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妃前后看看,低聲道:“通政使司通政使高修業的嫡次女,高梓欣。”
楚王搜索了一遍記憶,完全沒有印象。
“高修業有女兒嗎?”
“有,兩個。長女比你年長一歲,但你們八字不匹配。次女倒是旺你的運。”
“兒臣從未見過她們。”
“那是因為高家門風好,適婚女子從不許拋頭露面。他們飽讀詩書,文采極高。高家女,自幼就被培養掌家主事的能力,對你有益。”
“可高修業只是個從二品。平日里像個透明人。”
“你就需要這樣的外戚。”
曹妃意味不明的拍了拍楚王的肩,“聽母妃的,不會有錯。”
“那袁素芳呢?”
“袁大將軍若是愿意,可以讓她做個側妃。”
曹妃輕笑道:“她的妹妹,倒是比她合適入楚王府。你可有意?”
“袁素妍?她不過是個庶女。”
“不管是嫡是庶,都是袁大將軍的女兒,都是一樣的作用。”
曹妃頓了頓,說道:“這個庶女更有心機。”
“但憑母妃做主。”
在楚王心里,只要是對他有助益的,娶誰都無所謂。
母子二人小聲說著話,漸行漸遠。
在他們離開后,一道黑影閃出,向養心殿奔去。
景仁帝疲憊的躺在床上,“德慶,你的傷嚴重嗎?”
“勞皇上惦記,臣的傷無礙。”
“那就好。你讓人傳來的紙條是誰給你的?”
“顧大人,說是靈毓公主想出的辦法。”
“朕就知道,靈毓那丫頭,點子最多。”
“那你還差點兒讓她被人打。”
一道憤怒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景仁帝頓時翻身坐起,德公公立刻退出大殿。
“只是差點兒而已。再說了,長寧那點本事,傷不到靈毓。倒是朕卻被你打了好幾下。”
隱在暗處的人說道:“你活該!是你反應太慢。”
“你不講理,朕能躲的過你的攻擊?”
“少啰嗦,你打算怎么處置長寧?”
“關著吧。”
景仁帝有些喪氣,畢竟是親妹妹,再生氣,也不忍奪了她的命。
“哼!你忘了她當年怎么對你了?長寧那樣的人無利不起早,十多年不回京,這個節骨眼回來,必有所圖。”
“朕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留著她,不怕她生事?”
“她已經生了事端,但不足以要了她的命。”
黑影冷哼,“婦人之仁,反被其害。”
景仁帝瞪眼,“我關著她,她還能做什么?”
“就憑今日之事,你能關她多久?”
“那你想朕怎么做?”
“讓她永遠出不了天牢。”
景仁帝沉默,這個永遠可有兩層意思,一是關一輩子,老死在牢內,另一個是找個由頭,讓長寧猝死。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景仁帝想看到的。
“還不到那份上……吧?”
他的猶豫讓暗處的黑影極度不滿,“你是在作繭自縛。”
景仁帝不語,讓黑影看著惱火。
“曹妃看上了高修業的次女,我走了。”
“唉,你等……等……”
景仁帝鬢角的發絲被一陣風帶起,暗處已沒了影子。
“一個個的,都想欺負朕,朕讓你走了嗎?”
什么叫看上了高修業的次女……
景仁帝瞇起眼,是要做楚王正妃嗎?
高修業的次女,有什么過人之處嗎?
高修業,在朝堂就像個透明人,最擅長明哲保身。
曹妃怎么會與他結親?
德公公悄悄的走進來,聽到景仁帝委屈的抱怨,有些想笑。
見皇上若有所思,似在想別的事。
“皇上?”
景仁帝看到他,收回思緒,忍不住訴苦,“德慶,他怎么能這樣和朕說話?”
“還不是皇上縱容,您心甘情愿的。”
德公公的話讓景仁帝長長一嘆。
“朕對他們師徒這么好,他們不該為朕分憂嗎?”
“他們都在為皇上分憂啊,靈毓公主更是承擔了大部分重擔。”
“靈毓丫頭是個好的,比她師父強之百倍、千倍。那個老小子,就會氣朕。”
被景仁帝夸獎的宋時玥,出了皇宮便要和宋正宜一道去廣平侯府。
駱和裕追了上來,“靈毓公主暫且留步。”
“你有事?”
宋時玥轉過身,顧玉宸和宋正宜也向他看去。
駱和裕恭敬的作揖行禮,“今日,多謝公主相助。”
“呵呵,不覺的我暴力嗎?”
駱和裕搖頭,“面對強權,有時就需要以暴制暴,不能被禮教拘束。”
顧玉宸和宋正宜露出贊賞的神情,懂得變通,知道感恩,此人可交。
宋時玥彎起唇角,“駱大人就要上任了,望你塵持初心,勿忘本心。”
宋時玥上了馬車,顧玉宸拍拍駱和裕的肩,“不要辜負了皇上對你們的期望。”
皇上為了這批進士,改變了很多祖制規矩。
“下官定會銘記于心。”
馬車前行,宋時玥向后看到摘星樓的人護著駱和裕離開。
“皇后和太子不會放過他的。”
宋正宜點頭,“就算不會傷及他的性命,在他的差事上一定會使絆子的。”
“除非他受不了,倒戈他們,才會停止對他的騷擾。”
顧玉宸對皇后和太子的手段,還是很了解的。
宋時玥看向車窗外,“希望駱和裕能堅持到太子倒臺。”
顧玉宸和宋正宜都看向她,“太子倒了,還有睿王和楚王,還有其他皇子。”
“皇上的兒子中,就沒有一個能勝任的嗎?”
宋時玥皺眉,這里可是君主**制度,若沒有合適的繼位人選,景仁帝會怎么做?
會從皇族旁系中挑選一人,還是從年幼的皇子中隨便挑一個?
“哎!后繼無人,皇上一定很著急,很難過吧。”
宋時玥替景仁帝憂傷,顧玉宸卻道:“你忘了景王。”
“景王?”
宋正宜疑惑,“怎么突然想到景王?他一向不參與朝政的。”
“因為他有爭奪那位子的心。”
馬車正好經過行知樓,宋時玥想到那日景王夫婦的幫忙,心里有了明悟。
“景王會主動幫我,是在示好,也是在向我釋放信息。”
宋時玥看向顧玉宸,“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看她冥思苦想,顧玉宸握住她的手,輕柔的說道:“他若是想拉攏你,定會再與你接觸。”
宋時玥緩緩點頭,她忽略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