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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梨初原本想等爹和大哥回來后再去村長家，但是娘親拉著她小聲地道：“快去，免得夜長夢多。”
她想了下覺得有道理，拉著二哥拿上銀子往村長家去。
村長剛吃完午飯，正蹲在門口抽旱煙，看到梨初過來，有些疑惑。
“村長爺爺，我們想來辦地契的事兒。”梨初開門見山，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心包裹好的布包，里面是今天賣魚攢下的大部分銅錢，以及之前剩下的一點散碎銀子，湊足了二兩。
村長驚訝地看向手中的布包，轉(zhuǎn)頭進去了屋內(nèi)，才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零零碎碎確實有2兩銀子。
“梨家小娃，你在哪里得到這銀子的？”村長驚訝得睜大眼睛，“不會是今早賣魚賺的吧？”
“哈哈哈村長你很會說笑，我小妹再怎樣厲害也不可能一次賣魚就能賺到這么多的。”梨子安拉住正想要說話的小妹，“主要是先前流放的時候就存下了點，然后賣野豬的時候也賺了點。”
“哦哦，那怪不得。”村長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進屋，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簡陋的契文書和印泥，再次詢問，“你們真的確定要買這塊地嗎？這塊地…不太好。以后很可能爛在手里的。”
“是的村長爺爺，我們已經(jīng)決定好了。”梨初肯定地說。
村長嘆了口氣道：“唉，你們家也不容易，這錢……罷了，既然你們看中了那地方，以后就好好經(jīng)營吧。”
那張薄薄的、寫著潦草字跡、蓋著村里紅印和梨初手印的紙，此刻在梨初眼中重若千鈞。
這代表著他們家在這片土地上，終于有了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
“村長爺爺，到時候我家蓋起來后，請你過來喝酒哈！”梨初興致勃勃道。
“行！到時候你建房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問問我，村里也有幾個人對建房是有經(jīng)驗的，可以幫你問問他們。”村長說道。
“那感情好啊！”梨初點頭，“村長爺爺，因為我們買地幾乎花了全家的錢了，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幫我們找個價格優(yōu)惠的，技術(shù)好的師傅？”
“好，我等會去問問他吧。”
兩兄妹千恩萬謝地告別了村長，拿著新鮮出爐的地契往家里走。
躲在村長家旁邊的周大媽看到這一幕，眼里滿是羨慕和嫉妒。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梨家能干的閨女和二兒子嘛？這一大早從村長家出來，笑得這么開心，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處啊？”周大媽陰陽怪氣走了出來，擋在兩人面前。
正是那無處不在、專愛嚼舌根挑事端的周大媽！
她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轉(zhuǎn)，死死盯住了梨子安小心翼翼揣進懷里的那張紙。
“關(guān)你什么事？別煩著我！”梨初根本不給對方好臉色，正準備拉著二哥往家里走，這下周大媽直接捉住了梨子安，不給他們走。
“我看你還給村長銀子啊！”周大媽尖聲笑起來，聲音刺耳，“什么值當你們這么寶貝地揣著？當我瞎啊？剛才我可看見了，梨子安往懷里揣的，是地契吧？！好啊！村長這個偏心的老東西！”
她猛地拔高嗓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能劃破清晨的寧靜：“大家快來看看啊！評評理啊！村長偏心沒邊了啊！我們周家房子塌了，無家可歸，只能擠在那破漏的雜物房里天天吃灰！他梨家倒好！不聲不響就從村長那拿到了新地契！這是要蓋新房子了啊！憑什么啊！都是遭災(zāi)的，憑什么他們就能有地蓋新房，我們就得爛在破屋里？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她這一通胡攪蠻纏的哭嚎，瞬間吸引了附近不少村民的注意。剛剛起床或正在做活計的村民紛紛圍攏過來，好奇地張望，低聲議論著。
“咋回事？梨家買得了？”
“真的假的？他們哪來的錢？”
“周大媽又鬧上了……”
“村長真給梨家地了？啥地方啊？”
人越聚越多，周大媽表演得更加賣力，一把鼻涕一把淚，捶胸頓足，仿佛受了全天下的委屈：“鄉(xiāng)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啊！我們家房子也沒了，比他們還慘！村長怎么就只想著他們梨家？是不是收了他們什么好處啊？這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欺負我們老實人啊！”
一些不明就里、或者同樣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村民聽了，也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梨家兩兄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探究和懷疑。
畢竟，災(zāi)后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梨家突然能買得了，難免惹人眼紅。
“周大媽，你有證據(jù)可以拿出來，為什么說我們家的不是！”梨子安將小妹護在身后。
“你一個瘸腳的別說話吧，等會腳又摔了！到時候別怪我！”周大媽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把梨子安放在眼里。
梨初聽到這句話后，從梨子安的身后走出來，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對著周大媽說：“先前我家一直讓著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家好欺負啊？”
她從口袋取出一把匕首，摸著上面鋒利的地方，“你信不信隔天我能讓你一個兒子也瘸？”
周大媽被對方的話嚇得往后退了又退，著實沒想到對方話這樣說。
梨初看到周大媽被嚇到，冷靜地看向周圍的村民，“我現(xiàn)在就把這話放在這兒。村長批給我們家的是村后山坡那塊沒人要的沙石地，價格二兩銀子。今天，在場的各位叔伯嬸娘，有一個算一個，誰要是現(xiàn)在能拿出二兩銀子，我梨初當場就把這地契轉(zhuǎn)給他，一分錢不加！那塊地就歸他了！誰要？”
這話一出，全場霎時一靜！
剛才還竊竊私語、面露不滿的村民們，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眼神躲閃，鴉雀無聲。
二兩銀子！在這個剛剛遭災(zāi)、家家戶戶都緊巴巴的時候，誰家能輕易拿出二兩現(xiàn)銀？就算有，那也是壓箱底救急的錢，怎么可能拿去買一塊眾所周知的廢地？
周大媽也被這話噎得一愣，隨即尖聲道：“你……你唬誰呢！二兩銀子買那塊破地？誰信啊！”
“是不是破的，你心里不清楚嗎？”梨初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提高，目光銳利地掃視眾人，“各位鄉(xiāng)親！村后山坡那塊地是什么樣子，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滿地沙石，鋤頭下去都能崩出火星子！土層薄得可憐，種啥啥不長，連野草都嫌它貧瘠！后面連著的更是沒人要的荒地，除了石頭就是刺藤！除了地勢高點，躲個海潮，還有什么優(yōu)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