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連忙確定,“太子,你說的是銅牌嗎?”
“嗯。”
“袁素芳在找銅牌?”
“嗯。”
宋時玥和顧玉宸都有些驚訝,太子手里竟然還有銅牌。
“你給她了?”
“沒……沒……”
太子說了兩個沒字。
宋時玥略一思索問道,“你沒給她,還是你就沒有什么銅牌?”
“沒……銅……”
太子的眼神中有著不解、茫然。
宋時玥想到了宋家曾遭受的無妄之災。
“你是想說,你根本沒見過那塊銅牌?”
“嗯。”
太子的這一聲嗯里,帶著數不盡的委屈。
宋時玥想通了,“袁崗和袁素芳父女,千方百計的要進太子府,就是為了得到那塊銅牌。”
這么處心積慮,說明那塊銅牌很重要,莫非……
宋時玥看向顧玉宸,“玉宸,你說那塊銅牌上不會也有地圖吧?”
“嗯。”
這個聲音是太子發出的。
宋時玥頓時全明白了,袁崗手里只有那半份被她拿走的地圖。
他們認為太子府里有另半個地圖,應該是一直沒有被暗探發現過,所以才派了袁素芳進府做妾,伺機尋找。
可現在,太子被皇上厭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與皇位無緣了。
袁素芳自然不會一直在太子府吊著,正好趕上這次太子被罰,受了嚴重的凍傷。
讓她有了可乘之機,既能害了太子,又能陷害于她。
這是想一箭雙雕啊。
可不能讓袁素芳如愿。
“太子殿下,你沒有見過那塊銅牌,不代表銅牌不在你府里,袁素芳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妃……”
“飛?非?”
宋時玥有些頭疼了,這樣問話太費力了。
她看向太子的雙腳,尋思著在哪里下針還能再刺激一下他。
顧玉宸已經猜道:“太子的意思,莫不是說在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他自己都沒見過的東西,怎么可能落入太子妃手中?”
宋時玥話音剛落,就想到了可能性。
祖父拿到那東西,不是沒等發現,就直接就給了爹嗎?
而她爹雖然看到了,卻不以為意。
只當是雕著花朵圖形的金磚,留給了她。
“太子,你想說,那東西很有可能在太子妃手中。”
“嗯。”
太子的神情有些激動。
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全憑宋時玥和顧玉宸猜了出來。
太子的臉皮開始抽動,宋時玥這才警覺,腳上的針,扎的時間有些長了。
銀針剛一拔出,太子又像之前一樣,毫無反應。
顧玉宸有些感慨,若是太子就這樣了,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景仁帝不會嫌棄多養這么個病廢兒子。
卻不能容忍一個謀逆的兒子。
宋時玥跳到顧玉宸身邊,“我們知道了袁素芳的目的,還要費力的救太子嗎?”
想要將所有的毒,辨別出來,并湊齊所有的解藥很難,而且……
“我覺得他現在這樣很好,不僅能阻止他繼續做壞事,還能保他一命。”
“你不是一直都很恨他嗎?希望他受到相應的報應,得到該得的下場嗎?”
宋時玥皺了皺眉,“他這不是已經受到報應了嗎?如果就這樣活著,豈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這樣的折磨,也是對他所犯過的錯該有的責罰。
而且,對于景仁帝來說,不用看著親生兒子死在自己手里,也是一種慶幸。
外面傳來腳步聲,宋時玥走回研究血液的桌子前。
顧玉宸快速的弄醒了兩個小太監,責罵道:“在太子跟前當值,你們竟敢打瞌睡。”
兩個小太監嚇白了臉,趕緊下跪向顧玉宸求饒。
“求尚書大人放過我們,不要將此事告訴秦總管。”
“哼!這次且饒過你們。”
顧玉宸很大度的放過了他們,兩人連連道謝,剛剛站穩,殿門便被打開。
新太醫失望的表情,讓宋時玥知道他們一無所獲。
“既然找不齊藥材,那今晚就沒有進展了。”
宋時玥打算離開了。
秦總管不肯放行。
“公主殿下,一事不煩二主。太子的毒,是您給診出來的,請您一定要解了毒再走。”
“你說的什么混賬話?”
顧玉宸氣勢大開,“公主也是你想留就能留的。”
秦公公跪倒在宋時玥面前,“公主,奴才不敢阻攔,可今日里請不到別的太醫了。您若是走了,太子有個萬一……奴才們擔待不起。”
“你這話說的,那是你家太子爺,你們不經心看護,有個萬一,能怨到誰頭上,他又不是今天就會一命嗚呼。”
宋時玥說話,從來都百無禁忌。
可聽在秦公公和新太醫的耳中,卻像是催命符。
新太醫可憐巴巴的看著宋時玥,“公主,李院正在守著貴妃娘娘,其他太醫各有任務,太子這里,下官恐怕……”
“這位太醫,秦公公不知道你應該很清楚,太子中的這毒,看上去很兇險,其實與性命無憂。就算沒有解藥,他也死不了,你怕什么?”
宋時玥看似在與新太醫說話,其實是在給秦公公一個定心丸。
“可是……”
顧玉宸不耐煩道:“那個誰,這位太醫貴姓?”
“回尚書大人,下官免貴姓蔡。”
“呵,和大理寺卿一個姓。”
“不敢隱瞞顧尚書,大理寺卿蔡宏正是下官堂兄。”
宋時玥呵呵一笑,沖顧玉宸擠擠眼,叫你隨便問,問出個關系來,這下還真的得照顧一二了。
顧玉宸的語氣不好再嗆了。
宋時玥笑道:“蔡太醫,我留在這里不方便,今晚辛苦你,明日一早本公主會來替你。”
“下官不敢勞累公主,只盼公主能與太醫院打聲招呼。”
不等宋時玥應承,顧玉宸一口答應了下來。
“蔡太醫放心,本官待會兒就命人去太醫院吱一聲,明日定會有人前來接班,或者與你作伴。”
畢竟是年節,總讓他一人窩在太子府,又孤悶又無助。
宋時玥肯定不能長時間待在太子府,而這位蔡太醫,從一開始就經手了太子的毒癥,必然是不會輕易被允許離開太子府的。
這位新晉的蔡太醫,很會察言觀色。
他看得出宋時玥和顧玉宸言出必行,絕不會將自己丟在這里不管,便恭敬的作揖相送。
秦公公見狀,實在沒有再行阻攔的理由,也只能是親自相送。
出了太子寢殿所在的院落,顧玉宸說道:“請公公留步吧。太子身邊離不開人。”
秦公公沒有相讓,就著他的話點頭。
“多謝顧尚書理解,咱家這廂恭送了。”
顧玉宸攬住宋時玥的肩就走,沒有多余的廢話。
就在他們有走出太子府時,一位嬤嬤沖了過來。
“靈毓公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