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一陣劇烈的打斗聲自黑潭邊傳來。
林清清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師刀】,刀身狹長,刀脊上串著九個精巧的銅環(huán)。
她身形矯健如雌豹,刀光翻飛,每一次劈砍撩刺,都伴隨著銅環(huán)激烈碰撞發(fā)出的清越顫音!
這聲音對厲鬼有著奇特的克制作用,靠近的鬼影被音波掃中,動作明顯凝滯、扭曲,甚至發(fā)出痛苦的嘶鳴。
林清清護在弟弟身前,刀環(huán)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將撲至近前的鬼影不斷斬退、震散。
林玄則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他本擅長棍法,此刻以劍代棍,招式雖凌厲,卻總少了那份大開大合的圓融與力道,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劍光雖能撕碎鬼影,但效率遠不及姐姐的師刀。
刷!
噗嗤~~
一只鬼爪突破劍網(wǎng),在他左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冒著絲絲黑氣的抓痕!
陰寒之氣瞬間侵入,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動作一滯。
“阿玄!”
林清清驚怒交加,師刀橫掃,蕩開一片鬼影,擋在弟弟身前,自己也因分心被一道陰風(fēng)擦過腰側(cè),火辣辣的疼,陰氣如跗骨之蛆般鉆入。
就在姐弟二人陷入苦戰(zhàn),身上傷痕漸多,氣息開始紊亂,那陰寒的壓制力如同冰冷的枷鎖越收越緊之時......
“咕呱......咕呱......”
四聲低沉、沙啞,如同破鑼般的蛙鳴,突兀地從水潭邊緣四塊最大的玄武巖后響起。
只見,四只臉盆大小、通體漆黑如墨、表皮布滿惡心粘液疙瘩的巨蟾蜍,緩緩爬了出來。
它們鼓脹的腮幫一開一合,綠豆大小的眼珠閃爍著殘忍而狡詐的幽光,死死盯著被困的獵物。
“呵呵呵......”
中間那只最大的黑蟾蜍張開布滿細密利齒的巨口,竟發(fā)出如同一陣模糊難聽的人聲,“我倒是誰敢闖我精心布置的陰煞格局,原來是閭山三奶派的小崽子?!!”
“你們兩個膽子真是大的很!不過~~我很喜歡......”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用你們這身精純的閭山道血和生魂來祭我這‘太陰聚煞潭’,定能讓我的‘尸魂降’威力更上一層樓!桀桀桀......”
恐怖的聲音無孔不入,如同一條條毒蛇般鉆入姐弟二人的腦海中,攪得兩人神魂不寧!
林清清心頭劇震,強壓翻騰的氣血和侵入體內(nèi)的陰寒,厲聲喝道:“何方妖人,藏頭露尾!驅(qū)使邪祟,布此惡陣,就不怕天譴嗎?”
“天譴?”
“在這太陰聚煞潭內(nèi),我就是天!”
另一只蟾蜍發(fā)出刺耳的譏笑,“此陣借地脈陰煞,鎖四方靈機,斷陰陽感應(yīng)!你們那些請神扶乩的把戲,不過是垂死掙扎!乖乖化作我神降的資糧吧!哈哈哈!”
此話言罷,四只蟾蜍竟同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鼓噪聲震得水面波紋蕩漾。
林清清和林玄對視一眼,感受著自己如今不斷下降的狀態(tài),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與決絕。
他們體內(nèi)靈力在陣法壓制和陰氣侵蝕下飛速消耗,五營猖兵和白猿精怪的虛影已越發(fā)黯淡,隨時可能潰散。
‘看來......只能拼命了!!’
姐弟二人背靠背,準(zhǔn)備催動最后的秘法,拼死一搏!
“嗯?”
然而就在這時,最大的那只黑蟾蜍笑聲戛然而止,綠豆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猛地轉(zhuǎn)向水潭入口方向,“噫?又有不知死活的小蟲子闖進來了?”
“找死!”
另外三只蟾蜍也感應(yīng)到了,嘶啞的聲音帶著殘忍的興奮。
幾乎在蟾蜍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挺拔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水潭邊緣的亂石堆上,正是循著骨牌指引追來的江天!
江天來到此地,眼神微微一動掃過這陰森詭譎的絕地——黑水浮萍、枯柳怪石、漫天鬼影、苦苦支撐的姐弟,以及那四只散發(fā)著強大邪氣的巨型蟾蜍。
“好一處聚陰鎖魂的太陰煞眼~~”
江天低聲自語,聲音平靜,卻清晰地穿透了鬼哭狼嚎,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此地黑潭北靠怪石嶙峋的黑石山峰,東西兩側(cè)各有起伏土丘,且東側(cè)要高于西側(cè)。
南邊,則有一條曲折的溪水,直通入黑潭中。
正所謂“山環(huán)則氣聚”,“山高則煞重”。
黑潭北邊有黑石山峰遮擋陽光,陰氣沉寂于水潭,并有浮萍遮掩,氣息更加濃郁。
東側(cè)青龍位高于西側(cè),形成‘太師椅’地形,阻擋陽氣流動。
若是從高空往下看,此地就如同一顆“眼見”般,深深嵌入山體之中。
除此之外,此地還被人布置了陣法,強化此地的陰氣。
那水潭邊上的柳樹,巖石上的蛤蟆,甚至是水里的邪器,都應(yīng)該是陣法之一。
與此同時,江天也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壓制力加持在身上。
那感覺如同背負百斤巨石,體內(nèi)靈力流轉(zhuǎn)也滯澀了幾分。
“江道友?!”
林清清看清來人,先是一喜,隨即臉色驟變,急聲喊道:“快走!此陣兇險,非你所能......”
她感知到江天身上散發(fā)的靈力波動,不過法師六階左右,比她還低兩階,在此絕陣中無異于送死!
“走?”
最大的黑蟾蜍發(fā)出刺耳的嘶鳴,粘稠的口涎順著嘴角滴落,“壞我‘鴻運降’的,就是你小子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正好,一起留下,給我的神降添點新料!”
三只黑蟾蜍相繼開口,聲音在黑潭附近回蕩。
“鴻運降?”
江天眉頭微挑,目光銳利地鎖定那四只蟾蜍,手中緊握著那塊冰冷的“發(fā)”字骨牌,“那人骨麻將,是你煉的邪物?”
“桀桀桀!”
黑蟾蜍得意地鼓動腮幫,“不錯!正是本座的‘鴻運降’!借橫死之人的骨與魂,吸他人之運,奪天地之機!”
“我本想借那爛賭鬼多吸些氣運精血,沒想到,竟被你毀了!”
“壞我好事,你,該死!”
說著,黑蟾蜍眼中兇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