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李棟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地回憶起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時的他們并肩作戰,而如今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自己也是茍且偷生,朽朽老矣。
云飛揚眼中閃過一絲共鳴的火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十年間如行尸走肉般,此刻,如夢初醒,心中對妻兒的那份思念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
“大哥!”風無痕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如今,我們三兄弟還有義父能夠再次聚首,這真的是老天有眼啊!”
李棟心中五味雜陳,他轉頭看向云飛揚,眼中滿是感慨,“飛揚啊~這些年,我竟然不知你就在安豐,還一直幫著劉府辦事。哎~命運啊~真是近在咫尺,卻如同隔世,讓人捉摸不透啊~”
云飛揚聞言,身形微微一震,隨即毅然起身,手中緊握著酒杯,目光堅定地望向李棟,“義父,飛揚有罪。這些年,我一直幫著劉澈父子與王家作對。這杯酒,是我向您賠罪的!”說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棟尷尬地擺了擺手,嘆息道,“哎,飛揚啊,不知者無罪。這天底下人人都以為老夫已不在人世,又有多少人會在意老夫家業呢,我那婿兒王陸,雖然能力平庸,但好歹還有一片孝心,這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云飛揚本已微醺,再加上那一杯賠罪酒下肚,精神更顯得有些恍惚。
他雙眼迷離,嘴角掛著一絲不甘,抱怨道,“義父您自然是向著自家人說話,但這些年我與王陸父子打交道,對他們的底細可謂是了如指掌。尤其是那王辰宇,仗著家族勢力欺壓百姓,欺行霸市,這安豐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風無痕生怕云飛揚的言辭過于激烈,惹惱了李棟,便連忙用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試圖打斷他的話語,故意打著圓場道,“大哥,今日我們飲酒甚多,你怕是有些醉了吧?還是少說兩句吧!”
李棟的表情復雜,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
他緩緩說道,“沒事!沒事!飛揚,你說的在理。王辰宇這孩子確實是缺少了管教,是該好好教訓一番!”
云飛揚此刻勢頭正猛,心中的不滿與憤怒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他繼續抨擊道,“不但該打,還應該殺!他覬覦我兄弟星禾的愛人,簡直可惡至極!還曾用毒酒加害張嫣母親,這些惡行我其實早就一清二楚,只是礙于劉澈父子,才一直隱忍未發。而且,還有很多你們所不知道的事情,那王辰宇的惡行遠遠不止這些……”
這段話如同晴天霹靂,把風無痕與雷震天驚得目瞪口呆,他們趕忙上前制止云飛揚,風無痕急切地喊道,“哎~哎,今日這是怎么了?為何氣氛如此燥熱難耐?來啊,老三,你可是得了大哥的‘大力丸’,何不趁此機會給眾人來一場拳法,助助興呢?”
雷震天心領神會,趕忙起身,打起一套拳法來,拳風呼嘯,氣勢如虹。
然而,此刻的李棟卻神色陰沉,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云飛揚醉意熏熏,并未注意到李棟異常,而風無痕卻被這神情嚇得心驚膽戰。
“義父!大哥醉了,說的都是胡話,您可千萬不要怪罪于他啊~”風無痕替云飛揚求情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無痕多慮了,老夫豈會怪罪飛揚?”李棟刻意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卻顯得如此僵硬,令人感到不自在。
酒過三巡,天色已近巳時,眾人皆已醉倒,唯李棟獨醒。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醉醺醺的三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涼。
突然,李棟站起身來,聲音低沉而道,“云飛揚,你不該萬不該回來!更不該害我王家!我李棟一生如履薄冰,才換來王家今日的輝煌。我絕不會允許你對王家造成任何威脅!”
說罷,他轉身取回方才云飛揚丟在一旁的利劍。
那利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李棟緩緩走向云飛揚,準備將其擊殺。
“云飛揚,想你曾是我最得意之子,可惜你卻毫無感恩之心,居然要背叛我,還有王上也是一樣,都是忘恩負義之輩!我今日就送你上路!”李棟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刺骨。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棟劍鋒即將觸及云飛揚脖頸的剎那,雷震天竟醒了。
由于“大力丸”作用,其醒酒能力也遠超常人。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驚膽戰,隨即他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義父,你在做甚?”
李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利劍似乎失去了控制,無力地滑落到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
云飛揚與風無痕被那突如其來的喊叫以及劍落之聲猛然驚醒,只是依舊睡眼惺忪,迷離未散。
李棟俯身拾起地上的長劍,劍尖微顫,閃爍著寒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驚嘆道,“真是出乎意料,老三,你竟有如此驚人的酒量!只可惜,終究難逃一劫!”
雷震天察覺到氛圍不對,試圖去喚醒身旁仍處迷離狀態的兩位兄弟,卻驚覺自己四肢如同灌鉛,軟綿綿的,絲毫使不上力氣。
“哈哈哈,是不是感覺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李棟冷笑連連,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陰鷙,“震天啊,你一直是我最聽話、最得意的孩子,但今日,卻也成了我最大的絆腳石。真是可惜了!”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長劍如電,直取雷震天胸膛要害。
雷震天拼盡全力,歪身一閃,雖避開了致命一擊,但肩膀處卻被劍鋒劃過,鮮血噴涌而出,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震撼了整個府邸。
這一聲慘叫,徹底擊碎了云飛揚和風無痕的混沌狀態,他們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李棟手持長劍,冷血無情地刺向雷震天,心中震驚、恐懼、不解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們窒息。
“義父,您……您這是瘋了嗎?”風無痕終于反應過來,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悲憤。
李棟聞言,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的笑意愈發猙獰,“哈哈哈~既然你們都醒了,那也好!這樣,你們至少死的明白!”
“什么?死得明白?”云飛揚心中一凜,瞬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試圖奮力向前,去阻止李棟那瘋狂行徑,然而,剛一提氣,一股莫名的虛弱感便如潮水般涌來,全身的力量似乎被無形之手抽空,就連稍微運氣,都似有千萬把利刃在心臟處攪動,痛得他幾乎窒息。
風無痕亦是如此,他雙眼赤紅,目睹著雷震天受傷倒地,心中悲憤交加,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連站立都顯得那么遙不可及。
“李棟!你這個畜生!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手腳?”云飛揚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卻無力改變眼前的慘狀。
李棟他緩緩收起手中利劍,邁著悠閑步伐走到云飛揚面前,眼神中滿是輕蔑與嘲諷。
他毫不猶豫地抬起一腳,狠狠地將云飛揚踹倒在地,云飛揚的身體如同被狂風吹起的葉子,無力地摔落在地。
“飛揚啊,你真是太過粗心大意了,”李棟的聲音冰冷,“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落入了我的圈套。我方才在你們的酒里,可是下了大功夫的。那可是西域秘藥,少量服用,不過一日便會暴斃而亡。但你們三人,畢竟都是我的‘好孩子’,我怎么能讓你們死得那么痛苦呢?所以,我特意加大了藥量,保證不出兩個時辰,你們就能永遠地離開這個讓你們失望透頂的世界了。”
他說完這番話,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看著一場精心策劃的戲劇即將達到**,而云飛揚、風無痕和雷震天,則成了他這場戲中最無助、最悲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