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買到手的東西會有專人送出澳島,送到花城某研究基地進行初步鑒定。
文濤和葉瑯只希望張寶根買到的是十公斤東歐貨不會在初步檢驗過程中出什么幺蛾子。
因為如果再出幺蛾子,例如那東西基本就不可用,那就不光是張寶根一個人寫檢討和扣工資的問題了。
他們在黑市里淘到的任何東西都會在第一時間連夜送到花城郊外的基地。
第二天早上三人還沒起床,房間里的電話便急促的響了起來。
文濤打著哈欠去接電話,葉瑯嘟囔著去廁所放水。
當葉瑯放完水,叼著牙刷刷著牙走出廁衛生間的時候,剛好看到在接電話的文濤兩只眼睛瞪得溜圓,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下。
葉瑯眉頭皺了皺。
“老文,什么事?你昨天要的那些合金粉末又吹了……?”
文濤抓著話筒的手在不停的哆嗦,他另外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還在呼呼大睡的某人。
“這、這小子真的買到了,3N!真是3N!!!99.9%純度的固態P?O?!!!”
葉瑯的嘴無意識的張開到了最大,那根帶著泡沫的牙刷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老文,你、你可別開玩笑……。”
文濤激動的指著自己的電話筒。
“初檢基地的老潘都快瘋了!你自己來聽聽,那邊一片歡騰!!!”
“嗷嗚……。”
忽然怪叫一聲的葉瑯整個人撲上床,將還在熟睡的某人壓在身下一陣蹂躪。
嚇得剛剛清醒過來的張寶根捂著屁股跑進了衛生間。
“濤哥,我強烈要求和瑯子分房間睡,太他么不安全了!!!”
……
“秦媽,快去把我熬好的湯端來。”
眼睛哭紅的柳嫻蓉死死的抱著柳茹茵一直沒松過手,什么事都讓下人們幫著做。
柳茹茵則有些手足無措。
對于這個家庭她有過無數次的想象,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下意識的排斥。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原來的身份和家人。
看著死死抱著自己柳嫻蓉,柳茹茵心里的觸動其實不比她少多少。
上頭的指令很明確,前三個月她沒有任何任務,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盡快融入顧家之中。
坐在母女對面的顧父也是眼圈泛紅,他笑著勸說:“你讓草草先適應適應,畢竟兩邊環境有些不一樣,她也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孩子,慢慢來。”
早在上頭說要讓柳茹茵過來“冒充”他丟失女兒的那一刻,老顧的心里便有了明悟——原來上頭什么都知道了!
那還能說什么?
顧家上下以后只能拼命以報了。
柳茹茵嘆了口氣,替柳嫻蓉擦去臉上的淚水,心中卻在想著其他的事。
“京里有寶根那家伙在,家里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
單車摔在地上,后頭跟著的眾多騎單車的人也在雪地上倒了一片。
第一個倒下的中年人不好意思的對身后的人們鞠躬道歉,大家都笑著擺擺手。
“大冬天的摔一下正常。”
中年人搖搖頭,把車推到路邊停下,他在感慨自己剛才騎車又走神了。
1231項目進行到現在,已經被卡了大半年,再也沒有任何進度被完成。
中年人心里一直在著急。
因為項目的停滯不是他們的研究人員不合格不努力,只是卡在了實驗的器材上。
高精度的晶體管和電子管!
這個所有研究單位都缺貨的東西。
尤其是他們1231項目,做的本來就是戰略級的超級計算機,對高精度晶體管和電子管的需求無比巨大。
讓所有供給部門都頭疼萬分。
因為高精度晶體\電子管的生產,需要使用3N級別的磷摻雜劑在擴散爐里對硅片進行N型摻雜。
一個高精度晶體管起碼要三百塊!而一個高精度電子管也需要七十塊!
這還是計劃內的調撥生產成本。
而他們的項目組缺的晶體管高達三萬枚、高精度電子管缺口也高達數千個。
款項,上頭給了,但電子管和晶體管依然拿不到。
因為國內3N級別摻雜劑的產量太過微乎其微。
中年人之所以剛才再次走神,是因為之前在單位里討論之際與人發生的爭執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里。
項目組里有人再次建議使用2N級別的摻雜劑生產晶體管和電子管,這被中年人嚴詞拒絕。
他的項目,必須使用3N級別的摻雜劑晶體管和電子管!
否則這個項目設計的初衷就全變了。
這臺超算是國家戰略級“武器”,不知多少國家高端項目的計算模型在等著這臺超算的誕生。
如果他最后給個半成品出來,那簡直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要知道那些項目模型算錯一個地方都是極其致命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推著車回到家里,看著桌上單位特供的食物,中年人根本不想拿筷子。
他們的待遇是最好的,可......。
書房里的電話響了。
妻子見他一動不動,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自己去替他接電話。
“對,在家,什么,馬上去單位?”
中年人猛然回頭。
“單位上出了什么事?!”
他兩步并作一步趕到書房接過話筒。
“周所,您快回來!不,您最好馬上就去國科*委。”
“鄭老剛剛偷偷告訴我,特別部門的同志搞到了一些3N級別的P?O?!!!”
“應該就在國科*委的手里,大概今晚就能到!”
“咱們再不去搶,估計毛都沒有,喂、喂,所長?!”
中年人一陣風的扔下話筒抓起衣服就要出門,妻子急忙給他口袋里塞了一個饅頭和雞蛋。
“路上吃,吃飽了好有力氣和人討價還價。”
中年人覺得農村出身的妻子這話科學性十足,大口咬著饅頭一路飛奔了出去。
他知道3N級別的P?O?有多搶手,自己要是晚到一會兒,怕就沒自己的份了。
鬼知道這次特別戰線的同志們弄到了多少。
但肯定不會多,能有一公斤都算天降祥瑞了。
看著眼前因為騎車被摔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人,國科*委的接待科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騎車玩什么命啊?”
“少啰嗦,還剩多少!”
“別急,剛剛領導開過會了,這次全部都給你們所里。”
“喲,真的?這次不會再哄我了吧!誒,有沒有一公斤?”
“一公斤?呵呵,往多里想吧。”
“三公斤!!”
“小家子氣,是十公斤!!”
“你、你又逗我玩是吧?以為我們文化人不會動粗~!!!”
“沒哄你,誒誒誒,你拿鋼筆干什么?喂,你別拿鋼筆墨水呲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