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9 年 10 月 8 日凌晨,湖州郊外的廢棄工廠里,冷白的應急燈把 “星橋” 模塊的金屬外殼照得泛著冷光。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盯著屏幕上跳動的 “軍用適配進度 98%”,指尖在回車鍵上懸著,耳麥里傳來黑巖生物 CEO 的嘶吼:“必須在天亮前完成測試,否則等神經紀元的人來,咱們全完了!”
男人咬咬牙,剛要按下去,屏幕突然跳成雪花屏 —— 右下角彈出個淡藍色的水印,像道刺目的光:“2044 年算法未授權使用,即刻終止操作”。他猛地砸向鍵盤,外殼裂開道縫:“怎么回事?不是說已經屏蔽了神經紀元的水印嗎!”
旁邊的技術員臉色慘白,手指在鍵盤上亂敲:“是…… 是 2044 年的原始算法!他們當年留了隱藏觸發程序,只要接入軍用參數就會激活!現在實驗室的備用電源也被遠程切斷了,咱們被困住了!”
與此同時,林野的懸浮車正沖破湖州的雨幕。雨刷器瘋狂擺動,卻刮不盡玻璃上的水霧,前方的路像被揉碎的墨。他攥著口袋里的舊臨床日志,封皮上蘇晚畫的星星被汗水浸得發潮 —— 剛才安全部傳來消息,實驗室外圍發現濱江殘余勢力的車輛,他們不僅想銷毀證據,還在附近居民區布了電磁***,怕居民報警。
“老周說***的頻率和 2027 年‘小腦環’遇到的一樣,” 陳默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摸出副駕上的手工頻譜儀,外殼上的裂痕還沾著曼谷的泥,“用這老伙計應該能反制,當年咱們在民房就是靠它破的干擾。”
蘇晚坐在后排,正對著平板快速敲擊,屏幕上是衛健委的電力系統圖:“我查到實驗室的主電源接的是郊區變電站,已經讓當地電力局切斷,但他們有備用發電機,得盡快進去關掉,不然等軍用模塊測試啟動,附近三公里的腦電波都會被干擾 —— 包括養老院的老人和幼兒園的孩子。”
懸浮車剛拐進工廠附近的小路,突然被兩道強光射住。三輛黑色轎車橫在路中間,車窗降下,有人舉著電磁槍對準他們:“把硬盤留下,滾回去!”
陳默猛地踩下剎車,林野抓起頻譜儀按下紅色按鈕 —— 淡綠色的信號波從儀器里擴散開,對方的電磁槍瞬間失靈,屏幕黑成一片。“2024 年的老辦法,” 陳默笑了笑,眼底閃著當年的勁,“他們只知道用新技術,卻忘了咱們當年是怎么在民房里跟干擾斗的。”
林野推開車門,雨水砸在臉上生疼。他掏出手機,調出安全部的實時畫面:工廠大門的密碼鎖是 2035 年的舊型號,和當年神經紀元實驗室的一樣。“密碼是 20240618,” 他對身后的蘇晚說,“野默科技成立的日子,張董當年總記不住,還讓我寫在便簽上貼電腦旁。”
蘇晚點點頭,快步上前輸入密碼。門鎖 “咔噠” 一聲彈開,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 和 2027 年他們查封的第一個仿冒窩點味道一樣,讓人心里發緊。
實驗室內部比想象中簡陋,金屬架上擺著改裝過的 “星橋” 設備,屏幕上還停留在雪花屏,藍色水印像道不可逾越的墻。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看到他們,突然抓起桌上的硬盤想往碎紙機里塞:“你們別過來!這硬盤毀了,你們永遠別想知道黑巖生物的計劃!”
“你毀不掉的,” 林野往前走了兩步,從口袋里掏出舊臨床日志,翻開 2024 年 8 月那頁,“你知道為什么 2044 年的算法能觸發水印嗎?因為當年我們在代碼里寫了‘患者保護協議’—— 只要設備被用于非醫療用途,就會自動鎖死。你以為你們改的是模塊,其實是在跟無數個患者的希望作對。”
男人的手頓住了,碎紙機的 “嗡嗡” 聲漸漸停了。蘇晚趁機繞到他身后,按下了他手里的硬盤刪除鍵:“我們已經查到黑巖生物在全球的三個秘密實驗室,歐盟和美國的監管機構正在同步查封。你現在配合,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陳默走到改裝設備前,指尖劃過上面的焊痕 —— 和曼谷仿冒窩點的手法一樣,粗糙又急切。他打開頻譜儀,屏幕上跳出淡藍色的信號波:“這些設備的核心芯片還是 2028 年的舊款,你們連正品的 10% 性能都沒學到,就敢用來做軍用測試?當年小宇用‘小腦環’第一次控制玩具車,我們都要反復測試三個月,你們對得起那些信任‘星橋’的患者嗎?”
男人的肩膀突然垮了,硬盤從手里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悶響。“我也是被逼的,” 他蹲下來,聲音帶著哭腔,“我女兒得了腦癱,濱江創投說只要我幫他們做完測試,就給我女兒免費裝‘星橋’…… 我沒想到他們要做的是殺人武器。”
林野撿起硬盤,遞給身后的安全人員。他走到男人身邊,蹲下來,把舊臨床日志翻到小宇的照片那頁:“我認識個孩子,當年比你女兒還嚴重,連玩具車都控制不了。現在他能用‘星橋’操控機械臂煮咖啡,還能幫其他患者調試設備。真正的技術是救人的,不是殺人的。”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晨光透過實驗室的窗戶照進來,落在改裝設備上,也落在林野手里的日志上。蘇晚走過來,手里拿著份文件:“當地醫院已經派救護車來了,你女兒的情況,我們可以安排她進杭州社區康復中心,用正品‘星橋’做康復,費用由‘腦機公益基金’承擔。”
男人抬起頭,眼里滿是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可以嗎?”
“當然,” 蘇晚的聲音很軟,卻帶著力量,“我們做‘星橋’的初心,就是幫像你女兒這樣的孩子。不管遇到多少壞人,這個初心都不會變。”
上午 10 點,湖州實驗室被正式查封,黑巖生物的軍用計劃證據被移交國際監管機構。林野站在工廠門口,看著安全人員把設備搬上車,突然想起 2024 年的那個清晨,他們在杭州民房里搬 “小腦環” 原型機,也是這樣小心翼翼,怕碰壞了里面的希望。
“走吧,回杭州。” 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還提著那個舊頻譜儀,“周奶奶說包了豆沙粽子,等著咱們回去吃。”
懸浮車往杭州開時,蘇晚接到歐盟醫療委員會的電話,聲音里帶著笑意:“他們說要把‘星橋’納入全球緊急醫療物資清單,以后不管哪個國家有需要,都能優先調配。還有,美國那邊的實體清單,也有議員提出要重新評估 —— 畢竟咱們的設備救了不少美國患者。”
林野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陽光把稻田染成金紅色,像 2026 年他們拿到浙江補貼那天的顏色。他掏出手機,給小宇發了條消息:“湖州的事解決了,咱們下周回民房看看,你教我用‘星橋’控制機械臂煮咖啡吧。”
小宇很快回復,附帶個笑臉表情:“好啊林總!我還準備了當年的玩具車,咱們可以試試能不能用‘星橋’控制它!”
下午 3 點,懸浮車駛入杭州老城區。2024 年的民房已經改成了紀念館,門口的木牌上還留著蘇晚當年畫的星星,顏色雖然淡了,卻依舊醒目。周奶奶已經在門口等著,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裝著剛煮好的粽子,香氣飄得很遠。
“林總,蘇小姐,陳先生,快進來!” 周奶奶拉著他們的手往屋里走,“我把你們當年的舊電腦都擦干凈了,還有那個貼滿電極片的頭環,放在玻璃柜里,好多孩子來看,都說想跟你們一樣做腦機。”
屋里的陳設和 2024 年幾乎一樣,二手電腦擺在桌子中間,旁邊放著泡面桶和舊電阻絲。林野走到玻璃柜前,看著那個 “小腦環” 原型機,突然想起當年陳默焊錯電路,蘇晚笑著罵他 “手笨”,卻悄悄用砂紙磨平焊錫的樣子。
“來,吃粽子!” 周奶奶把粽子遞給他們,“我特意包了豆沙餡的,跟當年你們第一次來吃的一樣。”
林野咬了一口粽子,甜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和 2024 年的味道一模一樣。陳默掏出手機,打開湖州實驗室的照片:“周奶奶,您看,我們把壞人的實驗室查封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用‘星橋’做壞事了。”
周奶奶點點頭,眼里閃著光:“好,好啊!你們都是好孩子,沒忘了當年說的話。”
蘇晚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陽光,突然說:“我跟衛健委申請了,以后每年 10 月 8 日,咱們就在這里辦‘腦機初心日’,邀請患者和研發人員來,講講‘星橋’的故事,也讓更多人知道,科技是用來溫暖人的。”
林野和陳默都點點頭。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他們身上,像一層溫暖的紗。林野知道,美國的制裁還沒完全解除,全球腦機市場的競爭還在繼續,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但只要他們還能在這間民房里吃著粽子,看著當年的舊物,想起那些信任他們的患者,就永遠不會失去前進的力量。
陳默掏出那個舊頻譜儀,放在桌子上:“咱們把它也放進玻璃柜吧,跟‘小腦環’放在一起。它幫咱們打了兩次假,也是咱們初心的一部分。”
林野看著頻譜儀上的裂痕,突然笑了。這些年,他們就是靠著這些帶著回憶的舊物,靠著彼此的信任,靠著患者的希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未來不管遇到什么,只要初心還在,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夕陽透過窗戶,把屋里的影子拉得很長。周奶奶的粽子還在冒著熱氣,舊電腦的屏幕亮著,上面顯示著 2044 年的算法代碼,藍色的字符像星星,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亮了他們接下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