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橡膠樹葉上,林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紅色沖鋒衣的袖口已經沾滿泥點,唯有腳上那雙白色運動鞋還透著幾分干凈 —— 那是她出發前特意新買的,鞋舌上繡著小小的浪花圖案,是她對未來水體校的執念。她攥緊手里的地質勘探錘,褲腿被藤蔓劃開一道小口,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眼里只盯著前方被霧氣籠罩的山谷。
“林姐,等等我們!” 身后傳來學弟陳陽的呼喊,他扛著水質檢測儀,腳步踉蹌地踩著濕滑的苔蘚,“這鬼地方連條正經路都沒有,你確定當年老教授說的水源就在這?”
林硯停下腳步,回頭時紅衣在翠綠的雨林里像一團跳動的火焰。她從背包里掏出泛黃的筆記本,指尖劃過老教授留下的字跡:“瀾滄江支流暗河,出露點位于北緯 22°31′,東經 100°15′,水質清冽,流量穩定,可作水利開發。”“就是這兒了,” 她語氣篤定,“當年老教授為了找這條暗河,差點把命丟在泥石流里,現在輪到我們了。”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往山谷深處走,林硯的白球鞋踩過腐葉堆,發出 “沙沙” 的聲響。突然,她腳下一滑,身體順著陡坡往下滾,陳陽和當地向導巖叔驚呼著伸手去拉,卻只抓住了她背包上的掛繩。眼看林硯就要摔進下方的亂石堆,她猛地用勘探錘砸向旁邊的樹干,錘頭嵌入樹干的瞬間,她借著反作用力穩住身體,紅衣下擺被樹枝勾破,露出里面印著 “水” 字的白色 T 恤。
“沒事吧?” 巖叔爬下來,遞給她一把野芭蕉葉,“這地方邪性得很,上次有個采藥人掉下去,連尸骨都沒找著。” 林硯搖搖頭,低頭看了看白球鞋,鞋尖磕掉一塊皮,像她此刻的心情 —— 激動又忐忑。
終于,在一處布滿鐘乳石的山洞前,巖叔指著石縫里滲出的水流說:“就是這兒,我們寨子里的老人說,這水是山神的眼淚,永遠不會干。” 林硯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試管接了些水,水質清澈得能看見試管底的刻度。她拿出 pH 試紙,試紙立刻變成淡綠色 —— 中性水,正是建水體校最理想的水源。
“成功了!” 陳陽歡呼著抱住林硯,林硯卻看著自己的白球鞋,鞋邊已經沾滿泥漿,可她笑了,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知道,這雙鞋,將陪著她踏上更艱難的路 —— 建一所屬于大山里孩子的水體校。
回到鎮上,林硯把水質檢測報告攤在鎮政府會議室的桌子上,紅色沖鋒衣還沒來得及洗,泥點在白色的報告紙上格外顯眼。鎮長***叼著煙,眉頭皺成了 “川” 字:“林老師,不是我潑冷水,你要在荒山上建水體校,沒錢沒地沒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李鎮長,我知道難,” 林硯站起身,手指著窗外遠處的荒山,“可您看,鎮上的孩子夏天只能去河里游泳,每年都有溺水的事故。如果有了水體校,不僅能教他們游泳,還能培養水上運動人才,說不定將來能出奧運冠軍呢!”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韌勁,像她腳上那雙白球鞋,就算沾滿泥污,也始終保持著向上的姿態。
會議室里沉默了許久,村支書王秀英突然開口:“林老師,我支持你!我們村有塊廢棄的磚廠,就在暗河附近,要是能把那地方改造成水體校,既不用占耕地,又能利用水源。” 林硯眼睛一亮,立刻拉著王秀英去看磚廠。
廢棄磚廠一片狼藉,斷壁殘垣間長滿了野草,只有幾臺生銹的制磚機還立在那里。林硯踩著碎磚頭走進去,紅衣在灰蒙蒙的廢墟里格外醒目。她拿出卷尺,一邊測量一邊在筆記本上畫圖:“這里建游泳池,那邊蓋教學樓,暗河的水可以通過管道引過來,經過過濾后就能用。” 王秀英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這姑娘身上的紅衣,像一團希望的火,能把這廢墟燒出新生。
可資金成了最大的難題。林硯把自己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又在網上發起眾籌,她穿著紅衣白球鞋,拍了一段視頻,視頻里她站在磚廠廢墟前,身后是連綿的大山,手里舉著水質檢測報告:“朋友們,這里有最好的水源,有最渴望游泳的孩子,希望大家能幫我們圓一個水體校的夢。”
視頻發布后,反響遠超林硯的預期。曾經的同學、老教授的學生、甚至素不相識的網友都紛紛捐款,有人還寄來了運動器材。一個星期后,眾籌金額達到了 50 萬元,林硯拿著手機,看著不斷上漲的數字,眼淚掉了下來,滴在白球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開工那天,鎮上的人都來了,孩子們圍著林硯,看著她穿著紅衣白球鞋,揮起鐵鍬挖下第一鏟土。陳陽扛著攝像機,把這一幕錄了下來,視頻里,紅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白色的球鞋踩在新翻的泥土上,像一顆播撒在希望田野上的種子。
施工隊進場的第二天,就出了問題。暗河的管道需要穿過一座小山,可山體土質松軟,一挖就塌方。包工頭老張甩下安全帽,嚷嚷著要停工:“林老師,這活沒法干了,再挖下去要出人命!”
林硯趕到現場時,塌方的泥土已經把剛挖好的管道溝填滿,她的紅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白球鞋陷在泥里,拔出來時帶著一大塊泥。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捏了捏,又松開:“老張,我們不能停,你看那邊的孩子,他們還等著游泳池呢。” 她指著不遠處,幾個孩子正趴在鐵絲網外,眼巴巴地看著工地。
老張嘆了口氣:“可這塌方怎么辦?總不能拿命開玩笑。” 林硯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記得老教授的筆記里提過,這種土質可以用錨桿支護,我們去找地質隊的朋友幫忙。” 她立刻給省地質隊的同學打電話,同學聽了她的情況,第二天就帶著設備趕了過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硯幾乎天天泡在工地上,紅衣被太陽曬得褪了色,白球鞋換了一雙又一雙,可她從來沒喊過累。有一次,她為了查看管道接口,不小心掉進了兩米深的溝里,腿被劃傷了,鮮血浸透了褲腿。陳陽要送她去醫院,她卻擺擺手:“沒事,小傷,先把接口檢查完再說。” 她咬著牙,忍著疼,直到確認接口沒問題,才被人扶著上來。
暴雨又一次來襲,工地變成了一片泥沼。林硯穿著雨衣,踩著沒過腳踝的泥水,指揮工人加固堤壩。雨水順著雨衣的帽檐往下流,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死死盯著堤壩,生怕出現一點紕漏。突然,她發現堤壩有一處滲水,立刻大喊:“快拿沙袋來!” 她第一個沖上去,把沙袋扛在肩上,紅色的雨衣在雨幕中像一面旗幟。
工人們被她感染了,紛紛扛起沙袋,很快就堵住了滲水口。雨停的時候,林硯坐在泥地上,看著完好無損的堤壩,笑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球鞋,已經完全變成了泥鞋,可她一點也不心疼 —— 這雙鞋,見證了她的堅守,也見證了水體校一點點成型。
當第一池水注入游泳池時,整個鎮子都沸騰了。孩子們穿著五顏六色的泳衣,圍著泳池蹦蹦跳跳,像一群快樂的小鳥。林硯站在泳池邊,穿著嶄新的紅衣,腳上是一雙新的白球鞋,鞋舌上的浪花圖案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林老師,快教我們游泳吧!”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喊著,眼里滿是期待。林硯點點頭,跳進泳池,水清澈見底,她游了一個來回,動作標準又優美。孩子們看得目瞪口呆,紛紛跳進水里,濺起一片片水花。
可教學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有個叫阿妹的小女孩,因為小時候掉進過河里,特別怕水,一進泳池就哭。林硯耐心地陪著她,先讓她坐在池邊,用手潑水,再一點點把她抱進水里,輕聲安慰:“別怕,林老師在呢,水是我們的朋友。” 她穿著白球鞋,站在淺水區,彎腰牽著阿妹的手,一步一步教她漂浮。
漸漸地,阿妹不再害怕,還能跟著林硯游幾米。有一天,阿妹突然對林硯說:“林老師,我想當像你一樣的游泳教練,教更多的小朋友游泳。” 林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紅衣的下擺掃過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 —— 她知道,自己播下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
水體校的名聲越來越大,周邊鎮上的孩子也來報名。林硯又招聘了幾個教練,還開設了皮劃艇、賽艇課程。她經常穿著紅衣白球鞋,在泳池邊和孩子們一起訓練,看著他們從不會游泳到能在水里自由穿梭,從害怕水到愛上水上運動,她心里比誰都高興。
有一次,省體育局的領導來考察,看到孩子們在泳池里訓練的場景,連連稱贊:“林老師,你做了一件大好事!這不僅是一所水體校,更是孩子們的夢想搖籃。” 林硯看著泳池里的浪花,又看了看自己的白球鞋,鞋邊沾了些水漬,卻依舊潔白 —— 這雙鞋,陪著她從雨林探險到水體校建成,從一個人的夢想變成了一群人的希望。
五年后,水體校走出了第一個省游泳隊隊員 —— 阿妹。當阿妹拿著錄取通知書跑來找林硯時,林硯正在給新入學的孩子上游泳課,紅衣在陽光下依舊鮮艷,只是白球鞋已經換了好幾雙。
“林老師,我考上省隊了!” 阿妹激動地抱住林硯,眼淚掉在她的紅衣上。林硯笑著擦去她的眼淚:“好樣的,以后要好好訓練,爭取進國家隊,拿奧運冠軍!” 阿妹點點頭,看著林硯的白球鞋,突然說:“林老師,我也要買一雙和你一樣的白球鞋,帶著你的希望去比賽。”
林硯的故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有很多大學生畢業后主動來水體校當志愿者,他們都學著林硯的樣子,穿著紅衣白球鞋,帶著孩子們在泳池里訓練。陳陽也留了下來,成了水體校的副校長,他經常對新來的志愿者說:“林老師的紅衣白球鞋,是我們水體校的象征,它代表著堅持、希望和熱愛。”
有一天,林硯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是一雙嶄新的白球鞋,鞋舌上繡著 “傳承” 兩個字,寄件人是阿妹。附言里寫著:“林老師,這雙鞋我希望您能傳給下一個像您一樣熱愛水上運動的人,讓紅衣白球鞋的精神永遠傳承下去。”
林硯拿著白球鞋,站在泳池邊,看著孩子們在水里嬉戲,紅色的身影在泳池邊穿梭,白色的球鞋踩在池邊的瓷磚上,發出 “噠噠” 的聲響。她知道,紅衣白球鞋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在這座大山里,在這片清澈的泳池里,永遠不會落幕。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泳池上,波光粼粼。林硯穿著紅衣,踩著白球鞋,跳進泳池,游向遠方。她的身影在水中舒展,像一條自由的魚,身后留下一串長長的浪花,那浪花里,藏著她的夢想,也藏著大山里孩子們的未來。
清晨的陽光剛灑向水體校,林硯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揉了揉眼睛,隨手抓過搭在椅背上的紅色沖鋒衣,腳邊的白球鞋還沾著昨天檢查泳池時濺上的水珠。開門一看,是副校長陳陽,他手里攥著一疊報名表,額頭上滿是汗水。
“林姐,這才剛開學一周,報名的孩子就比去年多了一倍,現有的泳池根本不夠用!” 陳陽把報名表遞過去,紙張邊緣都被他攥得發皺。林硯接過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既有周邊村鎮的孩子,還有幾個從縣城特意趕來的。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球鞋,鞋尖的浪花圖案仿佛也在 “發愁”—— 這雙陪伴她走過建校初期的鞋,見證過泳池第一次注水的喜悅,如今卻要面對新的難題。
兩人快步走向泳池,遠遠就看見孩子們排著長隊,輪流等著訓練。有個叫小宇的男孩,因為沒搶到訓練名額,正蹲在泳池邊抹眼淚。林硯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紅衣的衣角掃過地面的水漬。“別難過,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泳池啦。” 她笑著說,可心里卻沉甸甸的 —— 擴建泳池需要土地,還得再引一條水管,資金和審批都是大問題。
當天下午,林硯就帶著陳陽去鎮政府找李鎮長。她的紅衣在政府辦公樓的走廊里格外顯眼,白球鞋踩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 “噠噠” 聲。“李鎮長,您看現在報名的孩子越來越多,現有的設施實在不夠用,我們想擴建泳池,再建一個室內訓練館。” 林硯把提前做好的擴建方案放在桌上,圖紙上密密麻麻標注著新泳池的尺寸和水管走向。
李鎮長看著方案,眉頭又皺了起來:“林老師,擴建可不是小事,鎮上的財政本來就緊張,而且新泳池要占的那塊地,是幾個村民的果園,他們肯定不愿意。” 林硯早就想到了這些,她拿出一份補償方案:“我和陳陽商量過了,我們可以給村民們補償,還能請他們來工地干活,賺份工資。至于資金,我打算再發起一次眾籌,加上之前省體育局給的補貼,應該差不多。”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硯天天穿著紅衣白球鞋,去村民家里做工作。有個叫老周的村民,果園里種著他精心培育的芒果樹,說什么也不肯讓地。林硯就陪著他在果園里干活,幫他摘芒果、施肥,白球鞋上沾滿了泥土。老周看著她汗流浹背的樣子,終于松了口:“林老師,我知道你是為了孩子們好,這地我讓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后讓我的孫子免費來學游泳。” 林硯立刻點頭,笑得眼睛都亮了 —— 紅衣上的泥點,仿佛也成了勝利的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