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戰(zhàn)天尊 第47章：天尊令的秘密：血祭與疑云

青云宗血祭儀式驚醒沉睡戰(zhàn)魂，天尊令中令靈低語：“九嬰將醒，速尋九令重啟太初！”

繼承戰(zhàn)神之力代價巨大——他靈魂正被無形吞噬。

驚愕之際，魔潮撕裂護宗結(jié)界，大長老突然叛變刺死宗主：“九嬰允我永生！”

最后一柄利刃卻被李云天體內(nèi)神秘烈焰反噬。

血泊中的令牌卻浮現(xiàn)獰笑：“待我復(fù)活……九嬰……你的容器很快就能……”

冰冷的石室內(nèi)，李云天感覺自己快要被徹底撕裂。額頭中心的天尊令傳來劇烈的灼痛，燙得像是燒紅的烙鐵，深深印進他的骨髓之中。這不再是平日那點微不足道的刺痛感，更像是某種蟄伏的洪荒巨獸在他靈魂深處蘇醒，正用烈焰利爪肆意抓撓。汗水滾燙如沸油，自他全身每一個毛孔噴涌而出，瞬間浸透他青色的青云宗弟子袍。他跪伏在冰冷堅硬的巖地，雙手深深摳進粗糙的石面，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青筋像猙獰的蚯蚓在手背皮下激烈搏動。

那并非僅僅源自**之痛。無數(shù)道細密、陰寒的符文鎖鏈無聲地從天尊令中滲出，它們仿佛擁有生命，貪婪而扭曲地纏繞住他的經(jīng)脈和丹田。每一次劇烈的喘息都化作艱難的吐納，丹田內(nèi)苦修多年的靈氣被瘋狂撕扯、抽離，強行注入頭頂懸浮的令牌。這詭異的血祭儀式正貪婪地榨取他生命的精華。空氣濃稠似血塊，漂浮著刺鼻的鐵銹味——那是他身上傷口不斷崩裂涌出的鮮血氣，以及密室深處祭臺上，某種更加古老、更加不祥的獸血焚燒后散發(fā)的腥甜之氣。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擊在意識薄壁之上，帶來近乎靈魂爆裂的轟鳴。黑暗的潮汐帶著窒息的力量涌上來，要將他僅存的清明拖拽進永夜深淵。就在他眼前徹底被蒙蔽的剎那，異變陡生。

“嗡——咔！”

如同寂靜深空中星辰驟然坍縮炸響的悲鳴。一道純粹到近乎沒有實體的蒼白色光芒猛地從天尊令中迸發(fā)出來！光芒起初只是一線，瞬間便急速膨脹，將整間幽暗石室映照得如同正午烈日曝曬下的白堊沙漠，刺得人眼睛瞬間失明。光芒內(nèi)部，萬千縷熾盛的光線在瘋狂噴吐、糾纏、凝聚。

光耀中，一道人影飛速顯化，從朦朧的光影輪廓，迅速變成清晰而凝實的存在。

那是一個身形挺拔如萬仞孤峰的老者虛影。他一頭如雪般的長發(fā)肆意飄散，雖無形體的實質(zhì)支撐，卻仿佛承受著宇宙深處罡風(fēng)的吹拂，每一絲發(fā)梢都散發(fā)出斬斷虛空的銳意。面龐線條如同最堅硬的山巖劈砍而成，歷盡滄桑洗禮，深刻威嚴(yán)，一雙眼睛閉合著，但無形的壓力已經(jīng)如同滔天巨潮般轟然壓下，整個密室都在這沉重的威壓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細微**。

沒有驚雷乍響，沒有虛空碎裂。密室內(nèi)令人窒息的威壓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如同湖心的漣漪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抹平。下一瞬，那雙緊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眼睛倏然睜開！

兩道鋒銳無匹的白芒如同被束縛了萬載的絕世兇獸猛地掙脫鐐銬，刺破所有虛妄，直射在李云天意識最核心之地。

仿佛有一根燒紅的鐵針插入了腦海深處。

李云天如遭雷擊，全身劇烈一顫，悶哼聲卡在喉頭。那并非實質(zhì)性的目光，更像是在他靈魂層面悍然掀起的能量爆炸風(fēng)暴。視線所及之處，意識空間內(nèi)瞬間一片混沌，唯有那兩道純粹到極致的白芒存在，仿佛能斬滅思維本身。無邊無際的沉重壓迫感幾乎將他的靈魂碾成齏粉，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冰冷鐵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微弱的搏動都帶來瀕死般的痛楚。

“卑微…”一個聲音直接在他神魂深處響起。那聲音極其奇特，似無數(shù)兵戈交擊的鏗鏘爆鳴強行糅合在一起，又帶著萬古時空也無法消磨的疲倦塵埃。每一個音節(jié)落下都重若山岳，震得李云天靈魂渙散欲裂，“螻蟻…血祭…喚醒吾…”聲浪在意識之海中瘋狂沖刷激蕩，冰冷得毫無人類的溫度，卻又帶著一種洪荒初辟的暴戾滄桑。

“……魂火…尚存…天機…未絕……”聲音帶著一點生澀的遲滯感，仿佛沉寂千萬年的機括在重新艱難轉(zhuǎn)動。突然，那沉重如獄的語鋒驀然變得尖銳，如同萬柄神兵同時出鞘，帶著斬斷宿命輪回般的決絕和緊迫：“九嬰…將醒！”

“九嬰？”這個名字猶如一道破開混沌的霹靂，瞬間劈入李云天被浩瀚威壓幾乎壓垮的意識核心。之前神祇遺跡中那些關(guān)于古老邪物的零碎信息，在腦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滾、拼貼——關(guān)于恐怖氣息的記載，關(guān)于遠古封印的石刻圖案……此刻被這驚雷般的詞匯串聯(lián)起來，炸裂出全新的理解。

虛影雙目中的白芒劇烈波動了一下，如同瀕臨破滅的星辰再次燃燒。“吾…即隕落之…戰(zhàn)神…寄殘魂于此…”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急促，每一個字都壓縮著驚天動地的信息，“天尊令…不止你…手中之…一塊！天地間…散落…九枚碎片！”

他抬起了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手指，指尖指向懸浮在光焰中的天尊令本體。隨著他虛指點出，令牌本體上瞬間亮起八道細小的、若隱若現(xiàn)的血色光點，它們以玄奧的方式排列，圍繞著令牌中央一點最明亮的核心紅光。一股超越了此刻任何言語的、源自遠古神魔層面的恐怖陣法意志，透過那簡單的光影排列，狂暴地沖擊著李云天的感知！

李云天瞳孔驟然緊縮。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順著脊椎爬上頭頂。光點圖樣……與他在神祇遺跡深處巖洞中發(fā)現(xiàn)的那些殘缺古老符文所散發(fā)的氣息，甚至形態(tài)結(jié)構(gòu)，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相似！那種跨越了時間洪流、與某些“本源”之物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的震撼感，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聚九令…可重啟…‘太初陣’……”戰(zhàn)神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字字如巨斧劈落，帶著鑿刻天命般的沉重烙印，“九嬰…重臨…則萬界…凋零！”

最后一個“零”字尾音尚未落定，李云天尚未從這驚天巨秘帶來的沖擊中穩(wěn)住心神，一股源自虛影的狂暴力量如同山崩海嘯般已將他席卷！

“來不及……虛弱……吾之力……傳承于你！”

沒有詢問，沒有緩沖，如同洶涌洪流決堤！李云天只覺眼前景物轟然破碎，意識瞬間被狠狠拋進一個混沌風(fēng)暴的核心。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時間仿佛凝固粘稠得像太古膠脂。耳畔充斥著震耳欲聾的、仿佛整個宇宙正在被蠻力撕扯的恐怖轟鳴！無數(shù)破碎的刀光劍影的殘片，如同被投入磨盤的隕石星辰碎塊，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息瘋狂砸向他！那是戰(zhàn)神的記憶碎片！是他萬載廝殺征戰(zhàn)的沉淀！每一塊碎片都帶著他縱橫星河的狂意、斬落星辰的決絕，也同樣承載著他瀕死一刻的怨怒與不甘！

李云天感覺自己化作了一葉脆弱的孤舟，在純粹由意志與力量碎片組成的滔天洪流中，即將被反復(fù)打碎、撕扯，直至灰飛煙滅。戰(zhàn)神的殘魂意志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帶著不可磨滅的鐵血印記，蠻橫無比地沖撞著他的靈魂，試圖將他的存在本身徹底改變、覆蓋。

“呃啊——！”無法抑制的痛吼沖口而出。

然而，在瀕臨破碎的深淵邊緣，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抗意志驟然爆燃！那是求生欲，是面對不可名狀壓迫時靈魂深處的嘶吼。他拼命收縮自己搖搖欲墜的意識體，試圖在神念即將被徹底沖散的剎那，強行抓住一點屬于自己的錨點——青云宗清晨修練時聞到的青草香，與同門切磋時因失敗而暗暗咬牙的不甘，藏書閣深處某卷殘破古籍中記載的異界山河圖卷……

就在他竭盡全力，意識在無邊洪流中掙扎著凝聚出一縷微光的剎那，一種更加毛骨悚然的異變悄然發(fā)生。

嗡——！

一種難以言喻的吞噬感，如同悄無聲息漫上心房的冰冷潮汐，猛地攫住了他靈魂的本源！仿佛自身最核心的存在正被某種無形的兇獸瘋狂啃噬、剝離！靈魂深處傳來持續(xù)不斷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沙沙”聲，如同靈魂實質(zhì)正在被快速磨蝕消逝的詭異聲音！遠比任何身體的痛楚更令人絕望，那是存在本身被根除的恐怖感！

李云天渾身冰冷。他驚恐地察覺，在成功接納戰(zhàn)神記憶碎片、體內(nèi)靈氣隨之暴漲的同時，一種源于生命根本的活力和本源意識，竟如同開閘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反向流入那天尊令之中！令牌深處那虛幻的老者虛影，在接收到這股純粹的、新生的靈魂源質(zhì)滋養(yǎng)后，其虛幻的軀體竟肉眼可見地凝實了一分！那雙緊閉的白芒之眼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深淵毒蛇般冰冷又貪婪的滿足光澤！甚至戰(zhàn)神的聲音都因此變得順暢了幾分！

“此乃……借魂續(xù)命之法……吾等……時間……無多……”戰(zhàn)神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漠然，仿佛在談?wù)摬菽究輼s而非生靈湮滅，“為蒼生……汝……犧牲……值得……”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緊心臟。李云天猛地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么傳承！這更像是獻祭！以自己的靈魂為薪柴，重新點燃一個本應(yīng)徹底熄滅的戰(zhàn)神殘魂！他想要抽離，想要阻止這瘋狂的吞噬！但戰(zhàn)神的力量如同最堅固的神山，死死鎮(zhèn)壓著他。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魂本源被那令牌貪婪地汲取，一股透徹骨髓的冰冷蔓延全身。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遠超之前任何震動億萬倍的恐怖巨響，如同整個乾坤被撕裂的咆哮，猛地從外界穿透層層厚重的巖石壁壘，狠狠砸進這間與世隔絕的血祭密室！

李云天和戰(zhàn)神殘魂所在的虛影空間劇烈震蕩，幾近崩塌！那道吞噬靈魂本源的無形通道也出現(xiàn)了剎那的阻塞和錯亂！

外界，原本被青云宗千年積累的層層護山大陣所包裹的天空，此刻像是被一只撕裂洪荒的暗紅色巨爪悍然撕裂開了一道百丈巨口！

巨口邊緣裂開的黑暗裂隙里，流淌著粘稠如同凝固血漿的魔氣。無盡的戾嘯、嘶吼穿透裂隙涌出，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億萬惡鬼的合唱。隨即，無窮無盡的魔物如傾瀉的血海瀑布般從裂隙中噴涌而出！

它們形態(tài)扭曲怪誕，仿佛融合了世間一切最純粹的惡意。渾身覆蓋著漆黑如焦炭、蠕動著血光的角質(zhì)甲殼，或是只有猩紅巨眼和無數(shù)尖牙利爪的蠕動膿包巨嘴。粘稠的魔氣黑云伴隨著它們落下，所過之處，天空如同被潑墨污染，迅速轉(zhuǎn)為令人窒息絕望的暗紅。大地上的草木被邪氣觸及瞬間枯萎碳化，堅硬的巖石嗤嗤作響，腐蝕出瘆人的凹陷坑洞。

青云宗千年積蓄的護山大陣爆發(fā)出刺目欲盲的光芒，無數(shù)蘊含磅礴靈氣的古老符文瘋狂明滅閃爍，凝結(jié)成層層疊疊的巨大光壁，試圖阻止這污穢洪流的入侵。那暗紅色的巨爪狠狠扒在陣法光壁上，發(fā)出滋滋作響、令人耳膜刺痛的劇烈摩擦聲。光壁劇烈扭曲變形，堅韌的陣法能量竟如融化蠟油般被侵蝕、蒸發(fā)！僅僅堅持了數(shù)次呼吸，隨著一聲如同琉璃穹頂破碎般的尖利悲鳴，象征著絕對防御的護宗大陣光壁上被硬生生撕開一個致命的缺口！更多的魔物如同聞到血腥的食人魚蜂擁鉆入！

“魔孽入侵！護宗大陣破了！”

“天哪！這…這到底是什么魔物？！”

“結(jié)陣！快！守住山門殿！”

凄厲絕望的呼喊瞬間取代了青云宗內(nèi)所有的聲音。高聳的山門殿瞬間被洶涌的魔潮淹沒。那些最外圍的弟子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視野便被鋪天蓋地的漆黑和猩紅所吞噬。一聲聲短暫凄厲至極的慘叫如同被掐斷脖子的禽鳥，剛剛響起就被魔物撕咬骨肉的貪婪咀嚼聲所掩蓋！

魔物沖入人群，如同黑色的鐮刀切割麥田般收割生命。殘肢斷臂在空中拋飛，鮮血在空中交織灑出猩紅的扇面。一名年輕弟子被數(shù)只長著鞭尾的腐尸魔纏住，鞭尾深深刺入身體，慘叫聲中快速干癟下去，皮膚化為腐朽灰渣脫落，化作一團被吸食殆盡的渣滓倒下。

空中，長老們與駕馭著血眼飛蛇、骨翼魔梟等巨型魔物的強大魔頭激烈碰撞！劍氣縱橫切割空間，熾熱的青色靈火法劍劈向一只巨大的蝙蝠魔影，那魔影發(fā)出刺耳嘶鳴，噴出污穢血光腐蝕劍芒，周圍護罩被觸碰的弟子瞬間血肉融化。各種法器、符箓爆裂的光芒與魔物釋放的污穢邪光彼此湮滅，在空中炸開一團團刺眼的光霧。能量沖擊波如同實質(zhì)的狂風(fēng)，將修為較弱的弟子直接掀飛出去，撞在堅硬的廊柱石壁上，骨斷筋折。

“李云天何在？速隨老夫突圍！” 一個身影帶著強大的靈壓快速朝李云天所在的密室方向沖來。是大長老！他平時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姿態(tài)，此刻須發(fā)飄揚，青色道袍染滿血污與魔物碎肉塊，寬大袖袍內(nèi)蘊藏的靈劍發(fā)出凄厲嗡鳴，劍氣所過，將幾只撲向長老的噬魂魔斬為兩截黑氣。他臉色焦急而凝重，顯然是拼著身受內(nèi)傷強行沖到此處，“護宗法陣被以異法從內(nèi)部削弱！必有內(nèi)奸作祟！此地恐非久留之地！速走！”

“是……大長老……”石室墻壁和禁制在戰(zhàn)神之力的灌體沖擊下寸寸碎裂，李云天全身被一種源自血脈的蠻荒白光包裹著，搖搖晃晃地從密室豁口沖了出來。他身上弟子服破碎，沾滿鮮血和塵土，每一寸肌肉都因體內(nèi)狂暴的力量沖擊而痙攣著。他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布滿血絲，瞳孔深處，有熾烈的白芒與冰冷的幽影在激烈交織、對抗、吞噬，混亂又危險。戰(zhàn)神的意志碎片如同無數(shù)柄鋒利的刀刃在他識海翻滾碰撞，那些碎片帶著喋血的狂亂廝殺聲瘋狂沖擊心神，將他自己的思緒和聲音撕扯得斷斷續(xù)續(xù)。“陣……破了……有……內(nèi)……奸？”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滾燙的喉嚨深處艱難擠出來。

遠處高聳的宗門議事大殿廣場中心，矗立著宗主高大的身影。他周身彌漫著純凈如水卻浩蕩如淵的青色靈壓，手中的“碧水天心尺”每一次揮動，都攪動一方天地靈氣，引動萬千水色光華如同巨大的藍色屏障暫時抵抗著魔物的沖擊，護持著身后的核心弟子組成殘陣。盡管身處魔潮核心，他目光依舊沉凝似鐵，聲音如同雷霆，響徹戰(zhàn)場：“核心弟子聚于主殿廣場！結(jié)‘青蓮凈世陣’！不可自亂陣腳！”

正是他，在絕境中如磐石般撐住了青云宗搖搖欲墜的脊梁！

“快！隨我去宗主那邊！”大長老急促地喝道，一把抓住李云天那因痛苦和力量沖突而顫抖不穩(wěn)的手臂。那接觸的力道極大，卻透著一股奇異的灼熱感。大長老看似要拉著李云天穿過混亂戰(zhàn)場去往宗主身邊匯合安全之地。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令人難以置信的轉(zhuǎn)折瞬間降臨！

李云天體內(nèi)，那殘存的、尚未完全被戰(zhàn)神意志吞噬的強烈危機感知猛地發(fā)出了最尖銳的警報！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一道黑影！那不是大長老正常的發(fā)力拉扯！那只布滿褶皺、本該滿是慈祥力量的手掌驟然探出，仿佛變成了一只裹著暗影、覆滿詭異魔紋、指甲紫黑的鬼爪！

那鬼爪在貼近宗主后心位置時，爆發(fā)出前所未見的陰森紫黑光華！光芒吞吐間化作一柄三尺長的幽暗邪刃！空氣中響起一種凄厲的、如同萬魂哀嚎般的嘯叫，邪刃無視宗主護身的那片湛然清光，帶著湮滅神魂的本質(zhì)力量，無聲無息又狠辣絕倫地刺出！

“噗——嗤——！”

時間在那一刻停滯了。

宗主挺拔如孤峰的身軀猛地一震，手中催動著的碧水天心尺上的浩蕩青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瞬間熄滅。他那雙原本沉凝堅定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凝固神色，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前透出的一截幽暗邪刃尖端。刃尖上沒有沾染一絲鮮紅液體，卻縈繞著無數(shù)不斷尖叫、痛苦掙扎的扭曲魂魄虛影。傷口周圍，皮膚和血肉如同被投入強酸般快速腐蝕、崩塌、化為飛灰。一個前后貫穿的、不斷擴大的虛無空洞出現(xiàn)在他偉岸的胸膛上，邊緣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你……！” 宗主吐出一個字，聲音嘶啞如同破敗風(fēng)箱，帶著生命被徹底剝奪的悲愴和劇痛。他甚至無法完整表達出那個名字，那股湮滅的力量已開始瘋狂吞噬他的神魂核心和千年道行！碧水天心尺發(fā)出最后一聲哀鳴，從他手中無力滑落，當(dāng)啷一聲砸在青石板地上。

大長老的臉上，再看不到一絲一毫平日裝出的溫和與慈祥。那張蒼老的面孔扭曲著，刻滿了一種病態(tài)的狂喜和冷酷到極致的無情。他雙目赤紅如血，魔紋在那對詭異赤瞳周圍瘋狂蠕動，嘴角咧開一個撕裂到耳根的弧度，露出如同蛇信般令人恐懼的獰笑。

“師弟啊，”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生銹的鐵片摩擦，每一個音節(jié)都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嘲諷，“誰不想……求一份真正的……永生呢？你守著這腐朽山門……又有何意趣？九嬰圣主……才是真實不虛的大道坦途！祂答應(yīng)賜我永恒的……存在！你的道腐朽山門的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幌子！九嬰圣主的道，才是能讓你我真正超脫輪回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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