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林硯從秘境帶回 “魂晶” 已過去一年。這一年里,丙中洛成了滇西最熱門的文化與生態旅游地,飄寫林生態保護站每天都能迎來數十名游客,巖龍帶著村民們一邊守護神樹,一邊向游客講解佤族傳統;陳教授的團隊用 “魂晶” 研發的抗癌藥物進入了臨床試驗階段,無數患者盼來了希望;林硯的母親則在佤族文化學校里教孩子們織佤錦,指尖的彩線在木機上翻飛,織出的太陽圖騰比當年更鮮艷。
可最近半個月,奇怪的事情接連發生。先是飄寫林里的 “魂鳥” 集體消失,往常總在神樹周圍盤旋的彩色小鳥,連一根羽毛都沒留下;接著是怒江的江水變了顏色,從碧綠變成了暗沉的灰藍,江里的魚群浮到水面,翻著白肚皮;最讓巖龍心慌的是,他奶奶保管的《魔巴手記》突然自動翻開,里面記載 “星象失衡” 的頁面,字里行間滲出了暗紅色的水漬,像極了血。
“這是秘境能量失衡的預警。” 巖龍的奶奶坐在火塘邊,手里攥著一串老銀珠,銀珠碰撞的聲音比往常急促,“當年你爺爺說過,秘境和怒江是‘同脈同息’,秘境的能量一旦亂了,怒江的山水都會跟著遭殃。” 她抬起布滿皺紋的手,指著窗外的天空,“你看,這半個月的月亮都是紅的,像被血染過,這是‘星宿逆行’的征兆,要是不趕緊補救,飄寫林的神樹會枯死,魂歸谷的時空之門會崩塌。”
林硯剛從昆明趕回丙中洛,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她放下背包,立刻跟著巖龍去飄寫林查看神樹。走到神樹腳下,她倒吸一口涼氣 —— 原本枝繁葉茂的神樹,竟有一半的枝葉枯黃了,樹皮上裂開了細密的紋路,紋路里滲出透明的汁液,落在地上后,很快變成了黑色的粉末。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粉末,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當年在塌方區山洞里聞到的一模一樣。
“陳教授那邊有消息嗎?” 林硯抬頭問巖龍。巖龍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晃了晃:“從昨天開始,丙中洛的信號就時好時壞,我給陳教授打了十幾次電話,都沒接通。” 正說著,林硯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陳教授的助理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秘境能量源遭不明力量破壞,速帶‘魂晶’來研究所,陳教授被困實驗室。”
第二天一早,林硯、巖龍和林硯的母親帶著三塊 “魂晶”,驅車趕往昆明的研究所。車剛駛離丙中洛,天空就下起了暴雨,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 “噼里啪啦” 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打著玻璃。林硯的母親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神一直盯著窗外,突然開口:“后面有東西跟著我們。”
林硯從后視鏡里看去,只見車后跟著一團黑色的霧氣,霧氣像一條長蛇,緊緊纏著車尾。巖龍立刻從背包里掏出那包佤族 “神草”,點燃后從車窗扔了出去。神草燃燒的煙霧散開,黑色霧氣像是被燙到一樣,往后退了幾米,可沒過多久,又追了上來,而且比之前更濃。
“是‘黑飄寫’。” 林硯的母親臉色凝重,“這是秘境里的邪祟,專門吸食活人的精氣,當年我在秘境里見過一次,被它纏上的人,三天內就會變成干尸。” 她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塊染血的佤錦,這塊佤錦是當年巖龍奶奶送給她的嫁妝,上面繡著 “驅邪圖騰”。她把佤錦掛在車后窗,黑色霧氣看到佤錦,突然停住了,在雨中盤旋了一會兒,慢慢消失在路邊的樹林里。
歷經六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終于抵達研究所。可剛走到研究所門口,就發現這里被一團白色的迷霧籠罩著,霧氣里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林硯試著推了推大門,大門竟然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走進研究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實驗室的方向透出微弱的燈光。他們沿著走廊往前走,腳下時不時踩到東西,彎腰一看,竟是研究人員的工牌,工牌上的照片都被劃得面目全非。林硯的母親突然抓住林硯的手,聲音發顫:“小心,這里有‘魂印’。” 她指著墻上,只見墻上隱約有一個個手印,手印是透明的,卻能看到里面纏繞著黑色的絲線 —— 這是 “黑飄寫” 留下的痕跡。
走到實驗室門口,他們聽到里面傳來 “砰砰” 的撞擊聲。林硯推開門,看到陳教授正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里,玻璃罩外纏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像觸手一樣,不斷撞擊著玻璃。陳教授看到他們,激動地拍了拍玻璃:“快用‘魂晶’!這霧氣怕‘魂晶’的能量!”
巖龍立刻拿出一塊 “魂晶”,遞到玻璃罩前。“魂晶” 接觸到玻璃的瞬間,發出了刺眼的紅光,黑色霧氣像是被燒到一樣,“滋滋” 地響著,慢慢退了下去。玻璃罩的門自動打開,陳教授跌跌撞撞地走出來,大口喘著氣:“昨天凌晨,實驗室里的‘魂晶’突然發出警報,我過來查看時,一團黑色霧氣闖了進來,它破壞了秘境能量監測儀,還把其他研究人員都困在了地下室。”
眾人跟著陳教授來到地下室,用 “魂晶” 驅散了里面的黑色霧氣,救出了被困的研究人員。據研究人員說,黑色霧氣闖進來時,曾留下一段佤族古語,翻譯過來是 “守脈人失職,秘境必亡”。
“‘守脈人’是什么?” 林硯疑惑地問。陳教授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泛黃的檔案,檔案是 1958 年地質隊的記錄,里面夾著一張老照片 —— 照片上有五個穿著軍裝的人,其中一個是巖龍的爺爺,另一個是林硯的母親,還有一個陌生的佤族女子,女子的脖子上戴著一串黑色的珠子,珠子上刻著 “守脈” 二字。
“根據檔案記載,‘守脈人’是佤族巴饒克支系的特殊身份,世代守護秘境與怒江的能量脈絡,每一代‘守脈人’都會佩戴一串‘守脈珠’,珠子里藏著調節能量的咒語。” 陳教授指著照片里的佤族女子,“她叫葉梅,是當年的‘守脈人’,也是巖龍爺爺的妹妹。1958 年那次勘探,葉梅突然失蹤,巖龍爺爺為了找她,才和你母親一起進了飄寫林。”
巖龍突然想起奶奶曾經說過的話,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奶奶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后,奶奶的聲音帶著哭腔:“沒錯,葉梅是我丈夫的妹妹,當年她失蹤后,我們一直在找她,直到去年,我在整理老物件時,發現了她的‘守脈珠’,珠子里藏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黑飄寫藏于古寨地宮’。”
“古寨?是哪個古寨?” 林硯急忙問。“是巴饒克佤族的老寨,在怒江上游的獨龍河畔,六十年代后就沒人住了,因為那里被‘黑飄寫’占了,進去的人都沒出來過。” 奶奶的聲音頓了頓,“紙條上還說,要想平息秘境能量失衡,必須找到‘守脈珠’的另一半,因為當年葉梅把‘守脈珠’分成了兩半,一半帶在身上,一半留給了她的女兒。”
“葉梅有女兒?” 巖龍驚訝地說,“奶奶,您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因為葉梅的女兒生下來就被送到了傈僳族的親戚家,怕被‘黑飄寫’盯上。” 奶奶嘆了口氣,“她的女兒叫阿月,現在在獨龍河畔的傈僳族村寨里,靠織佤錦為生。”
當天下午,眾人決定前往獨龍河畔的傈僳族村寨,尋找葉梅的女兒阿月。出發前,陳教授修復了秘境能量監測儀,監測儀顯示,秘境的能量還在持續流失,如果三天內找不到 “守脈珠” 的另一半,飄寫林的神樹就會徹底枯死。
歷經兩天的車程,眾人終于抵達獨龍河畔的傈僳族村寨。村寨坐落在半山腰,家家戶戶的房檐下都掛著佤錦,顏色鮮艷的佤錦在風中飄動,像一道道彩虹。他們按照巖龍奶奶的指引,找到了阿月的家 —— 一間掛著黑色佤錦的木屋,佤錦上繡著 “守脈珠” 的圖案。
阿月開門看到他們時,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黑色的珠子,和照片里葉梅戴的 “守脈珠” 一模一樣。“你們是誰?為什么來找我?” 阿月的漢語不太流利,說話時一直攥著脖子上的珠子。
巖龍拿出奶奶的照片,遞到阿月面前:“我是巖龍,這是我奶奶,她是你父親的嫂子。我們來找你,是為了平息秘境能量失衡,救怒江的山水。” 阿月看到照片,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我母親臨終前告訴我,這串珠子是‘守脈珠’的一半,另一半在巴饒克老寨的地宮里,只有把兩半珠子合在一起,才能驅散‘黑飄寫’。”
阿月告訴眾人,巴饒克老寨的地宮在老寨的神樹底下,地宮的門需要用 “佤族三色米” 才能打開 —— 紅色的米代表火,白色的米代表水,黑色的米代表土,這是佤族祭祀時用的圣物。而 “佤族三色米” 只有在佤族新米節時才能制作,可現在距離新米節還有三個月,根本來不及。
“我有辦法。” 林硯的母親突然開口,她從布包里拿出一個陶罐,陶罐里裝著三種顏色的米,“這是當年葉梅送給我的,她說如果有一天需要打開地宮,就用這些米。這些米是用秘境的泉水泡過的,和新米節的圣米有一樣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眾人跟著阿月前往巴饒克老寨。老寨坐落在獨龍河畔的山谷里,周圍長滿了荒草,房屋大多已經倒塌,只有中央的神樹還立著,神樹的樹干上刻滿了佤族古符,符文中滲出黑色的汁液,和飄寫林神樹上的一樣。
阿月走到神樹腳下,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樹干。樹干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里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臺階。她從脖子上取下 “守脈珠”,又接過林硯母親手里的 “佤族三色米”,將米撒在洞口前:“地宮的門會在米變成金色時打開,我們要在這之前做好準備,里面可能有很多‘黑飄寫’。”
“佤族三色米” 撒在地上后,慢慢變成了金色,洞口的門 “吱呀” 一聲打開了。眾人拿著手電筒走進去,地宮的臺階很陡,每走一步,都能聽到 “咚咚” 的回聲,像是有人在跟著他們。
走到底部后,眼前出現了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的中央有一個石臺,石臺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里隱約有紅光閃爍 —— 那是 “守脈珠” 的另一半。可就在他們準備靠近石臺時,周圍的墻壁突然滲出黑色的霧氣,霧氣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人影,人影的眼睛是紅色的,嘴里發出 “嗬嗬” 的聲音 —— 這就是 “黑飄寫”。
“大家小心,‘黑飄寫’會吸食人氣!” 阿月立刻將 “守脈珠” 舉在胸前,珠子發出了藍色的光芒,“黑飄寫” 看到光芒,往后退了幾步,可很快又圍了上來,數量比之前更多。
林硯拿出相機,對著 “黑飄寫” 按下快門,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黑飄寫” 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像是被強光刺激到了。陳教授趁機拿出 “魂晶”,將 “魂晶” 的能量注入阿月的 “守脈珠” 里。“守脈珠” 的光芒變得更亮,藍色的光芒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大廳,“黑飄寫” 被光芒碰到后,“滋滋” 地響著,慢慢消失了。
眾人走到石臺邊,打開黑色的盒子,里面果然放著 “守脈珠” 的另一半。阿月將兩半 “守脈珠” 合在一起,珠子發出了耀眼的白光,白光透過地宮的頂部,照到了外面的神樹上。神樹的枯枝開始發芽,樹皮上的裂紋慢慢愈合,滲出的黑色粉末變成了綠色的汁液。
“太好了,能量脈絡恢復了!” 陳教授看著手里的監測儀,激動地說,“秘境的能量正在回升,怒江的江水很快就會變回原來的顏色。”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地宮時,大廳的墻壁突然開始晃動,石塊從頂部掉落下來。“地宮要塌了!” 巖龍一把抓住林硯的手,拉著她往洞口跑。眾人跟著巖龍,跌跌撞撞地跑出地宮,剛跑到地面,地宮的洞口就被石塊封住了,只留下一道微弱的白光,從石塊的縫隙里透出來。
回到丙中洛后,眾人發現怒江的江水已經變回了碧綠,飄寫林里的 “魂鳥” 也回來了,神樹的枝葉更加茂盛,樹皮上滲出的綠色汁液,落在地上后,長出了小小的嫩芽。
巖龍的奶奶說,要想徹底穩定秘境與怒江的能量脈絡,還需要舉行 “星象祭祀”,祭祀需要在飄寫林的神樹下進行,由 “守脈人” 阿月主持,用 “守脈珠” 引導星象的能量,注入秘境。
祭祀定在三天后的滿月之夜。這三天里,村民們忙著準備祭祀用品,有的在制作 “佤族三色米”,有的在縫制祭祀用的佤錦,有的在神樹下搭建祭祀臺。林硯的母親則在教孩子們唱佤族的祭祀歌謠,歌聲在飄寫林里回蕩,像是在和山水對話。
滿月之夜終于到來。祭祀臺搭建在神樹腳下,臺上鋪著紅色的佤錦,錦上放著 “守脈珠” 和 “魂晶”。阿月穿著傳統的佤族祭祀服飾,戴著銀項圈,手里拿著祭祀用的木鼓,站在祭祀臺中央。村民們圍在祭祀臺周圍,手里拿著火把,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飄寫林。
“星象祭祀開始!” 阿月敲響了木鼓,鼓聲沉穩而有力,像是在呼喚星宿的降臨。她拿起 “守脈珠”,舉過頭頂,嘴里念著佤族古語的咒語。天空中的滿月突然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光芒透過神樹的枝葉,照在 “守脈珠” 上。“守脈珠” 吸收了月光的能量,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光芒順著神樹的樹干,慢慢注入地下,連接到秘境的能量脈絡。
林硯舉起相機,記錄下這神圣的時刻。鏡頭里,神樹的枝葉在月光下輕輕搖曳,像是在跳舞;村民們的臉上帶著虔誠的笑容,嘴里跟著阿月唱著祭祀歌謠;怒江的江水在遠處咆哮,像是在和祭祀的鼓聲呼應。
祭祀進行了兩個小時,當阿月念完最后一句咒語時,天空中的滿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守脈珠” 的光芒也慢慢消失了。陳教授拿出監測儀,上面顯示秘境與怒江的能量脈絡已經完全穩定,而且比之前更加強盛。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巖龍激動地抱住了身邊的村民,村民們歡呼起來,火把的光芒在飄寫林里跳動,像是一顆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