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欒沉浸在不可置信當中。
雖然這在其他天才看來,就是努力很久,最后被博識尊瞥視之后,心情激動的模樣。
“對于這個結果,我們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里發生。”
螺絲咕姆用溫和的語氣安撫道:
“恭喜你,白欒,正式成為天才俱樂部第85#。”
就連阮·梅也點點頭,開口道:
“祝賀你。”
“你們……你們……不要再祝賀我了……”
聽完他們安撫的話,白欒更難受了。
這官方認證一蓋板,自己不得天天接觸他們層次的項目啊?
白欒眼睛都紅了,他顫顫巍巍的開口問道:
“以后……模擬宇宙再開發新項目……還會有我的位置?”
“提問:請允許我表達一絲好奇,你為何會抱有此種觀點呢?”
螺絲咕姆帶著一絲疑惑。
“即便博識尊未曾投下祂的目光,我們也依然會保留你在模擬宇宙中的位置。
原因:你的智慧與付出,已被永久鐫刻于項目的核心數據之中,成為不可或缺的一環。”
聽到螺絲咕姆這么說了,白欒頓時“感動”哭了。
“嗚嗚嗚……”
博識尊……你……你等著……
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給你插個高維熊貓燒香病毒,讓你爽爽……
『其實主要是阿哈的鍋,是祂把現實中博識尊的目光強行掰過來的,然后博識尊注意到了你的異常,本來人家都沒想理你的』
系統語氣平淡,把隱藏幕后的罪魁禍首給供了出來。
還有你……阿哈……
天生歡愉的樂子神……
我這就親手……
我這就……
我怎么拿這個歡愉之神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想到這點白欒更難受了。
看著白欒因為進入了天才俱樂部而激動到“感激涕零”,大黑塔也忍不住開口道:
“這一點就這么讓你感動嗎?”
“我……我……”
白欒很想坦白自己這不是開心的眼淚,但發現好像開口也沒什么用。
怎么會有人因為被博識尊瞥視而心態爆炸呢?這是好事啊?
于是白欒只好自己給自己的失態找了個理由。
“我只是……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
“終于追上你們了……”
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又帶著一絲釋懷。
白欒這句話說出口,再結合白欒現在樣子。
直接給天才們整沉默了。
在場的天才們突然意識到,當天才的助理,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
他無時無刻不在追趕著他們這些被星神眷顧者的背影,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沉默地跋涉。
他表現得那樣好,好到讓所有人都誤以為,這一切對他而言,也如同他們一般輕松。
原來……
這對你來說,并不容易啊。
一絲了悟,伴隨著淡淡的、難以言喻的酸澀,在幾人心中彌漫開來。
怪不得……
在這一刻,你會激動成這個樣子。
此刻在場三位天才,全都誤解并自以為理解了白欒此刻的情緒。
大黑塔伸出手,撫上白欒的臉頰,把白欒的眼淚擦掉,隨后盯著白欒的雙眼看了幾秒。
隨后大黑塔露出一抹笑容,掐著白欒的臉說道:
“你果然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就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了。”
“?”
大黑塔這么一夸讓白欒有些懵,還有些不好意思。
白欒臉頰微紅,扭過頭去眼睛躲開大黑塔視線,抬起手撥開大黑塔的手,順便擋住他的視線。
“那個……我有點……不好意思……能別這么看我了嗎?”
那瞬間流露出的純情,與他平日里冷靜自持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哦呀。”
大黑塔的興致被徹底勾了起來。她這位助理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她預想的還要有趣。
大黑塔本想再逗逗玩,但是白欒一抹臉強行把自己的這一面藏了起來,除了眼角還微微泛紅,和平常幾乎沒什么兩樣:
“咳咳,好了,我剛才有些激動了,仔細一想,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瞥視過,沒什么了不起的。”
大黑塔看著強繃的白欒,突然好想強行突破他的防線,重新把他不常見的那一面逼出來。
這個過程,一定會很有趣。
不過,現在這個場合并不合適。
還是等之后,再來探索,自己這個助理,不常見的一面吧~
大黑塔的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但隨即,大黑塔又將自己這一絲愉悅給藏了起來。
她換成平常的樣子,看向白欒,開口問道:
“你到底向博識尊問了什么?”
“我問祂,祂知不知道第四面墻真實存在。”
大黑塔頓時大失所望。
“就這啊?這種虛無主義的問題,怎么會引起那個機械頭注意的?”
這種問題當然勾不起博識尊的注意,祂瞥視自己的原因絕對是因為其他事情。
但阿哈掰著博識尊強行看自己一眼,然后這博識尊還真一眼萬年對自己產生興趣了,這種現實誰會信啊!
就算這三位天才信自己,那自己又怎么解釋消息的來源呢?
預言家身份?
可自己從模擬宇宙出來的反應,已經證明自己也沒預料到這件事。
都怪該死的阿哈……
太可惡了!
前兩次阿哈什么都沒干!自己能把鍋甩在阿哈身上!
但這次阿哈真干了,自己卻因為全程都在模擬宇宙里,不可能知道阿哈做什么,沒法把鍋甩給祂!
該!死!的!
這阿哈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也可能是巧合,祂真正瞥視這里的原因是模擬宇宙問世,順便看了我一眼,回答了我的問題。”
白欒為博識尊找了個理由。
大黑塔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并且評價道:
“祂果然哪個神經元燒壞了。”
這時,阮·梅開口了:
“博識尊的回答是什么?”
“祂說:‘那重要嗎?’”
“呵,真是祂一貫的作風,要么裝聽不見不回答,要么非要繞個彎子。”
大黑塔吐槽了一句博識尊的作風,隨后問白欒:
“所以,你解析的答案呢?”
“黑塔女士為什么不自己解呢?”
“我的答案是我的答案,今天我想聽聽你的,怎么,不愿意?”
白欒搖了搖頭。
“那倒不至于。”
隨后白欒沒有一絲猶豫,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覺得,不重要。”
螺絲咕姆看向白欒問道:
“提問:若一項問題的答案,直接關乎我們對自身所處世界的根本認知,它又何以會被視為不重要呢?”
聽到螺絲咕姆的疑問,白欒笑了笑,說道:
“也許第四面墻真實存在,在墻外,有這么一群生命體,通過不同的載體觀察我們的生活。
對墻外的他們來說,我們可能是一段文字、一段錄像、一串游戲數據……是他們隨手可以創造出來的產物。”
大黑塔聞言,開口道:
“那不就如螺絲所說,答案關乎我們認知自己是否是真實的嗎?”
“不,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問這個問題的人怎么看。”
白欒緩緩開口,解釋起了自己的看法:
“這本就是個無意義的問題。
對于墻外的人們來說,我們是文字、數據,但仍然能從我們所構成的故事中收獲真實的情感。
而對墻內的我們來說,無論墻外的人們是愿意相信我們真實存在,還是較真的說我們不過是虛假的故事,我們……都在這里存在著。”
白欒看向面前的大黑塔笑著說道:
“所以,即便有人宣稱我們的世界是虛假的舞臺,那又如何?
至少對我來說——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是無比真實的。”
“呵。”
大黑塔露出聞言露出一抹笑容,雙手叉腰看著白欒,帶著一絲調侃說道:
“今天我的助理說話怎么這么肉麻呢?”
平常這種調侃,白欒很容易就應付過去了。
但今天白欒很不對勁,一與大黑塔的目光相接,他就連說話都有些卡殼。
最后,他只能撓了撓臉頰,不為自己辯解,只是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咧嘴笑。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