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的升旗儀式上,某個教導員的例行宣講內(nèi)容直接惹惱了南斯拉的同學。
他今天額外增加的宣導內(nèi)容無非就是那幾個爭議最大的點。
導致南斯拉的學生率先集體離場抗議,然后是羅馬亞的學生,在那名輔導員還沒念到關于東方的內(nèi)容,寶根索性帶著人跟著羅馬亞的同學一起走掉。
北朝同學低著頭當做沒看見,北越同學一陣騷動最后還是留了下來,只有阿爾巴尼的同學們笑嘻嘻的跟著寶根一群人走了。
圖窮匕見,這是正常的。
其他幾個被點名國家的同學不是很憤怒就是很緊張,只有寶根保持著一派悠然自得。
斗爭是必須的,但斗而不破才是關鍵,所以這種檔次的事情擔心的應該是陣營老大,關他們陣營老二什么事?
果然預料中的營地批評和責難沒有出現(xiàn),午飯的時候待遇大家也還是一模一樣。
下午的安排是聯(lián)合國模擬辯論賽,大家輪流去駁斥阿美莉卡的觀點。
贏了有獎勵,輸了要罰站。
雖然陣營有裂痕,但在面對阿美莉卡的時候大家的態(tài)度都是一致的。
只不過和模仿阿美莉卡代表的輔導員們辯論,大家多少還是在閱歷和談吐上有點吃虧。
贏的人不太多。
北俄是必須贏的,其次是加盟共和國小烏,最后一個是兔子。
寶根派了陸銘和蔣彤上場,自己在后頭出謀劃策,把幾個“假鬼子”辯駁得滿頭冷汗。
幾個輔導員都覺得兔子學生太壞了,十二三歲的居然還會在回答里預設ZZ陷阱,讓他們根本不敢認真回答。
寶根在一邊偷偷搖頭。
——這一屆的“阿美莉卡代表”太無趣了,要是換自己去扮演,嘿嘿嘿嘿,算了,不能多想,那是犯錯誤!
晚飯后寶根和一幫人在海灘附近散步。
從昨天起游泳活動已經(jīng)被暫停。
那天出事的海面上正停著一艘炮艇,七八個潛水員正在清理搜查海下。
營區(qū)的小艇正在淺水區(qū)周圍提前布置防蜇網(wǎng)。
當防蜇網(wǎng)布好,估計游泳活動又可以開始。
一行人里,就陸銘的神色不太輕松。
他幾次對寶根似乎欲言又止。
寶根看他憋了半天,猜到點事情。
趁著大家稍微散開一點的機會來到他身邊。
“怎么呢?是不是發(fā)現(xiàn)點什么?”
陸銘有些憂心忡忡。
“我覺得上午的宣講只是一個開始,雖然下午馬上安排了能同仇敵愾的項目,但我看輔導員剛才看我們的眼神明顯帶著些不對勁......。”
寶根笑了笑。
對方憋著什么屁,他早就在筆記本上看過了。
陸銘的提醒不是沒有作用,起碼能讓寶根知道對方發(fā)難在即。
“別想多了,”寶根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要注意團結(jié)!”
十二歲的陸銘被一個九歲的孩子拍肩膀說這個話,頓時覺得相當氣苦。
可惜孔領隊之前反復強調(diào)過團隊里的事務都必須聽張寶根的。
但這個九歲的家伙說話做事總是讓人猜不到。
團結(jié)?
我又不是傻子。
還是說張寶根被對方昨天的一頓捧殺給迷惑了?
第四天的早餐無比豐盛。
北俄人特意給寶根幾個做了大肉包子。
只是老毛子的廚師差點把包子做成肉卷,油膩得厲害。
大個大肉包子惹得坐在他們周邊的北朝和北越同學只吞咽口水。
其他國家的學員們再次露出了羨慕和不解的情緒。
而且寶根還敏銳的發(fā)現(xiàn),北俄同學今天的早餐分量也發(fā)生了變化,幾乎和其他國家的同學是一樣水,而且還是吃的同樣的帶木屑的黑面包。
好幾個北俄學員吃得愁眉苦臉。
寶根心里知道:今天自己這群人怕是要遇到入營以來的第一個大關口。
果然上午的活動是團結(jié)與科技的討論。
在活動教室里,臨時掛上了大量的黑板。
沃夫卡在總輔導員的催促下帶著十多個北俄學員在這些黑板上寫著一串串俄文。
在一篇冠冕堂皇的文章之后,新來的一位“輔導員”微笑著拿著教鞭指向那些文字。
“各位同學應該對這些不太陌生吧?”
迎著輔導員的目光,哪怕是最堅定的南斯拉的學員都默默的低下頭不出聲。
“不用不好意思,全世界無產(chǎn)階級是一家。”
輔導員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
“今天我們只是來回顧一下,我們彼此之間的互相幫助和發(fā)展歷程,并對今后的合作和團結(jié)展開聯(lián)想。”
“總數(shù)目太多,我這里只有最大型的。”
輔導員看到沃夫卡帶著人錄完了所有的條目,率先看向了寶根。
“那么誰先來?”
寶根有點想笑。
你把援助各國的重大項目全寫上面了,而且兔子國的上百項還列在最前面。
狗屎的回顧和聯(lián)想。
輔導員沒有逼著寶根第一個站出來,而是拿起一份資料轉(zhuǎn)身在黑板上標注起來。
與此同時他還在嘴里說著這樣的話:“我只是想說明我們也不容易,為了維持團結(jié),我們真的付出了很多!”
“為了這次營地生活的本意被大家真正理解,所以這些問題我們遲早要面對的。”
“不要總是分出你你我我的,要團結(jié)才有未來!”
臺下騷動不斷,可除了寶根之外所有外籍學員的臉色都開始鐵青和酡紅。
而北俄學員們的下巴則抬得很高很高。
輔導員居然在給每個項目后面寫出了北俄投資或者貸款的金額等等。
屬于兔子的一百多項被他在十分鐘之內(nèi)抄寫完畢,寶根身后的蘇雯等人早已經(jīng)深深的低下頭,不知該說什么好。
寶根覺得對方很無恥,居然拿這種手段來PUA一群最大才十二歲的孩子。
“兔子的學員們,”新來的輔導員笑了笑,語氣輕快,“你們覺得我寫的數(shù)據(jù)齊全了么?應該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吧?”
他就是調(diào)侃,不是真的問。
可寶根卻微笑著舉起了手。
“老師,您似乎還真的沒寫全。”
營地也雖然認為寶根很優(yōu)秀,但也只是屬于小學生檔次的優(yōu)秀。
所以輔導員笑著把粉筆塞到了寶根手里。
“來,盡管添加,你要是覺得不對也可以修改。”
寶根心里吐槽。
哥么,你知道為了這一天,我有多心疼么?
小五星就剩下兩顆了!
寶根拿起粉筆上臺,在第一項的末尾寫下了一段俄文:該項目投資實際為12%,我方借貸和還貸成本為......,抵押項目為......,毀約造成的各種浪費和損失為......,造成XX人失業(yè),最后的數(shù)字居然是一個不少的負數(shù)!
“你!?”
輔導員沒想到寶根居然敢這么寫。
寶根嘆了一口氣。
“老師,不好意思,我家長就是援建項目善后小組的成員,這題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