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沒有去養心殿,而是直接去了永和宮。
已經耽誤了一夜的時間,她擔心會有線索被人毀滅或被無知的人不小心毀壞。
“少夫人,我們要找什么?”
永和宮外,宋時玥按照宋正宜的說法,一腳門內,一腳門外的站著。
“我大哥說那人是從右側撞過來的?!?/p>
宋時玥抬手指向那個方向,畫了片區域。
“去那里找任何不應該出現在那的東西,比如碎布條,掛件,腳印等等?!?/p>
大、小梅跟在她身邊時間長了,立刻明白她要找什么線索。
主仆三個,一個在院外,一個在院內,宋時玥去查大殿。
負責看守的侍衛,幫她打開殿門。
宋時玥一邊往里走,一邊回想著昨日自己闖進來時,殿內的情形。
昨日,她一進來就直奔床鋪。
視線范圍內,好像沒有什么其他特別的人或物。
那個叫鶯歌的丫鬟會去哪兒呢?
尹家夫婦說她很忠心,怎么會在自家小姐出事兒的時候擅自離開呢?
她一步步走向墻角的大床。
眼角余光突然瞥見左前方的衣柜上有光影。
“這光是哪里照進來的?”
宋時玥走上前,這才發現衣柜側面不是墻,而是一塊碩大厚重的布簾。
陽光透過縫隙照在衣柜上。
宋時玥掀開布簾,竟然是個凈房,打掃的異常干凈,都沒有一絲的異味兒。
后墻上有一扇窗,窗框上有著血跡。
心下一沉,她推開窗戶,一道人影猛的出現。
就在她要出手時,看清了對方。
“顧玉宸?!?/p>
“夫人?”
顧玉宸有片刻的驚訝,“夫人突然來此,是想到了什么,或發現了什么?”
“是聽大哥說起了昨日之事的經過,覺得有什么線索可能被遺漏了,特意過來重新勘察?!?/p>
宋時玥望向他身后,后院里只有一片花田。
“你從哪邊過來的?侍衛怎么沒有說起?你發現了什么?”
“我從那邊的宮院翻過來的,地上有血跡,順著血跡來到了窗邊?!?/p>
“我也是才發現,這里居然還有個凈房?!?/p>
宋時玥指指窗臺上的血跡,“鶯歌恐怕已經遇害了?!?/p>
雙手一撐,宋時玥輕盈的跳出了窗外。
順著血跡來到花田中央,頓時有了發現。
“快看,這里有口平井?!?/p>
宋時玥向后退了一小步,如果不是她走的慢,在小心的找線索,剛才就掉進去了。
“這里挖了井,居然不壘井臺,是存心要害人嗎?”
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顧玉宸拍了拍手掌,計北立刻現身。
“下去看看?!?/p>
周圍沒有找到可用的繩索,宋時玥取下腰間的玉馬鞭。
“試試這個?!?/p>
計北有些激動,他竟然摸上了御馬鞭。
“發什么呆?別磨蹭。”
顧玉宸接過鞭尾,將另一頭遞給計北。
領會了少爺的意思,計北立刻抓住鞭柄跳進平井。
不一會兒,顧玉宸手中的鞭子沉了沉。
很快計北就跳了上來,鞭柄上卷著一個女子。
看打扮穿著,正與尹夫人描述的蔦歌相符 。
“少爺、少夫人,她還有氣?!?/p>
計北腳上,只有淺淺的水跡,可見下面的井水快干涸了。
這就是鶯歌沒有溺亡的原因。
宋時玥快速的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
除了肉眼可見的擦傷,還有多處骨折,有點兒失溫,但沒有生命危險。
將人抬進大殿,宋時玥負責救治,顧玉宸繼續尋找線索。
景仁帝在養心殿等不到二人,親自尋了過來。
守衛看到皇帝,連忙行禮。
景仁帝看看里外忙碌的大、小梅,“靈毓公主呢?”
“在大殿,在后院的平井里發現了一名侍女,公主正在救治?!?/p>
“平井?”
景仁帝疑惑的看向福公公和喜公公。
皇宮里的井口都會壘上井臺,登記在冊,并有專人看守。
永和宮好像并沒有造井???
福公公和喜公公也是一臉不知情。
“皇上,這井應該是新挖的?!?/p>
福公公很是確定,他雖然不管這些雜事,但事關皇上的安全,有些事還是要了解的。
喜公公也說道:“前些日子,因為前朝余孽,后宮里里外外的搜查過,并沒發現這里有井?!?/p>
景仁帝袍袖下的手緊緊握了握。
那人曾經警告過他,宮里鬼太多。
沒想到不僅鬼多,動作還很快。
顧玉宸從大殿右側轉了過來,看到景仁帝,上前行禮。
“臣本不想打攪皇上的?!?/p>
“哼,你們到朕的家,還能不讓朕知道嗎?”
“只是繼續昨日的調查,沒有想過要驚動皇上,讓您又鬧心了?!?/p>
身在皇宮哪天不鬧心?
景仁帝為自己暗暗神傷了片刻,“那侍女是宮里的還是宮外的?”
“是翰林院尹大人府上的侍女?!?/p>
景仁帝昨日已經知曉,受害的不僅是宋正宜,還有她正在議親的未婚妻。
景仁帝有些猶疑的開口,“尹家小姐……”
顧玉宸知道他想問什么,“尹家小姐沒有性命之憂,但傷了身子,恐怕要調養一年半載?!?/p>
“那……她與廣平侯的婚事?”
“會正常議親,一旦定下日子,會如期舉辦?!?/p>
景仁帝點點頭,小廣平侯是個有擔當的。
“若有需要,朕可以為他們賜婚。”
“那就多謝父皇了?!?/p>
宋時玥從大殿走了出來,感激的笑道:“有父皇賜婚,看誰敢非議。”
“哼哼,有你這個公主妹妹,誰又敢非議廣平侯的婚事?”
景仁帝笑道:“你這丫頭,昨日可把朕嚇了一跳。”
想起宋時玥昨日那仿若地獄修羅般的神情,景仁帝心里都有些發毛。
“哈哈,若是今后邊境有戰,朕就把你送到戰場,保準讓敵人嚇個半死。”
景仁帝調侃的說著,腦子里想到那樣的場景就好笑。
他也的確是笑了出來。
福公公和喜公公也不由的想象,勾起了唇角。
宋時玥故意嗔道:“我還能驅魔辟邪呢?!?/p>
“嗯!別說還真可以?!?/p>
景仁帝大樂,“玉宸啊,著令戶部仿照靈毓的樣子做吉祥物,可可愛愛的,擺在家里又招財又辟邪。收益咱們對半兒分?!?/p>
“父皇!”
“皇上!”
宋時玥沒想到景仁帝會有這樣的想法,顧玉宸摸不清皇上是在玩笑,還是真的有此想法。
他可不想自家媳婦,被人惦記。
“哈哈哈,別緊張,朕就是說說而已。”
福公公心道:帝王之言,何時只是說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