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當即抱起彭貴妃就往偏殿去,嘴里還喊著:“太醫(yī),太醫(yī)!所有太醫(yī),都去偏殿!”
宋時玥也站起了身,但她的視線一直盯著曹妃和皇后的方向。
彭貴妃吐血的時候,皇后表現(xiàn)的是愣怔、驚訝和一絲幸災樂禍。
而曹妃的眼神很耐人尋味,有著一分驚訝,三分了然,三分竊喜,三分得意。
宋時玥轉身去往偏殿,視線和顧玉宸交匯時,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信息。
兩人同時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同樣的唇形,表達了兩個字:曹妃。
宋時玥去到偏殿時,一群太醫(yī)膽顫心驚的候在一旁,李院正在給彭貴妃切脈。
他心底翻涌著驚濤駭浪,因為彭貴妃除了孕像,再無其他,可她吐血昏厥,總得有個原因吧。
李院正是極少數(shù)知道彭貴妃懷孕的人之一,自然知道皇上叫這么多太醫(yī)進來,可不是讓所有人都診脈的。
皇上必定是想讓他說出什么來,讓其他太醫(yī)信服,還能阻止他們上前診脈。
可是,皇上事先也沒給他通通氣,一時之間想不出要怎么說,才能夠為彭貴妃既遮掩了懷孕的真相,又打消了其他太醫(yī)上前診脈的想法。
一籌莫展的李院正,想偷看一眼皇上,看看他會有什么指示,可旁邊站著一位魏太醫(yī)是皇后的人。
李院正不敢有任何動作,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就在這時,宋時玥走了進來。
“父皇,貴妃娘娘的身子,一直是由靈毓照顧的,還是由我來診脈吧!”
景仁帝松了口氣,他就等著她了。
“靈毓,快快快,快瞧瞧貴妃怎么了?”
宋時玥上前,李院正趕緊讓出位置,借機將那位魏太醫(yī)擠的遠離床榻。
宋時玥輕輕的勾了勾唇角,贊許李太醫(yī)的做法。
三指搭上彭貴妃的手腕,片刻后,宋時玥抬頭,驚呼:“皇上,貴妃娘娘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誰人這么大膽!竟敢在宮宴上給貴妃下毒?”
“父皇,現(xiàn)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先救治娘娘要緊。”
景仁帝趕緊說:“對對對,你快救呀!”
宋時玥拿出一顆藥丸,就要塞進彭貴妃的嘴里。
“且慢,皇上,貴妃娘娘是否中毒,豈能由靈毓公主一人確認?”
宋時玥側過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正是那個魏太醫(yī)。
“魏太醫(yī)是懷疑本公主的醫(yī)術,大可以向李院正詢問。”
說著,她又將藥丸遞向貴妃的唇邊。
“慢!靈毓公主探出是什么毒嗎?怎么可以隨便給貴妃娘娘服藥?”
還是那個魏太醫(yī)出言阻止。
但這一次,宋時玥沒有理他,徑自將藥丸塞進了彭貴妃的嘴里。
看著彭貴妃蒼白的面色,緩緩有了變化,景仁帝長長吐出一口氣。
“靈毓,貴妃無事了嗎?”
“父皇……”
“皇上,靈毓公主不經(jīng)太醫(yī)院眾位太醫(yī)診治,擅自給貴妃娘娘服下藥丸,甚是不妥。”
宋時玥站起身,正面對向魏太醫(yī),“本公主給娘娘服用的是百消丹,可解百毒。”
“即便可解百毒,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解,公主就不怕用錯了藥,導致毒上加毒,中毒更深嗎?”
這個魏太醫(yī)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讓人難以懷疑他的用心。
可他一而再的阻止,還屢屢質疑宋時玥的醫(yī)術,卻是引起了景仁帝和宋時玥的猜測。
“魏太醫(yī),你是真的在關心貴妃娘娘?”
宋時玥向前一步,盯著他說道:“還是根本就是想阻止本公主救人?”
魏太醫(yī)朝著景仁帝作揖,“皇上,臣一片忠心,卻被靈毓公主猜忌,望皇上明察。”
景仁帝現(xiàn)在哪有心思搭理他?他坐在床頭,寬大的脊背,將彭貴妃的臉遮的嚴嚴實實,展現(xiàn)出一副緊張又深情的樣子。
“李院正,你快來瞧瞧,靈毓的藥是不是起效果了?”
李院正趕緊上前,景仁帝沒有讓位子的意思,李院正只好挨著他診脈。
只見彭貴妃睜開了眼睛,沖著李院正笑了笑。
李院正頓時明了,“皇上,公主的藥一向療效顯著,娘娘的脈象已經(jīng)平穩(wěn)許多,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蘇醒。”
魏太醫(yī)一聽,向前一步,“皇上,臣請求為貴妃娘娘診脈,以證實靈毓公主的藥確有奇效。”
景仁帝哪會讓他上前診脈?心里暗咒一聲,正要拒絕,宋時玥說道:“既然魏提太醫(yī)如此懷疑本公主的醫(yī)術,就讓你親自驗證。”
景仁帝有些驚訝,宋時玥會答應讓這個姓魏的診脈。
側過臉正想詢問,就看到李院正輕輕的點頭。
看來丫頭剛才給彭貴妃吃的藥丸,有特別的效果。
皇上緩緩的側過身子,讓出一點位置,李院正站到一旁。
魏太醫(yī)有了機會診脈,大步上前。
他先是看了看彭貴妃的面色,雙眼緊閉,呼吸平緩,面色也不像之前那么的蒼白。
再搭上彭貴妃的腕脈,這位魏太醫(yī)便已知曉,彭貴妃的身體虛弱的很。
看來之前一直在自己寢宮閉門不出,的確是因為久病不愈,身體孱弱。
而剛才彭貴妃的確是中毒了,并且靈毓公主的藥真的起到了解毒的作用。
魏太醫(yī)不由的看了眼宋時玥,這位義公主還真有些本事。
景仁帝怒視著他,“你還要診多久?”
魏太醫(yī)連忙收手,拱手作揖,“皇上,娘娘身上的毒,的確是解了,靈毓公主的藥還真的是有奇效。”
說完,他又沖著靈毓抱拳作揖。
“靈毓公主的醫(yī)術,在下望塵莫及,是在下見識淺薄了,佩服佩服。”
宋時玥冷哼一聲,“魏太醫(yī),不完全是本公主的醫(yī)術好,關鍵是我的百消丸效果好。”
“是是是,沒想到公主不僅醫(yī)術高絕,就連制藥的本事,也是一絕。”
姓魏的奉承話不要錢的往外冒,宋時玥才不領情。
“魏太醫(yī),行醫(yī)之人不僅要醫(yī)術高,還要醫(yī)德高,更要有應對急癥的能力。”
“公主有何指教?在下洗耳恭聽。”
宋時玥白了他一眼,“事急從權,不管我的百消丸是否對癥,但它都是解毒的丸藥,就算不能解了毒,也能夠緩解毒素在貴妃娘娘的體內(nèi)發(fā)作,為我們的后續(xù)找到解藥,完全祛毒爭取時間。”
“是啊,公主說的有理。”
李院正面帶不滿的對姓魏的說道:“你剛才的阻攔和質疑,差點耽誤了救治娘娘的最佳時間,若不是公主果斷,此刻……”
李院正未說完的話,讓魏太醫(yī)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