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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京塵露出一個“你認(rèn)為呢”的眼神。
蘇梔嘴角便蕩漾出一抹弧度，“這里大大小小的雕塑有上百個，只敲碎十多個，不能證明最終答案。”
“雕塑都價值不菲，張隊長頂了很大的壓力，才敲碎十個驗證。”
沒有收獲，再想敲碎其余的，張通益自己都不好意思。
且剩下的也都用專業(yè)儀器反復(fù)確認(rèn)過，沒有異樣。
蘇梔又觀察了幾秒，忽而喚了聲：“張隊長。”
張通益疾步走過來，眼里帶著希望，“小梔！有發(fā)現(xiàn)嗎？”
蘇梔點頭，“這里面，有東西。”
張通益目光一凝，“小劉，把錘頭拿過來。”
劉徹看見要砸什么后，復(fù)雜道，“隊長，這款雕塑我知道，是著名雕塑大師親手做的，兩個月前他去世后，這雕塑就成絕版了。要是砸了……恐怕有點麻煩。”
說完，他不滿地看著蘇梔。
一句話就讓他們砸人家的鎮(zhèn)館之寶，不是搗亂嗎？
蘇梔無視他的眼神，“張隊長，我確定。”
張通益對蘇梔的信任度很高，他接過錘頭，抬手就要敲下去。
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鉆了進(jìn)來，“張隊長，這是秦哥最喜歡的寶貝。價值一百多萬呢！你們警察辦案也不能這么草率吧！”
是蘇明珠。
她舉著手機(jī)，穿過人群，鏡頭對著他和蘇梔，“我姐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合理嗎？你們已經(jīng)把他抓起來了，還想怎么污蔑他？我可以用生命保證，秦哥是無辜的！”
“這家雕塑館，秦哥上個月就委托給我管理了，我不允許你們碰任何東西。”
蘇明珠這謊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她篤定，一個普通的刑警隊隊長，不敢隨便打碎這么貴重的東西。
等秦屏出來了，她在他心里又多了一個保護(hù)鎮(zhèn)館之寶恩人的身份。
有了這個身份，她就是想做明星也輕而易舉。
這輩子只剩享福的份了。
蘇梔無語地笑了聲，面對鏡頭，字字清晰，“我確定里面有東西。”
“姐！你懂什么？不能為了博眼球，什么話都敢說吧。這要是砸碎了，你賠得起嘛？”
“我賠。”
張通益擲地有聲，“蘇明珠，警方辦案，你別在這妨礙公務(wù)。”
蘇明珠咬了咬牙，將鏡頭拉近，“張隊長，你和我姐到底什么關(guān)系啊？你們這年齡……好像也不配吧？我記得你也有妻子吧，還是一起從農(nóng)村考進(jìn)安城的。你這樣……”
她欲言又止，視線在蘇梔和張通益身上來回掃。
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又羞于開口的秘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
彈幕上，更是討論的飛起。
“不可能吧，張隊長可是警局英雄。蘇明珠是瘋了嘛？敢污蔑公職人員？？”
“太刑了，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么大的案子蘇梔一個殘疾人來湊什么熱鬧？張通益不會是徇私枉法，故意配合提升她的知名度的吧？”
“張通益都能做她爹了，蘇梔真能下的去嘴啊。還是我的明珠寶寶厲害，不畏強(qiáng)權(quán)，勇敢揭發(fā)。這事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就去官網(wǎng)投訴！天天@戲樓路的局長，讓他給我們民眾一個說法！”
“……什么亂七八糟的，一進(jìn)來懵了一臉。我相信高考狀元的為人。又是她先發(fā)現(xiàn)的人骨，肯定是有點刷子的。”
彈幕速度火箭一樣，周圍的議論也嘈雜的很。
蘇梔面色未改，倒是張通益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這些年，抓過的罪犯和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都能摞成一座山了。
此刻，都不如蘇明珠讓他窩火。
“你胡扯八道什么！小梔是個好孩子，這次案件多虧了她，她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法醫(yī)。”
“張隊長，你說我姐？法醫(yī)，天賦？？”
蘇明珠笑彎了腰，“我姐上年還被一條死貓嚇得屁滾尿流呢。”
蘇明珠曾把車禍死掉的貓，裝進(jìn)蘇梔書包里，蘇梔在教室嚇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蘇明珠還故意潑了她一褲子水，讓別人以為她尿了。
這事讓蘇梔被笑話一學(xué)期。
“張隊長，你懂法，麻煩告訴我。一年前，有人故意用死貓當(dāng)眾恐嚇我，這事還能追究嗎？”
張通益臉色沉下，“只要有人證就可以，事發(fā)地有監(jiān)控嗎？”
“學(xué)校教室，是有監(jiān)控的。至于人證，一整個班總能找到一個愿意指認(rèn)的。”
蘇梔推動輪椅，朝蘇明珠靠近，明明是坐著的，可氣勢上卻碾壓她，仿佛睥睨一只小丑，“請問張隊長，該怎么判呢？”
“情節(jié)嚴(yán)重者，拘留十五天，罰款兩千。要是造成當(dāng)事人名譽受損，心理陰影等，可加重三月，罰款一萬。”
蘇明珠的鏡頭顫了顫，“可笑死了姐，你盯著我做什么？不會是想把臟水潑在我身上吧。也是，都過去那么久了，你想怎么說都行唄。”
蘇梔輕笑，轉(zhuǎn)回輪椅，拿過張通益手中的錘子，指間轉(zhuǎn)了下，在眾人狐疑的視線中，抬手猛砸下去。
蘇明珠猝不及防，尖叫著去攔，“你瘋了……這可是一百萬，別……啊啊！”
砰！
愛因斯坦碎了一地。
周圍人都驚得捂著嘴巴，仿佛嗅到了空氣里散發(fā)著的，人民幣的味道。
完了，這殘疾女孩肯定賠不起。
都?xì)埣擦耍€逞什么強(qiáng)啊……
然而，下一秒，有人驚呼起來，“那是什么？臥槽，眼睛？是一只人眼！還睜著呢！”
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碎片下，果然看見了一只半露的人眼，封在一顆水晶球內(nèi)，燈光下，像是沖著她們眨眼睛。
詭異得讓人腳底板都冒冷氣。
“真有啊！我滴個天，這女孩什么人啊？神探嗎？”
張通益也是瞳孔緊縮，立刻指揮下去，“封鎖現(xiàn)場！別讓群眾拍照，傅法醫(yī)呢？”
傅京塵從副展覽區(qū)闊步走過來，掃一眼淡定的蘇梔，戴上專用口罩，蹲下身就開始處理水晶眼球。
蘇明珠驚悚的嘴巴張成O型。
“這，這不可能……秦哥的雕塑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
蘇明珠腦子一團(tuán)亂麻，逮著蘇梔就咬，“你怎么知道的？難道是你放進(jìn)去？”
“你這個雕塑館的負(fù)責(zé)人，更有嫌疑。”
蘇梔瞇起眼睛，唇線輕抬，“妹妹，兇手是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