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言回到太武峰時,并未察覺自己道袍前襟上那枚黢黑帶紅的爪印是何等醒目。
她獨自沉浸在方才道德峰的“震撼教育”與那難以言喻的尷尬之中,只想盡快找到掌教師尊,言明一切。
然而,太武峰弟子們可不是瞎子。
“快看!蘇師姐胸前……那是什么?”一名眼尖的弟子率先低呼,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只見那水藍道袍的胸前,一個清晰無比、五指分明、甚至還帶著點焦糊痕跡的黑爪印,正大剌剌地印在女子最傲人的曲線之上,刺眼得如同雪地里的煤球!
“嘶——!”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他們冰清玉潔、姿容冠絕太武峰的蘇師姐,竟、竟被人……襲胸了?!
何人如此大膽包天?
簡直是茅坑里點燈——找屎!
“師姐方才不是去道德峰傳旨了嗎?”有人立刻聯想,“定是道德峰那幫奇葩干的!”
“偽君子溫良恭!看著人模狗樣,定是他趁師姐不備,行了齷齪之事!”一人義憤填膺,立刻將矛頭指向道德峰顏值擔當。
“不對,”另一個稍微冷靜的弟子瞇著眼打量,“這爪印……看著小巧,不似成人手掌,倒像是個半大孩子的……”
半大孩子?
道德峰哪來的孩子?
眾人一愣,隨即一個名字浮上心頭。
“古長遠!那個被撿回來的廢物!”
“定是他!他竟敢……竟敢如此褻瀆師姐!”
“該死的廢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配染指我太武峰師姐?”
群情瞬間激憤,怒火如同澆了熱油的干柴,轟然燒起。
蘇妙言在太武峰人氣極高,是無數男弟子心中的白月光,如今白月光被一個公認的廢物玷污,這如何能忍?
“走!去道德峰!找那小子算賬!”
“對!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
“等等!”有人喝止了他們。
說話的是太武峰的大弟子楚云昭。
“大師兄,那小子如此褻瀆蘇師姐,我們決不能饒了他!”有弟子義憤填膺。
楚云昭雖然生氣,卻也保持的一絲理智:“你們這么多化靈化海境的過去,那古長遠定然嚇的躲在八位師叔身后不敢露面,這樣,派幾個新入門的凝力境弟子前去吧。”
“大師兄言之有理,凝力境的跟我走!”
不知誰吼了一嗓子,一群熱血上頭的凝力境弟子立刻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地朝著道德峰殺去,活像是要去抄家滅門。
與此同時,太武峰頂,掌教靜室。
沈妙玄聽著蘇妙言的回稟,得知道德八仙竟引天雷給古長遠煉體,她那清麗絕倫的容顏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綻開一絲傾國傾城的笑意。
“引雷煉體?呵……總算還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知道上進了?!彼w指輕叩玉桌,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看來,這壓力只要夠大,是個人都能卷起來!”
“對了,你胸前的爪印怎么回事?”沈妙玄這才注意到,蘇妙言胸前那刺目的爪印。
蘇妙言耳根一紅,低下頭,只得將真相說了出來......
道德峰山門前。
“古長遠!滾出來受死!”
“敢做不敢當的縮頭烏龜!出來!”
“道德峰的!交出那個登徒子!”
罵聲震天響,幾乎要把道德峰那搖搖欲墜的牌匾給震下來。
殿內,正為宗門新政愁云慘淡、唉聲嘆氣的八仙被這動靜驚動,一個個黑著臉走出來。
茍不理看著山門前那群義憤填膺的太武峰弟子,太陽穴突突直跳,沒好氣道:“吵什么吵?嚎喪呢!當我道德峰是菜市場嗎?”
“茍師叔!”為首一名弟子強壓怒火,行禮道,“請您交出古長遠!他竟敢對蘇師姐行……行不軌之舉,褻瀆師姐!此事必須給我們太武峰一個交代!”
“不軌之舉?”八仙一愣,面面相覷。
蘇妙言離開后,他們光顧著愁這宗門改革一事,哪還注意別的?
經弟子們七嘴八舌,并重點描述了那個清晰的爪印的提醒。
八仙北京的目瞪口呆。
這混賬東西,竟然如此......牛逼!
茍不理老臉頓時有點掛不住,這事……說起來確實是他們道德峰理虧。
一群凝力境,不過是比長遠早入門幾個月而已,長遠雖然不是對手,但保命應該沒問題。
念及此。
茍不理狠狠瞪了一眼身后廂房的方向,罵道:“古長遠!你個混賬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敢學人耍流氓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還不滾出來給人家賠罪!”
其他七仙也立刻調轉槍口,加入了口頭教育(甩鍋)的行列。
“就是!小小年紀不學好!”莽金剛聲如洪鐘。
“手感如何???”藥不死嘿嘿怪笑,語氣猥瑣。
就連三位女仙也忍不住掩嘴輕笑。
白夢妍:“長遠啊,沒想到你還有這膽量呢?”
蘇茉兒:“蘇師侄的身材,確實極好哦?”
花想容:“下次可要輕點,瞧把人家姑娘嚇得?!?/p>
古長遠在屋里聽得真切,原本就因系統和新政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再被這群無良師傅擠兌調侃,又聽得外面太武峰弟子一口一個“廢物”、“渣滓”的辱罵,那股壓抑了許久的屈辱和怒火“噌”地一下直沖天靈蓋!
“媽的!太武峰!又是太武峰!欺人太甚!”
他猛地從床榻上躍起,動作矯捷,哪還有半分重傷垂死的模樣?
門口正罵得起勁的八仙頓時一靜,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茍不理眼睛瞇起:“嗯?小子,你這傷……好得挺快???剛才還氣息奄奄,現在就能蹦跶了?”
古長遠此刻也顧不得裝死了,一把推開房門,如同一頭發怒的小豹子,渾身焦黑,只有眼睛亮得嚇人,沖著山門外吼道:“狗叫什么!小爺我就摸了!怎么地吧!”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山下的太武峰弟子一愣,隨即更加憤怒,各種污言穢語如同潮水般涌來。
古長遠卻渾不在意,黑炭般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突然抬手,高聲喝道:“?!?!”
這一聲蘊含了他剛剛恢復的一點微末真力,竟暫時壓下了嘈雜的罵聲。
眾弟子一愣,不知這黑炭頭要耍什么花樣。
古長遠環視一圈,看著那些憤怒又輕蔑的臉,嘿嘿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語氣帶著幾分神秘兮兮:
“你們一個個喊打喊殺,無非是覺得我褻瀆了蘇師姐,罪該萬死?!?/p>
“但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何我摸了蘇師姐那——么重要的地方,蘇師姐她本人,卻只是生氣,并未當場一劍劈了我,反而還好心的給我丹藥療傷嗎?”
說著,他的手中出現一個玉瓶,正是蘇妙言給他的療傷丹藥。
他還故意拉長了語調,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是啊,以蘇師姐金丹期的修為和剛烈的性子,若真被惡意輕薄,怎會只是生氣?
早該清理門戶了才對!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道德八仙也豎起了耳朵,一臉探究。
古長遠看著眾人被吊足胃口的表情,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高深,拍了拍胸口,濺起一片黑灰,朗聲道:
“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