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正當官軍從上到下陷入絕望的時候,猛聽得上山路上山匪的背后,又有喊殺聲傳來。
軍官定睛一看,只見一支隊伍從山匪的背后沖下來,對著上山方向的山匪開始了背刺。
那些山匪本來殺的興起,冷不防身后來了敵人,還沒來得及轉身,就體會到了被前后夾擊的感覺。
本來被前后包夾的官軍,一見來人是友非敵,也激起了心中的血性,居然殺的兩股山匪節節敗退。
隨著山上的友軍越來越近,官軍中許多人,也看到了那支隊伍的首領。
“哎?那不是江縣令嗎?”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帶著援軍來解圍的不是別人,正是面容嚴肅,長髯及胸的江豐年江大人。
“他是江大人,那轎子里受傷的是誰?”
軍官心中納悶,但在普通的士兵眼中,江大人的出現,就是駁斥謠言的最好證據。
于是在山匪該死的罪名中,就又加了一條:造謠。
“我呸,你們不是喊著江大人死了嗎,那這活蹦亂跳的又是誰?”
“山匪果然卑鄙,打不過我們就用謠言這種方法,幸虧老子聰明。”
“江大人,我們一起進攻,殺光這些無恥匪類!”
官軍和鄉勇們的戰斗力,因為有了被騙后惱羞成怒的加成,瞬間增強了不止一倍。
面對義憤的官軍,首先堅持不住的是被夾擊的那股山匪,他們有的被砍死,有的眼看逃不掉直接跪地投降。
而另一個方向的山匪,也開始邊打邊撤,只不過兩名領隊的寨主因為沖殺太深,一時間被圍住,沒法撤退。
其中一個,正是身上紋龍的龐地龍,而另一個,滿臉橫肉,右眼上帶著黑色眼罩,乃是狼頭山大寨主嚴虎。
龐地龍使銅棍,嚴虎使一把大環刀,兩人一邊打著,嘴里也沒閑著:
“嚴老虎,老子就不該信你,你不是說射死了江縣官嗎?”
嚴虎也是不饒人的脾氣,據理力爭道:
“你愛信不信,老子明明親眼看見弩箭射穿了轎子,而且還不止一箭。”
龐地龍覺得對方在狡辯:
“那你跟我說說,為什么姓江的沒死?”
嚴虎本就一肚子火,一刀砍翻一名鄉勇后,大聲喊道: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
“他總不能是仙人轉世,或是會什么妖法吧?”
龐地龍重重哼了一聲:
“不管怎么說,我們今天,全都被你給坑了!”
“若是能逃過去,今后礦上的分成,我要占三成!”
別的都好說,可是一旦沾到利益,氣氛就不那么融洽了,嚴虎冷笑一聲:
“老地龍,我不是聽錯了吧?”
“大家早有協定,三家一家兩成,剩下的四成歸大人。”
“就憑你也想占三成,難道你還想和大人平分秋色?”
龐地龍獰笑看著嚴虎:“大人那里我肯定不感動,但你那份我要定了!”
嚴虎怒極反笑:“哈哈哈,龐地龍,若不是看現在旁邊有強敵,我定要和你分個勝負!”
“怕你怎地,來啊!”
兩人邊吵邊打,居然招式不亂,盡管被圍一時難以脫身,但大部分的官兵和鄉勇,還真近不了二人之身。
忽然,兩人覺得面前人群一份,閃進來兩個身影,各出兵器擋住了銅棍和大刀。
兩個身影一人表情輕松,一人面帶憨笑,不是老七老八,又是何人?
原來,看到眾人拿不下這兩人,老七和老八就明白,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兩座匪寨的頭目級人物了。
龐地龍已經熟悉,剩下的這個根據之前情報可知,應該就是獵戶出身的嚴虎,外號嚴老虎。
一見老七和老八,龐地龍臉色瞬間變白,立刻想起了被兩人打的還不了手的經歷。
他見到一旁的嚴虎有些輕敵,急忙提醒道:“嚴老虎,小心點。”
“點子扎手!”
這是句黑話,即對手難纏的意思。
不過嚴虎一搭眼,就看出老七不過二十左右歲的年紀,當下又放松了一分。
“老地龍,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兩個小娃年紀加起來,恐怕也不到四十歲,難道說,你連乳臭未干的孩子也怕?”
“如果真怕,那我勸你就別當山匪了,這點膽子回家種地去吧,哈哈哈哈。”
龐地龍一聽他的話,本想反駁兩句,但一想到不能自己一個人吃癟,干脆忍耐了下來,邊打邊看向嚴虎方向,想看著他倒霉。
嚴虎既然輕視老七,出刀自然潦草敷衍,刀刀用盡全力,并未留下余力。
他心里只想著:“待我盡快砍了這小子,再幫助龐地龍對付那個大個子,等到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升天后,看老地龍還有什么話好說?”
為了速戰速決,嚴虎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過一刀,遠遠看去,只見一團啞光色的光影,將老七牢牢罩住,幾乎密不透風。
反觀老七,他的表情也代表了他的態度,不但輕松,而且寫意。
既然嚴老虎想要速勝,那他就要繼續拖延,在閃避中耗光對方的體力,再出其不意給與致命一擊。
這便是刺客的對戰方式,靳安教的。
十幾招過后,老七的身形動作不見遲緩,反而是空舞大刀的嚴虎,有些累了。
他的臉上濕漉漉的,但大部分都是汗水,嘴里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喘息起來,之前那種凌厲狠辣的刀法,再也使不出來了。
老七眼中精光一閃,明白自己反擊的機會來了。
他故意賣個破綻,等對方刀勢用老,手中鋼爪順勢一撥,接著嚴老虎重心偏移的機會,另一只鋼爪朝著敵人咽喉爪去。
嚴老虎打死也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法快,招式更快!
他只覺得眼睛一花,閃著寒光的鋼爪已經來到近前。
這么近的距離,回刀格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拼命向后仰頭。
一道銀光閃過,嚴虎只覺得咽喉先是一涼,緊接著一熱,一絲痛感傳來。
“啊!”
他用手護住頸部,倒退幾步,再用手一摸,摸到了一手鮮血。
老七眨眨眼,表情有些惋惜:
“再快點就好了,可惜就差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