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有些意外,她以為會是曹妃。
因為喬家即將成為曹妃的姻親,向曹氏透露點兒隱秘,也是有可能的。
沒想到是長寧公主。
她已經安分守己很長一段時間了。
很快,宋時玥就想到了,她幫敬亭侯救了外室。長寧公主這是在報復她呢。
“嗚嗚嗚,長寧公主只是在閑聊中,無意識的提了一下。是我,鬼迷心竅,想要表現。”
“那日與你一起嚼舌根的是誰?”
“是兵部職方司祁隆的夫人。”
職方司!
宋時玥和喬毅的眼神都閃了閃。
喬毅心中,已是萬念俱灰。
宋時玥沉默不語,喬氏徹底癱軟在地上,渾身發冷。
不知道這位煞星要怎么懲治自己?
希望不要對她用鞭刑。
“喬夫人。”
“啊!公主饒命,公主饒命!不要殺我,你抽我多少鞭都行,不要殺我。”
“哼!抽你多少鞭都行,你連我一鞭都吃不住。”
喬氏驚恐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她不想要挨鞭子的呀。
宋時玥摸了摸腰間的御馬鞭,“你還不配享受御馬鞭的刑罰。”
不用挨鞭子,喬氏深吸一口氣,不等她吐出,宋時玥又問道:“你是什么時間聽到長寧公主說那事兒的?當時還有誰在場?”
“沒、沒有別人了。”
“是嗎?”
宋時玥袖劍飛出,貼著她的頭皮走了一圈兒。
“啊………”
喬氏抱著光禿禿的頭頂驚恐大叫。
“住口!”
劍尖抵到喬氏的下巴上,讓她立刻噤聲。
“老老實實的交代,否則,本公主就削掉喬安安的頭發,或是你的腦袋。”
喬氏又嗚嗚嗚的幾聲,才抽噎的開口。
“是五日前,公主府設宴,有靳夫人、有禮部祁大人的家眷,太常寺史大人的夫人……長寧公主的嫡女。”
細數下來有十多人。
“這么多人都聽到了,為何偏偏是你當著尹家母女的面議論?”
宋時玥的疑問,也是喬毅的疑惑。
愚婦!蠢婦!賤婦!
那么多人聽到了卻沒有一人出去議論,只有她。
喬府要跟著她倒霉了。
“是我豬油蒙了心。”
喬氏向天發誓,“長寧公主沒有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張。”
哼!是不是長寧公主指使的,已經不重要了。
她會在一眾婦人面前提起那件事情,就存了利用喬氏的心思。
“你被長寧公主算計了,還在替她說話。真是腦袋掉了都找不到原因。”
宋時玥站起身,問到想知道的,她該離開了。
臨走前,宋時玥笑著對喬安安說,“未來的楚王妃,希望你能如愿。”
喬安安嚇得后退,她怎么知道自己當上王妃,會報仇的想法?
“呵呵!心腸夠毒,腦水不足。”
宋時玥拍了拍她蒼白的臉,留下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輕盈的離開。
就這么走了,不抓他們了?
雅薈苑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震耳的巴掌聲響徹雅薈苑。
“老爺,你打我?”
“打你!我要殺了你。”
喬毅抄起墻邊的頂門棍,就向喬氏揮去。
“爹~”
“老爺!”
喬安安和李嬤嬤撲上前,一個拉住喬毅,一個護在喬氏身前。
“爹,女兒就要出嫁了,不要打娘。”
再打,她娘還能為她準備出嫁儀式嗎?
喬毅憤恨的甩掉棍子,一巴掌又拍到喬氏光禿禿的頭頂。
“都是你這個蠢婦,還有你教出來的不孝子。”
喬毅的額頭上還在淌血,染紅了他半張臉,看上去特別恐怖。
他已憤怒到極點,顫抖著身子罵道:“你們母子害了整個喬府,待我將那孽子找回,親手溺死你們母子。”
丟下這句話,喬毅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雅薈苑。
喬安安這才撲到喬氏身上一陣捶打。
“娘,你要害死女兒嗎?”
“安安,娘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你是故意的,你就不想女兒過上好日子,你就非要便宜了雅馨苑的那對母女嗎?”
“不是的,不是的,娘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喬氏后悔不迭,已為時已晚。
她現在這樣的形象,還有什么臉面送自己的寶貝女兒上花轎,更別說接待賓客了。
還有她的兒子。
“燦兒!”
想到自家的兒子喬燦,喬氏連喬安安也顧不上了。
“李嬤嬤,你快去告訴公子,讓他躲好了,暫時不要回府來。”
“夫人,燦哥兒那里,老奴也找不到啊。”
喬氏看到李嬤嬤給自己使眼色,后知后覺的轉頭看向喬安安。
自己的女兒正在惡狠狠的瞪著她。
“安安?”
“娘心里只有大哥,是嗎?”
“安安!”
喬安安站起身,冷冷的說道:“你還是先看看自己吧。”
“安安!”
喬氏想拉女兒,被喬安安用力甩開,頭也不回的離開。
“夫人……”
“嬤嬤,拿鏡子來……”
不一會兒,一道尖利恐怖的喊聲穿透了喬府院墻。
不久后,有傳聞說,喬夫人因為照銅鏡,被攝了魂魄,無法主持女兒出嫁的儀式,由沐姨娘代替。
為了能夠配得上楚王妃的身份,沐姨娘當天就被抬成了平妻。
長安侯府。
顧玉宸看到宋時玥回來,殷勤的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夫人辛苦了!可有問道主使者?”
“長寧公主!”
宋時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做個兇狠的人,也不容易啊!
放下茶杯,看到顧玉宸了然的神情,她好奇的問,“你早就猜到是長寧公主了?”
“這還用猜嗎?不是曹妃就是長寧公主,與你有怨的,不就是他們嗎?”
“呵呵!我以為我樹敵很多呢,比如袁素芳,房書蝶,還有皇后等等等。”
顧玉宸失笑,“有那么多壞女人嗎?”
“嗯!有不少還是惦記你的。”
宋時玥罕見的露出一絲酸氣。
顧玉宸笑道:“我只惦記你。”
“別說笑了。那個長寧公主就像一條毒蛇隱在暗處,隨時準備向我吐信子呢。”
“我估計,她準備的差不多了。”
“你是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在伺機而動。”
“不錯,她覺得她的時機到了。”
“什么時機?”
“年末,邊關的將士要領軍餉了。”
“軍餉不是月月發嗎?”
“是,但這一次的軍餉,發的銀子,是她賠償給你,而你又獻給國庫的。”
“那批假銀子?”
“嗯!”
“怎么這會兒才發到?”
“是我刻意為之。只有到年底的時候,將士們才會將發下來的餉銀留作己用。”
平時發的,將士們大都會寄給家里。
顧玉宸的想法是,年節的時候,將士們定然會三五成群的,去駐地小鎮喝兩杯。
到時候就會有人發銀子摻假,也能夠方便他們及時收回,將傷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
宋時玥看向窗外,“她以為陷害你我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