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封匿名郵件,指尖在鍵盤上懸停許久。郵件內容簡短得有些詭異:“城西廢棄仁心醫院,藏著你想要的真相,午夜十二點,獨自前來。”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窗外的夜色正濃,城市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作為一名自由記者,林硯對各種離奇事件有著天然的敏感度,而這封郵件,恰好勾起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好奇。仁心醫院,這座建于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老醫院,十年前因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而廢棄,此后便成了城市里的禁忌之地。關于那里的傳聞層出不窮,有人說深夜能聽到病房里傳來哭聲,有人說看到過穿著護士服的身影在走廊里飄蕩,更有人聲稱進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林硯并非迷信之人,但他最近正在調查一樁與十年前那場火災相關的舊案。他的好友陳默,十年前正是仁心醫院的一名醫生,卻在火災后神秘失蹤,警方調查無果,此案最終成了懸案。這些年來,林硯從未放棄尋找真相,而這封匿名郵件,似乎是黑暗中的一絲微光,無論前方是陷阱還是希望,他都必須去一探究竟。
午夜十一點半,林硯背著裝滿裝備的背包,站在仁心醫院的大門前。醫院的鐵門早已銹跡斑斑,上面纏繞著枯萎的藤蔓,像是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大門上方的 “仁心醫院” 四個大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慘白,部分筆畫已經脫落,露出里面灰暗的墻體。
他深吸一口氣,從背包里拿出手電筒,按下開關,一道刺眼的光束劃破夜空,照亮了醫院院內的景象。院子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枯黃的落葉在地面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發出 “沙沙” 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幾棵高大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扭曲的枝干像魔鬼的爪子一樣伸向天空,讓人不寒而栗。
林硯小心翼翼地推開鐵門,“吱呀” 一聲巨響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嚇得他心臟猛地一跳。他警惕地環顧四周,除了風吹過雜草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沿著布滿灰塵的臺階,林硯走進了醫院的大廳。大廳里一片狼藉,散落的桌椅、破碎的玻璃、生銹的醫療器械,無不訴說著這里曾經的混亂。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穿梭,照亮了墻上模糊的標語,“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只是如今,這些字跡早已褪色,只剩下冰冷的印記。
突然,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來,“嗒、嗒、嗒”,緩慢而有節奏,仿佛有人正穿著高跟鞋在走廊里行走。林硯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握緊手電筒,緩緩抬起頭,望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扶手早已生銹,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而那腳步聲,似乎正從樓梯的拐角處傳來。
“誰?” 林硯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腳步聲依舊在繼續,而且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那個神秘的身影就會出現在樓梯口。
林硯深吸一口氣,決定順著聲音的方向去一探究竟。他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每走一步,樓梯都會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手電筒的光束在樓梯上晃動,照亮了臺階上的裂縫和灰塵。
當他走到二樓樓梯口時,腳步聲突然消失了。二樓的走廊很長,兩邊排列著一個個病房,病房的門有的敞開著,有的緊閉著,里面一片漆黑,像是一個個張開的黑洞,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林硯站在走廊的入口處,猶豫了片刻。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可能充滿危險,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他打開背包,拿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握在手中,然后緩緩走進了走廊。
走廊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感到惡心。手電筒的光束照亮了墻壁上的血跡,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干涸,形狀不規則,像是某種恐怖的圖案。林硯的心跳越來越快,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就在這時,他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間病房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那身影很纖細,穿著白色的護士服,長發披肩,背對著他,似乎在整理什么東西。
“護士?” 林硯心中疑惑,這里早已廢棄多年,怎么會有護士?難道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緊緊握著匕首,慢慢向那間病房靠近。
當他走到病房門口時,那道白色的身影突然轉過身來。林硯的瞳孔瞬間放大,手電筒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光束在地面上亂晃。他看到,那張臉毫無血色,眼睛空洞洞的,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嘴角卻向上咧著,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 林硯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想跑。可就在這時,那護士飄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冰冷刺骨,像是握著一塊寒冰,讓林硯瞬間失去了力氣。
“你…… 你是誰?” 林硯顫抖著問道,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護士飄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著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她緩緩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病房里的一張病床。林硯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白色的床單,一動不動。
就在林硯疑惑之際,護士飄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像是從地獄里傳來:“十年前…… 那場火…… 你想知道真相嗎?”
林硯的身體猛地一震,十年前的火災,陳默的失蹤,難道這個護士飄知道真相?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問道:“你知道什么?告訴我!”
護士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拉著林硯向病床走去。當他們走到病床前時,護士飄掀開了床單。林硯的目光落在床上,瞬間驚呆了。床上躺著的,竟然是陳默!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皮膚蒼白得像紙一樣,身上穿著十年前的醫生制服,早已破舊不堪。
“陳默!” 林硯激動地喊道,想要撲過去,卻被護士飄死死地抓住。
“他已經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護士飄的聲音依舊冰冷,“是那場火,把他燒死的。”
“不可能!” 林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警方調查過,火災現場沒有發現他的尸體!”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這里。” 護士飄指了指病床底下,“他的尸體,一直藏在這里。”
林硯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尋找了十年的好友,竟然早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而且一直藏在這座廢棄的醫院里。
就在這時,護士飄突然松開了手,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她看著林硯,嘴角依舊掛著那詭異的笑容:“想知道是誰放的火嗎?去三樓的手術室,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說完,她的身體徹底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股冰冷的寒氣。
林硯愣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他撿起地上的手電筒,握緊匕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三樓的手術室,那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放火燒了醫院的人,又是誰?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繼續前進。無論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找到真相,為陳默討回公道。
第二章:手術室的秘密
林硯沿著二樓的走廊,向三樓走去。樓梯間里更加黑暗,墻壁上的石灰不斷脫落,露出里面的紅磚。手電筒的光束在樓梯上晃動,照亮了臺階上的灰塵和蜘蛛網。
每走一步,林硯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護士飄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三樓的手術室,那里有關于火災真相的答案。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真相,還是更深的恐懼。
終于,他走到了三樓的樓梯口。三樓的走廊比二樓更加陰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福爾馬林的味道,讓人感到窒息。走廊兩邊的房間大多是辦公室和實驗室,門都緊閉著,只有最盡頭的一間房,門是敞開的,上面掛著一塊破舊的牌子,“手術室”。
林硯握緊匕首,一步一步地向手術室走去。他的腳步很輕,生怕驚動了什么。當他走到手術室門口時,一股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手術室里一片狼藉,手術臺歪斜地放在房間中央,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旁邊散落著各種醫療器械,手術刀、鑷子、剪刀,有的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手術燈早已損壞,玻璃罩破碎不堪,電線裸露在外,像是一條條毒蛇。
林硯走進手術室,手電筒的光束在房間里四處照射。他注意到,手術臺旁邊的墻上,有一個暗格。暗格的門是用木板做的,上面覆蓋著灰塵,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他走到暗格前,猶豫了片刻,然后伸出手,輕輕推開了暗格的門。暗格里放著一個鐵盒子,盒子上銹跡斑斑,鎖已經生銹。林硯拿出匕首,用力撬開了鎖。
打開鐵盒子,里面放著一本日記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人穿著醫生制服,笑容溫和,正是陳默。女人穿著護士服,面容姣好,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憂郁。林硯猜測,這個女人可能就是剛才的護士飄。
他拿起日記,翻開第一頁。日記的字跡娟秀,應該是那個護士寫的。日記的內容從十年前開始記錄,講述了她和陳默在醫院里的生活,以及他們之間的感情。原來,她叫蘇晴,是仁心醫院的一名護士,而陳默,是她的戀人。
日記里寫道,十年前,醫院里發生了一件大事。院長和幾個醫生涉嫌非法販賣人體器官,而陳默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他想要揭發院長等人的罪行,卻遭到了他們的威脅。院長告訴陳默,如果他敢把事情說出去,就會讓他和蘇晴付出代價。
陳默沒有害怕,他偷偷收集了院長等人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證據,準備交給警方。可就在他準備行動的前一天,醫院突然發生了火災。蘇晴在日記里寫道,那場火不是意外,是院長等人放的,目的是銷毀證據,并且滅口。
火災發生時,陳默正在辦公室里整理證據,蘇晴想要去救他,卻被院長的人攔住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陳默被大火吞噬,卻無能為力。后來,院長等人偽造了火災現場,謊稱是電路老化引起的火災,并且銷毀了所有關于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證據。蘇晴因為悲傷和恐懼,精神變得失常,最終在醫院里自殺了。
林硯看到這里,眼眶不禁濕潤了。他終于知道了真相,陳默的死,竟然是因為揭發罪惡而遭到的滅口。而蘇晴,也為了愛情和正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 “砰” 的一聲關上了。林硯猛地轉過身,握緊匕首,警惕地看著門口。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根鐵棍,臉上戴著一個口罩,只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
“你是誰?” 林硯厲聲問道。
那個身影沒有回答,而是一步步向林硯走來。林硯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他知道,這個人一定和十年前的火災有關,或許,他就是當年放火燒醫院的人之一。
“是你放的火?” 林硯問道,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那個身影依舊沒有回答,而是舉起鐵棍,向林硯砸來。林硯反應迅速,立刻向旁邊躲閃,鐵棍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 “砰” 的一聲巨響,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林硯趁機反擊,他握緊匕首,向那個身影刺去。可對方的身手很敏捷,輕松地躲開了林硯的攻擊,并且用鐵棍橫掃過來。林硯來不及躲閃,被鐵棍擊中了肩膀,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
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肩膀上的疼痛讓他幾乎握不住匕首,而對方則一步步逼近,眼中充滿了殺意。
“十年前,你就應該和陳默一起死在火海里!” 那個身影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而低沉,“今天,我就讓你下去陪他!”
林硯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他想起了陳默,想起了蘇晴,想起了他們為了正義而付出的生命。他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重新握緊匕首,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斗。
就在這時,手術室里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燈光開始閃爍。那個身影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林硯看到,蘇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手術臺旁邊,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嘴角依舊掛著那詭異的笑容。
“是你…… 你還沒死?” 那個身影顫抖著問道,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蘇晴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向那個身影飄去。那個身影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蘇晴伸出手,抓住了那個身影的脖子,用力一擰。只聽 “咔嚓” 一聲,那個身影的脖子被擰斷了,身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蘇晴轉過身,看著林硯,眼中的憤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平靜。她對林硯點了點頭,然后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林硯站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他看著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手中的日記,心中百感交集。十年的冤案終于真相大白,陳默和蘇晴的冤屈也終于得以昭雪。
他拿起日記和照片,走出了手術室。此時,天已經蒙蒙亮,第一縷陽光透過醫院的窗戶,照在地面上,驅散了些許黑暗。林硯知道,他該離開這里了,他要把真相告訴所有人,讓那些罪惡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當他走出仁心醫院的大門時,回頭望了一眼這座曾經充滿罪惡和悲傷的建筑。他知道,這里的故事不會就此結束,而他,也會永遠記住這段驚心動魄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