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告破后的一個月,林硯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李梅雖已落網,但她在審訊中提到的 “實驗資助者” 始終沒有線索,而且警方在山洞里搜到的實驗日志中,有幾頁關鍵內容被刻意撕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計算公式和詭異符號。這些未解的謎團像一根細刺,扎在林硯心頭,讓她無法真正放下。
這天,林硯接到了滇西市檔案館的電話,對方說在整理舊衛校移交的檔案時,發現了一份標注 “絕密” 的文件,文件封皮上的簽名是 “蘇婉”,還附著一張寫有林硯名字的便簽,希望她能過來看看。這個消息讓林硯瞬間精神一振,她立刻收拾行李,再次踏上前往滇西的列車。
檔案館坐落在市中心一條安靜的老街上,紅磚墻爬滿了爬山虎,透著一股歲月的厚重感。接待林硯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館員,姓陳。陳老把她領到檔案室深處的一個隔間,從鐵柜里取出一個積滿灰塵的牛皮紙檔案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這是上個月整理舊衛校檔案時發現的,一直沒人敢動,” 陳老壓低聲音說,“你小心點,里面的東西…… 有點奇怪。”
林硯點點頭,戴上手套,慢慢打開檔案袋。里面只有一本硬殼筆記本和幾張泛黃的照片。筆記本的封面和蘇婉日記的材質一模一樣,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娟秀字跡映入眼簾,確實是蘇婉的筆記。但內容卻和之前的日記截然不同,沒有了日常瑣事,全是密密麻麻的實驗記錄,還有許多她從未見過的符號 —— 像是某種化學公式,又像是古老的圖騰,彎彎曲曲的線條纏繞在一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這些符號…… 您見過嗎?” 林硯抬頭問陳老。
陳老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眉頭緊鎖:“有點像解放前當地少數民族的巫蠱符號,但又不完全一樣。聽說舊衛校建校前,那片地是個廢棄的巫醫祭壇,當時建校時還挖出過不少奇怪的骨頭呢。”
巫醫祭壇?林硯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李梅實驗日志里那些被撕去的頁面,或許和這些符號有關。她繼續翻看著筆記本,突然,一張夾在里面的黑白照片掉了出來。照片上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舊衛校的解剖室前合影,最中間的人竟然是年輕時的李梅,而她身邊站著的,是一個面容陌生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刻有詭異符號的銅盤。
“這個男人…… 您認識嗎?” 林硯拿起照片問陳老。
陳老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沒印象。舊衛校的老員工我大多認識,但從沒見過這個人。不過看照片的年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了,比李梅案發早了十幾年。”
林硯把照片夾回筆記本,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這個陌生男人是誰?他和李梅的實驗有什么關系?那些詭異符號又隱藏著什么秘密?她決定再去一次廢棄衛校,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離開檔案館時,陳老突然叫住她:“小林啊,你要是再去那所廢棄衛校,可得多小心。前幾天有村民說,晚上路過那片山,總能聽到奇怪的哭聲,像是女人的聲音。”
林硯心中一緊,還是點了點頭:“謝謝您,陳老,我會注意的。”
當天傍晚,林硯再次來到廢棄衛校。夕陽的余暉透過破敗的窗戶灑進教學樓,在地面上投下長長的陰影,空氣中除了霉味和消毒水味,還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她背著裝滿設備的背包,拿著強光手電,小心翼翼地走進教學樓。
一樓大廳和上次來時一樣,堆滿了廢棄的桌椅,只是地面上多了一些新鮮的腳印,像是有人 recent 來過。林硯順著腳印的方向走去,發現腳印一直延伸到二樓的一間教室門口。
她輕輕推開教室門,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幾張破舊的課桌散落在角落。手電的光束掃過墻面,林硯突然發現,墻上有一塊區域的顏色和周圍不一樣,像是被人重新粉刷過。她走過去,用手指敲了敲墻面,發出 “咚咚” 的空洞聲 —— 后面是空的!
林硯找來一塊石頭,用力砸向墻面。“嘩啦” 一聲,墻面被砸出一個大洞,里面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剛好能容一個人進出。一股陰冷的風從洞口吹出來,帶著一股濃郁的腥氣,還有隱約的哭聲,和陳老說的一模一樣。
“有人嗎?” 林硯對著洞口喊了一聲,聲音在里面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她深吸一口氣,打開手電,彎腰鉆進洞口。
洞口里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墻壁上布滿了青苔,地面濕滑,時不時有水滴從頭頂滴落。林硯沿著通道慢慢前行,哭聲越來越清晰,像是就在前方不遠處。走了大約十幾米,通道突然變得寬敞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 這竟然是一個隱藏的實驗室!
實驗室里擺放著許多先進的儀器,雖然布滿了灰塵,但看起來比李梅在地下室的設備要高級得多。中央的實驗臺上,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浸泡著一個奇怪的生物標本 —— 有著人的身體,卻長著動物的頭顱,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
哭聲就是從實驗室的角落傳來的。林硯拿著手電走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蜷縮在地上,背對著她,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著。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林硯輕聲問道,生怕嚇到她。
女孩沒有回頭,只是哽咽著說:“他們…… 他們把我關在這里,做實驗……”
林硯心中一痛,以為又是李梅的受害者。她走過去,想要扶起女孩:“別怕,現在安全了,我帶你出去。”
就在林硯的手快要碰到女孩肩膀的時候,女孩突然猛地轉過身來 —— 她的臉上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漆漆的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
“啊!” 林硯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后退,摔倒在地上。
女孩緩緩站起身,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朝著林硯爬過來,嘴里發出 “嗬嗬” 的怪聲。林硯慌忙從背包里拿出工兵鏟,朝著女孩的方向揮去,卻撲了個空 —— 女孩突然消失了!
林硯喘著粗氣,環顧四周,實驗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儀器上的灰塵在手電光下飛舞。剛才的一切,難道是幻覺?她站起身,走到剛才女孩蜷縮的地方,發現地面上有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實驗室的門 “吱呀” 一聲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硯,我們又見面了。”
林硯回頭一看,竟然是李梅!她穿著囚服,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手里拿著***術刀。“你……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被關押了嗎?” 林硯驚訝地問道。
李梅冷笑一聲:“那些警察怎么可能困得住我?我來這里,是為了完成我的實驗。你手里的筆記本,還有那些符號,都是開啟實驗的關鍵。”
林硯這才明白,李梅是故意被警察抓住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她來這里,找到隱藏實驗室和蘇婉的筆記。她握緊手中的工兵鏟,警惕地看著李梅:“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李梅不再說話,舉起手術刀,朝著林硯沖了過來。林硯側身躲開,揮動工兵鏟朝著李梅的手臂砸去。李梅痛呼一聲,手術刀掉在了地上。她捂著傷口,惡狠狠地看著林硯:“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就只能殺了你,再自己找答案!”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天花板突然開始晃動,灰塵簌簌落下。“不好,這里要塌了!” 林硯大喊一聲,拉著李梅就往通道口跑。李梅掙扎著想要掙脫,卻被林硯死死抓住。
兩人剛跑出通道,身后的實驗室就 “轟隆” 一聲坍塌了,墻面的洞口被碎石堵住。林硯松開李梅,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李梅看著坍塌的實驗室,眼中充滿了絕望:“我的實驗…… 我的心血……”
突然,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李梅臉色一變,轉身想要逃跑,卻被及時趕到的警察抓住了。原來,林硯來之前給警方發了定位,擔心會遇到危險。
“林硯,這次真是謝謝你,” 帶隊的警察局長握著林硯的手說,“我們查出來,李梅有個同伙,一直在外面幫她策劃逃跑,現在也已經被我們抓獲了。”
林硯點點頭,看著被警察押走的李梅,心中卻沒有輕松的感覺。她想起實驗室里那個詭異的女孩,還有蘇婉筆記里的符號,總覺得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
幾天后,林硯在醫院看望被解救的受害者時,遇到了一位當地的老人。老人名叫巖叔,是滇西少數民族的巫醫,曾經在舊衛校附近的村莊生活過。巖叔聽說林硯在調查舊衛校的事情,主動和她聊了起來。
“姑娘,你知道嗎?那所舊衛校建在巫蠱祭壇上,本身就不吉利,” 巖叔嘆了口氣說,“我們族里有個傳說,很久以前,有個邪惡的巫醫為了獲得永生,用活人做實驗,最后被族人殺死,埋在了祭壇下面。但他的怨氣沒散,一直在找機會復仇。”
林硯心中一動,問道:“巖叔,您知道那些刻在銅盤上的詭異符號嗎?還有蘇婉筆記里的符號。”
巖叔想了想,說:“你說的那些符號,應該是巫醫的詛咒符號。傳說只要集齊三個刻有這種符號的銅盤,就能喚醒地下的邪惡巫醫,獲得強大的力量。不過這只是傳說,沒人當真。”
三個銅盤?林硯想起蘇婉照片里那個陌生男人手里的銅盤,還有李梅實驗日志里提到的 “關鍵道具”,難道李梅的實驗就是為了喚醒邪惡巫醫?她又想起實驗室里那個詭異的女孩,難道是被詛咒符號影響的受害者?
為了查明真相,林硯決定去蘇婉的老家看看。蘇婉的老家在滇西的一個偏遠山村,交通不便,林硯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又步行了兩個小時,才到達村子。
村子里的人大多認識蘇婉,聽說林硯是來調查蘇婉失蹤案的,都很熱情地接待了她。蘇婉的母親拿出蘇婉生前的照片和信件,哭著說:“婉婉從小就聰明,考上衛校后,每次回來都給我們講學校的事情。但最后一次回來,她變得很奇怪,總是說有人在跟蹤她,還把一個木盒子交給我,說如果她出了意外,就把盒子交給一個叫林硯的人。”
林硯心中一震,問道:“那個木盒子呢?”
蘇婉的母親走進里屋,拿出一個陳舊的木盒子,遞給林硯。林硯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個銅盤,上面刻著和蘇婉筆記里一模一樣的詭異符號,還有一封信。
信是蘇婉寫給林硯的,內容如下:
“林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在衛校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 李梅和一個神秘男人在進行喚醒邪惡巫醫的實驗,他們用學生做實驗品,我的同學已經有好幾個人失蹤了。我偷偷記錄下了實驗的線索和符號,希望能有人阻止他們。
那個神秘男人手里有一個銅盤,李梅手里也有一個,加上我找到的這個,三個銅盤集齊后,就能在巫蠱祭壇的中心喚醒邪惡巫醫。舊衛校的解剖室下面,就是祭壇的中心。我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藏在了筆記里,希望你能找到它們,阻止這場災難。
如果我出事了,請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保護好這個村子,保護好更多的人。”
林硯看完信,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原來蘇婉早就知道了真相,還一直在暗中調查,甚至為了保護線索,不惜犧牲自己。她握緊手中的銅盤,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完成蘇婉的心愿,徹底阻止這場陰謀。
回到滇西市后,林硯把銅盤交給了警方,并向他們說明了喚醒邪惡巫醫的傳說和蘇婉的信。警方立刻組織警力,對舊衛校的解剖室進行了挖掘。果然,在解剖室的地面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的中心有一個凹槽,正好能放下三個銅盤。
警方還在祭壇周圍發現了許多人類的骸骨,經過鑒定,都是十年前衛校失蹤的學生。李梅和她的同伙,竟然真的為了喚醒邪惡巫醫,殺害了這么多無辜的人。
最終,警方將三個銅盤銷毀,并對祭壇進行了封印。李梅和她的同伙因故意殺人罪、非法實驗罪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死刑。
林硯站在舊衛校的廢墟前,看著遠處的群山,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蘇婉的心愿完成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也終于可以安息了。她拿出蘇婉的日記和信件,輕輕放在廢墟上,輕聲說:“蘇婉,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放心了。”
微風拂過,卷起地上的紙屑,像是蘇婉的回應。林硯知道,這次的探險經歷,不僅讓她揭開了十年前的懸案,更讓她明白了責任與勇氣的意義。在未來的日子里,她會繼續用文字揭露真相,守護更多的人,就像蘇婉希望的那樣。
但滇西的深山里,依舊藏著許多未知的秘密。或許在某個角落,還有不為人知的危險在等待著她。而林硯,也早已做好了再次出發的準備。
平靜的日子過了半年,林硯以為舊衛校的事情已經徹底告一段落。直到一天,她收到了一個來自滇西邊境小鎮的包裹,包裹上沒有寄件人的名字,只有一個陌生的地址。
林硯打開包裹,里面放著一張照片和一張紙條。照片上是一座破舊的寺廟,寺廟的墻壁上刻著和蘇婉筆記里相似的詭異符號,只是符號的排列方式有所不同。紙條上的字跡潦草,寫著:“舊衛校的秘密只是開始,寺廟里藏著更大的危險,快來救救我們!”
林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更大的危險?寺廟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她立刻拿出地圖,查找紙條上的地址 —— 那是一個位于滇西邊境的偏遠小鎮,靠近緬甸,交通閉塞,很少有人知道。
她想起巖叔說過的巫蠱傳說,難道除了舊衛校的祭壇,還有其他的秘密地點?那個寄包裹的人是誰?為什么會找她?一連串的疑問在林硯腦海中盤旋,讓她無法平靜。
她給滇西警方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警方表示會派人去小鎮調查,但由于小鎮地理位置特殊,需要時間準備。林硯卻等不及了,她知道,每多等一天,小鎮上的人就多一分危險。
第二天,林硯收拾好背包,買了前往邊境小鎮的車票。列車在崇山峻嶺中穿梭,窗外的風景越來越荒涼。林硯看著窗外,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這又是一場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探險。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簸,林硯終于到達了小鎮。小鎮很小,只有一條主街,街上的人很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林硯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向老板打聽照片上的寺廟。
老板聽到寺廟的名字,臉色一下子變了:“姑娘,你問那個寺廟干什么?那地方邪門得很,好幾年沒人去了。前陣子有幾個年輕人進去探險,再也沒出來過。”
林硯心中一沉,問道:“您知道寺廟里有什么嗎?為什么會邪門?”
老板壓低聲音說:“聽說那寺廟是很久以前一個邪惡的法師建的,里面藏著法師的靈魂,誰進去誰就會被他控制。而且最近晚上,總能聽到寺廟方向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念咒語。”
林硯點了點頭,謝過老板,回到房間。她拿出照片,仔細看著寺廟的墻壁,那些符號排列成一個圓形,像是一個陣法。她想起蘇婉筆記里提到的,邪惡巫醫的力量需要借助特定的陣法才能釋放,難道這個寺廟里的陣法,和巫醫有關?
夜幕降臨,小鎮上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林硯拿著手電,悄悄走出旅館,朝著寺廟的方向走去。寺廟位于小鎮后山的半山腰,周圍長滿了雜草和樹木,遠遠望去,像是一個黑色的剪影,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走到寺廟門口,林硯發現寺廟的大門虛掩著,里面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微弱的光線。她輕輕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寺廟的院子里布滿了灰塵和落葉,幾尊破舊的佛像倒在地上,佛像的臉上布滿了裂痕,像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