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家呢?”
既然錢掌柜消息靈通,靳安索性把許家一并問了。
錢掌柜一愣,他想不通為什么話題一下子從悶二跳到了許家。
不過既然話匣子打開了,他順勢便接著講起來:
“那許家,本是軍戶出身,祖上不過是個炮灰小卒罷了。”
“但人家好就好在命硬,戰場上沖鋒,弩箭火器,從來都是打得著別人,打不著他。”
“哪怕攻城的時候,城墻上的滾木雷石也繞著他走。”
“就靠著這獨一份的幸運,硬是跟著太祖爺,打下了諾大的一個江山。”
“大秦建國以后,他家先祖被封將軍,著實風光了幾代。”
“不過好景不長,家族里面再也沒出過像樣的武將,許家也就漸漸沒落了。”
“好在當時的家主及時改變策略,把金銀全都用來請大儒教導家中后輩,漸漸的,許家居然出了幾名進士。”
“沉寂多年后,許家也以書香門第的標志,再次興盛。”
“許家也算是棄武從文,再度崛起的大秦特例了。”
靳安點點頭:
“如此說來,無論是陸家還是許家,都不過是靠著祖上蒙蔭,如今的后人并不大出色。”
錢掌柜笑道:
“靳老弟,你有所不知,哪怕是百年屹立不倒的大家族,又有幾個能夠輩輩出人才?”
“哪怕是隔個三五代,能出一位揚名立萬的,就已經算是難得了。”
“若非如此,那些世家大族,怎會彼此通婚,沆瀣一氣,結成世家大族的聯盟呢?”
“若不是為了生存,又有幾人愿意讓渡到手的利益?”
靳安點頭微笑:
“還是錢老哥看的通透,靳安受教了。”
錢掌柜笑著擺擺手道:
“老弟不必客氣,你是個聰明人,和世家打交道多了,這番道理早晚能靠自己參悟出來,何談受教?”
兩人輕松的聊著天,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悶二帶著一個足有六十歲往上的老人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疊字據。
“幾位貴人,這就是那王家的代表,一會和他簽完字據,小人再跑一趟縣衙注冊即可。”
既然價格已經談妥,雙方也都沒有異議,靳安仔細看了看合同沒有問題,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剩下的事情就都由悶二來跑了。
一個月三兩,靳安先付了三個月九兩銀子,接過了宅子的鑰匙。
從現在開始,他便是這套宅子的臨時主人了。
悶二跑出去一趟,這一次回來的很快,進門的時候,還帶著一大群人。
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明顯便是來打掃房子和修繕破損的。
為了給干雜活的騰地方,幾人沒有進入室內,錢掌柜因為怕店里有事,提前告辭離開。
“錢老哥,這次租房多虧了你相助,等到收拾干凈,還請來家中喝一杯。”
靳安和三娘將錢掌柜送到門口,殷切告別。
錢掌柜笑著道:
“你我之間的感情,何必這么客氣?”
“不過,喬遷之喜我老錢還是應該來的,到時候你找人叫我一聲便是。”
靳安施禮道:“到時候我再去請老哥。”
“好好。”錢掌柜笑著答應,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因為如今宅子里面到處都是人,靳安和三娘送走客人后,也沒進屋,只在后院之中找了一處石桌石凳,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夫君,忙活了一上午,奴家有些餓了,你餓不餓?”
三娘揉著肚子,向靳安抱怨道。
可是靳安的目光卻緊緊盯著一個方向,半天都沒挪開。
“夫君,你看什么呢?”
靳安還是沒有反應。
三娘有些生氣,以為靳安在盯著哪個女子,可是她順著靳安目光的方向看去,卻發現目之所及,不是男子就是老嫗。
“夫君,夫君……”
靳安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任憑三娘怎么叫,就是沒反應。
三娘更氣了,干脆動手拍了他一下:
“靳安!”
這一聲直呼姓名,才讓靳安仿佛回了神,不過他卻沒看向三娘,反而一下站起身,走到了院子中間的一座假山旁邊。
三娘感覺奇怪,她也跟著走上前,疑惑問道:
“你究竟在看什么?”
靳安終于挪開了視線,轉身對著三娘一笑,道:
“三娘,你看這個假山,想不想石頭上面蹲著一只猴子?”
“石頭?猴子?”
三娘不明就里,連續換了幾個角度,都沒看出什么猴子,開始對靳安不依不饒,以為是在騙自己。
此時,天空中一片云彩飄過來,擋住了部分陽光,一條光線從假山頂上穿過,居然在底部聚焦成銅錢大小的一片光影。
靳安眼中一亮,笑道:“原來如此,機關的玄機居然是光。”
他轉過頭看向三娘道:
“走,我們去吃點好的探填飽肚子,等到晚上再回來探險。”
三娘沒聽懂什么探險,不過吃東西正合她意,靳安牽著她的手,走進城中一座闊氣的酒樓。
“夫君,這里會不會太貴了?”
靳安笑笑道:
“貴不到哪里去,再說貴也好,便宜也罷,還不是吃到了咱們的肚子里,又沒浪費。”
可是當看到菜牌上的價格后,三娘還是生拉硬拽的,把靳安扯出了酒樓,最終,兩個人在一旁的面館里每人一碗面,兩個燒餅解決了午飯。
吃飽喝足后,三娘又拉著靳安采購了不少日用品和新家用得著的東西。
兩人滿載而歸回到宅門口,負責監工的悶二正笑著等候:
“二位,打掃和修繕的工作,大部分已經完成。”
“既然您是錢掌柜的朋友,那咱們就是一家人,如有什么需要,托人帶個話即可。”
靳安微笑點頭,送走悶二后,兩人開始布置房間,沒想到住慣了小房子的他們,此時才明白為什么有錢人都要揚2下人了。
自己動手,親力親為實在是太累了!
僅僅兩間客房,一間臥房的擺設和收拾,就把兩個人累得夠嗆。
等到兩人燒了熱水,用熱茶配著中午購買的燒餅和鹵肉解決晚餐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靳安吃了幾口,忽然像想起什么事一樣,兩步竄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
三娘跟著靳安跑到后院,只見他一面對著天上的月光,一面在假山上擺弄著什么。
下一刻,只聽一陣膩澀的石頭開合聲過后,假山下忽然裂開一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