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給晟郡王認真檢查了全身,發現他全身多處骨折,伴有內臟出血。
果然是生命垂危。
在李院正和陳太醫的幫助下,宋時玥快速的給晟郡王做了治療。
實在沒辦法,骨折的地方太多了,要上夾板固定。
想到曾經在顧家藥堂看到過寒水石,也就是石膏。
宋時玥又讓顧玉宸派人,快速的去顧家藥堂取來大量的寒水石,糊在外圍。
當最后一個綁帶打結,晟郡王已被包扎成類似木乃伊的形狀。
李院長和陳太醫正要問她包裹寒水石的用意,外面傳來唱喝聲。
“長寧公主到!”
宋時玥快速的寫下一張藥方,交給李院正,“剩下的就交給您了。”
“公主放心,老夫親自盯著。”
李院長也知晟郡王的存亡,關系到長安侯,不敢有絲毫怠慢。
宋時玥感激的欠身行禮,走出大殿。
長寧公主的神色很是淡定,一點兒沒有被人懷疑是真兇的慌張。
宋時玥暗暗嘆氣,自己剛才太過憤怒了。
現在冷靜下來細想,即便長寧公主承認了匕首是她的,又能怎樣?
她完全可以否認是她親自行兇,有的是人替她頂罪。
像長寧公主這樣位居高位的人,就一定要抓到現行,否則她總有理由為自己脫身。
明知道她是兇手也無可奈何。
宋時玥頓時就連問詢的力氣都沒了。
無力感貫徹全身。
景仁帝看出她的疲累,以為是救治晟郡王耗費了體力。
指著一旁的白布圍起的尸體,主動問責長寧公主。
“長寧,去瞧瞧那個人可是你府上的。”
“皇兄,我今日被人羞辱,你不幫我出氣,還命人將我帶回來看死人,就非得找我晦氣嗎?”
“哼,你不看,是因為你就是行兇之人。”
“笑話!”
長寧公主語帶譏諷,“皇兄你可是一國之君,說話要負責任的。”
景仁帝怒道:“朕的確要負責任,嚴懲真兇。”
他讓人將兇器的圖紙拿給長寧公主,指著小五和秦湘說道:
“他們二人皆看到了皇后贈予了你一把匕首,形狀與圖紙所畫一致。”
“那又怎樣?一樣不代表就是同一個。”
景仁帝被氣笑了,“也是,那你的匕首呢?”
“本宮只是瞧著好看,便向皇后嫂嫂討了來。但畢竟是利器,怎么可能帶在身上?”
“那就立刻派人去取。”
“本公主將它收藏了起來,旁人怎么能夠無法取到。”
長寧公主就是在故意拖延。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她就不信了,皇上還能夠讓她再跑個來回。
景仁帝氣到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
“朕可以陪你親自回去取。”
“你……”
長寧公主沒想到,景仁帝今日就較上勁兒了,“皇兄,你這是認定我是兇手了。”
“若不想你真的被判定為兇手,就拿出匕首來證明自己。”
“我說不呢?”
宋時玥搶先回道:“長寧公主若不愿意配合,那就是在干擾辦案,有掩飾罪行的嫌疑。”
“你算什么東西?”
“我不是東西,你是!”
長寧公主愣了一下才明白,宋時玥罵她是個東西。
正要發怒,宋時玥已開口,“皇上賦予了我無上的權利,今日若你不配合調查,我有權處置你。”
“什么?憑你?”
宋時玥亮出御馬鞭,“憑我手中的權力。”
長寧公主看到她手中的馬鞭,頓時知道,這就是傳說中,景仁帝賜給她的,什么尚方寶劍之類的權力象征。
“你敢!”
“你想驗證我敢不敢,很簡單。”
宋時玥的黑眸深不見底,“我再問一次長寧公主,是否愿意將匕首拿出來?”
“不拿,本公主就看你能把我怎樣?”
話音剛落,宋時玥的鞭子便抽向了她的面門。
周圍一片驚呼。
這個靈毓公主真的瘋了,竟然敢打皇家真正的公主,還是皇帝的親妹妹。
長寧公主被她的舉動驚呆,愣在當場,都不知道躲閃。
只是等了片刻,并未有疼痛感。
她緩緩回神才發現,梳理精致的發飾,被打散了,金釵玉珠散落一地。
“宋時玥,你真以為自己是皇家公主了?”
房書蝶尖利的質問。
宋時玥沒有直接回復她,而是問景仁帝,“父皇,我是皇家公主嗎?”
“當然,朕親自認你為義女,可是將你上了皇家玉牒的。誰敢不敬?”
景仁帝睇了一眼房書蝶,“你不配朕封的‘嫻’字,不配為郡主。”
房書蝶大驚,皇帝舅舅輕描淡寫兩句話就要廢除她的郡主封號嗎?
下一秒,景仁帝證實了她的猜想,下旨奪了她的封號。
“不!”
房書蝶被當眾打臉,承受不住的撲到長寧公主身上痛哭。
“蝶兒莫哭,你皇帝舅舅容不下咱們,咱們回儷州。”
宋時玥嗤笑道:“長寧公主以為,京城是隨便想回就能回來的嗎?”
“不錯。”
景仁帝附和:“你違抗圣旨,擅自回京,朕還沒有處罰你肆意挑釁皇權,還一再的犯事兒,豈能容你?”
“皇兄,你不能這樣對我。”
“朕能!”
景仁帝深深的看著長寧公主,說出的話仿佛來自另外一個空間,“在你十多年前背棄朕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兄妹之情了。”
長寧公主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自負、多么愚蠢。
在景仁帝冰冷的注視下,終于退了一步,讓自己的貼身侍女回去取那把匕首。
人的確是她殺的,但她不相信,皇上真能定了她的罪。
畢竟她在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景仁帝特意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跟隨,務必要拿到真正的匕首。
而正如宋時玥所料,長寧公主敢有恃無恐的前來,就是篤定了她不會有事。
景仁帝的貼身侍衛返回時,不僅帶了匕首,還帶了一個男人。
“皇上,屬下去到公主府時,此人正在將匕首放回。經侍女辨認,這把匕首,正是皇后娘娘贈給長寧公主的那把。”
“哦?”
景仁帝看向男人,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雙手被反翦在背后,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堅定。
宋時玥和顧玉宸互視一眼,兩人心知肚明,這個就是來頂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