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等待中,宋時玥想了很多。
顧玉宸和劉伍等人回來的其實很快,但宋時玥覺得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在看到他們露出頭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發青。
等到所有人換好衣服,去鋪子里查探的人也返回來了。
“那間鋪子是袁大將軍府的產業,掌柜的請示了袁大將軍,沒有報官。但長寧公主的嫡女好像看到了什么?”
宋時玥問顧玉宸,“她看到你了?”
“嗯!但應該不完全確定。”
查探的人點頭說道:“房小姐對袁府的人說沒有看清,她不知道人為什么會在水缸里。”
顧玉宸追問,“袁家的人可有去查看那個蓄水缸?”
“屬下過去時,他們已在查看,遠遠看去,他們沒有挪動水缸,好像只是奇怪人怎么會掉進去的?”
“水缸邊有水跡,墻上也有。除非房書蝶說,那是我爬出去留下的,后去的人,應該無法判斷是掉進去濺出來的,還是出缸時帶出來。”
關鍵就看房書蝶怎么說了。
顧玉宸沒有把握確定,房書蝶是否知道他是從下面直接鉆出來的?
“夫人,我得進宮一趟。”
“是想封了那個首飾鋪嗎?”
“嗯!那應該是沈家的產業,卻不知為何落到了袁家手里。”
看來,他們想一塊兒了。
“你有沒有想過?皇上并不知道那是沈家的產業。”
“你是說,那是袁崗自己搞到手的。”
“也許是他親自搞到手的,也許是經過好幾手的。”
但不管怎樣,沈家將逃生出口建在那個鋪子里,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看守鋪子的一定是非常信任的人。
可是,這么些年卻沒有一人向顧玉宸向透露過,那么當年看守鋪子的人就很值得懷疑。
“除非看守鋪子的人死了,那鋪子成了無主的商鋪,才會被有心人收獲。”
“我這就去派人調查。”
顧玉宸有些不甘,“可是,我一天也不想再看到袁家占有那個鋪子。”
“那就去問問皇上,他是否愿意公開調查沈家冤案?”
宋時玥直直看向顧玉宸,“你也要想清楚,一旦公開就會打草驚蛇,后續要怎么應對?”
一旦驚動了幕后人,要么就是引蛇出洞,要么就是永久的將真相隱藏。
前者還好,他們可以順勢而上,揪出幕后之人。
可若是后者呢?
事情經過許多年,許多線索都找不到了。恐怕只要幕后之人不再出手,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了。
顧玉宸沉默不語。
調查沈家冤案,在景仁帝那里是過了明路的。
但時機不成熟,還不能夠公開調查。
正像宋時玥所分析的,若是幕后人受到了驚擾再出手,還好。若是那人沉得住氣,不再出手,沈家冤案豈不是永遠都得不到平冤昭雪?
宋時玥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臂,“先回府,再從長計議。”
顧玉宸點點頭,現在可以確定,沈家有人逃了出去,可是這么多年沒有和他們聯系,一定是出現了差池。
他得好好想想,捋捋思緒。
首飾鋪。
房書蝶有些不耐煩的瞪著袁素芳。
“袁小姐,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嫻郡主……”
“別,我現在不是郡主了,你可不要陷害我。”
“呵呵,誰都知道那是皇上的氣話,過些時日,只要長寧公主求求情,您的封號還會恢復的。”
嘁,哄誰呢?
皇上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的時候。
除非……母親所說的事能成。
袁素芳仔細的觀察著房書蝶的面部表情,揣度著她此刻的想法。
“郡主,能將經過再詳細說說嗎?”
“不能,本小姐累了,要回府了。”
房書蝶站起身,眼睛掃向桌上擺放的幾樣首飾,有些戀戀不舍。
袁素芳輕笑,將首飾盤往前一推,“今日之事,攪了郡主選飾品的雅興,還耽誤了您這么長時間。”
房書蝶抿抿嘴,“袁小姐知道就好,不要再找我了。”
“別急啊,這幾樣首飾送給郡主,就當為您壓驚賠禮了。”
算你識相。
房書蝶一點兒沒有客氣,給小桃使了個眼色,自己帶著銀杏轉身就走。
袁素芳將首飾盤塞到了小桃手里。
“郡主走的急,勞煩小桃姑娘帶回去了。”
掌柜很有眼色的上前,“小桃姑娘隨我來,在下幫你裝個盒子。”
袁素芳直到看著房書蝶上了馬車,才下了樓,來到后院。
“父親。”
“將人打發了。”
“是,也是個好貪便宜的。”
“不管怎樣,她都是長寧公主的嫡女,你們今后都要在京城居住,低頭不見抬頭見,交好為上。”
“是,女兒曉得。”
袁崗點點頭,“你覺得她看清那個人了嗎?”
“女兒無法判斷,但若她看清了卻不愿意說,只能說明她認識那個人,還愿意為他做掩護。”
“嗯!這京城之中,什么人會讓她愿意維護?”
“除了長寧公主府的人,那就是……”
袁素芳眼神一閃,“戶部尚書,顧玉宸嗎?”
“呵呵,芳兒還是聰慧的。”
袁崗眼露寒光,“為父讓人順著水跡追尋了過去。”
“可有發現?”
袁崗看向后街,“對街住的是禮部尚書,隔了一條街,與禮部尚書府相對的,是宣平侯的府邸。”
袁素芳不解父親要說什么,但她沒有追問,覺得后面的話會很重要。
袁崗很滿意她的沉穩,“你最近長進了不少。”
袁素芳微微一笑,“是父親教導的好。”
“只是可惜了明菡。”
袁崗嘆息一聲,繼續道:“痕跡在宣平侯府前街消失了。”
大熱的天,就憑那一點水跡很快就蒸發了,當然不會找到什么線索。
就在袁素芳這樣想時,袁崗說道:“與宣平侯府一街之隔的,是曾經的安國公府。”
“那個傳言中鬧鬼的廢墟嗎?”
“不錯!”
“父親是懷疑,房書蝶見鬼了嗎?”
“她是不是見鬼,為父不得而知,但剛接到的消息,今日顧玉宸帶人去了那里。”
“顧玉宸?他為何去那里?”
“問得好!”
他為何要去那里?而且那么巧, 鋪子里就進了賊,賊人還有好幾個同伙。
最奇怪的是,賊人怎么掉進蓄水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