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宏利真的開始撥號,看著莫天揚那毫無懼色、咄咄逼人的眼神,看著院子里越聚越多、面色不善的村民,這群人的氣勢瞬間垮了。
“你……你的豆芽……銷往哪里?”冷峻執法者強作鎮定,試圖挽回一點顏面,但語氣已明顯弱了下來。
“哈哈哈!”莫天揚發出一陣充滿嘲諷的大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們連我的豆芽銷路都搞不清楚,就敢言之鑿鑿說我生產毒豆芽?這‘秉公執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道:“我的豆芽,只供給市里幾個固定的高端客戶。每一批出貨,都有完備的銷售記錄。而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強大的底氣:“我手里,有市一級權威機構出具的豆芽營養成分和無公害檢測報告!我的生產場地,有完備的工商登記、衛生許可!所有證件,一應俱全!要不要現在就拿出來,請諸位‘秉公’的執法者,好好過目一下?!”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徹底擊潰了對方的心理防線。知道這絕對是安云飛搞的鬼,但莫天揚更清楚,此刻必須快刀斬亂麻,徹底堵死他們的借口,否則后患無窮。他不再廢話,轉身大步進屋。
片刻之后,他拿著一疊嶄新的證件走了出來,啪的一聲,重重拍在院子里的一個破舊的桌子上。
“看清楚了!”
為首的冷峻執法者硬著頭皮上前,拿起證件。工商執照、衛生許可證、食品生產加工小作坊登記證……所有證照齊全,簽發單位赫然是市一級的行政和監管部門!日期都是近幾日!最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是那份蓋著市級檢測機構大紅印章的檢測報告——各項指標不僅完全合格,其中幾種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含量,甚至遠超普通豆芽數倍!評語是:“優質無公害豆芽”!
證件是真的,報告是真的,而且都來自市里!這意味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鄉下青年,背后可能站著他們惹不起的關系!
幾個人湊在一起,臉色慘白,冷汗涔涔。他們互相交換著驚恐的眼神,低聲快速商議了幾句。
最終,那為首的冷峻執法者,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莫天揚僵硬地微微躬身:“莫…莫先生,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是我們…工作不夠細致,聽信了不實舉報。打擾您了,實在抱歉!我們…這就走!”
說罷,不等莫天揚再說什么,一群人如蒙大赦,倉惶地收起證件,幾乎是逃離一般,狼狽地擠出院門,跳上停在路邊的車子,引擎轟鳴著,卷起一片塵土……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整個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村民都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目光齊刷刷聚焦在莫天揚身上,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在樸實的農村觀念里,身穿制服、代表官家的執法人員,有著天然的、不容置疑的權威。平日里,誰見了不是陪著小心,大氣都不敢喘?
可今天,莫天揚非但毫無懼色,更是言辭犀利地將對方懟得啞口無言!最后,那些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執法者,竟如同喪家之犬般,在眾目睽睽之下倉皇逃離,連句硬氣話都沒留下!這場景,超出了所有圍觀者的想象極限。
同樣是養豆芽,結局卻天差地別:有縣里“大靠山”安云飛撐腰的莫老三父子,落得個銀鐲子加身、罰款八萬的下場;而一直被莫家踩在腳下、百般欺凌的莫天揚,此刻卻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甚至反將了對方一軍!
這強烈的反差,讓不少看熱鬧的村民再看向莫天揚時,眼神里悄然混入了復雜的敬畏與探詢。
莫天揚轉過身,一直安靜趴伏在他身后的青狼也隨之站起,舒展了一下強健的身軀。這一動,才讓驚魂未定的村民們徹底看清了它!
“狼!是青狼!”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變了調的驚呼。
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年輕時誰沒在山腳林邊見過狼?對青狼的兇悍和危險,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記憶!
認出青狼的瞬間,人群像炸了鍋!恐懼的尖叫四起,不少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就往院外跑,腿腳利索得簡直不像話!
少數幾個膽子稍大的,雖然也嚇得臉色煞白,喉結滾動,小腿肚都在微微打顫,卻強撐著沒跑。他們死死盯著那只體型碩大、毛色青灰、身上還纏著繃帶卻依舊散發著野性氣息的巨獸,看著它亦步亦趨地跟在莫天揚腳邊。
“天…天揚!”一位須發皆白、七十多歲的王姓老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叫住了他,聲音都在發抖,“那…那后頭跟著你的…是青狼吧?”
莫天揚停下腳步,看向老人,神色平靜地點點頭:“王爺爺,是青狼。前幾天它受了重傷,倒在院子外頭,我就把它救回來了。傷還沒好利索,所以暫時留在我這兒養著。”
“它…它不咬你?!”老人渾濁的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驚駭和不可思議。
莫天揚微微一笑,抬手在青狼厚實寬闊的脊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動作自然得如同在安撫家犬。青狼喉嚨里發出低低的、近乎呼嚕的聲響,甚至微微側頭蹭了蹭他的手心,溫順得不可思議。
“狼這東西,也是有靈性的。”莫天揚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尋常小事,“它大概知道是我救了它,所以在這兒還算聽話。”
他說得如此平淡,就像只是隨手救助了一只野貓野狗。然而,那些剛剛得知青狼存在的村民,看著這個時而眼露兇光、利齒森然的龐然大物,再聽著莫天揚這漫不經心的話語,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在他們根深蒂固的記憶里,青狼是山林的霸主,是與人類世代為敵的兇獸!眼前這人與猛獸和諧共處、甚至隱隱帶著“馴服”意味的場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帶來的是深入骨髓的驚悸。
雖說青狼在莫天揚身邊和寵物一樣溫順,可知道青狼習性的村民還是擔心,很多原本打算看看大院工程的村民都不敢逗留,都是匆匆離開。
過來看熱鬧的都離開,陳峰、胡標這些人都圍了過來,“天揚,那些證書?”
莫天揚淡淡一笑,“既然要做,咱們必須的正規,前段時間就托人辦好了,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
說著話的時候,莫天揚內心中感激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師兄張學濤,在知道他和莫老三的事情,張學濤也是擔心莫老三找人報復,所以張學濤就托人在市里給莫天揚辦各種證件。
如果是曾經的話,張學濤或許也不敢說能辦下來,可那些朋友聽說辦證的對象是黃豆芽的生產者,只是兩天證件就全部到了莫天揚的手中。
“天揚,他們這突然過來,該不會是莫老三他們……”
陳宏利眼眸閃爍了幾下,“天揚的豆芽、胡蘿卜在縣里根本看不到,可他們說是接到舉報,除了莫老三他們還能有誰,還真的沒想到他們都坐進去了還不老實,天揚,這一次莫老三被罰了八萬,他們肯定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原因,等他們出來,他們還會想辦法報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