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靈泉 第四十五章石渠

繼續(xù)前行，隨著深入青木山脈，成活的胡楊、紅柳和駱駝刺愈發(fā)茂密，虬結(jié)的枝條幾乎將進山的小路徹底封死。

莫天揚對此并不在意。他此行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按照胡標提供的線索，尋找當年生產(chǎn)隊時期修建的引水渠道。

好在大青和青狼們熟悉山勢，帶著他在盤根錯節(jié)的枝椏間靈活穿行。饒是如此，他原本就有些破舊的衣衫，也不知何時被劃開了更多口子。

就在莫天揚撥開一叢擋路的紅柳時，眼前豁然開朗！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一條幾乎寸草不生的“空白”地帶，如同一條蜿蜒的黑色綬帶，清晰地鑲嵌在濃密的植被之中，直通大山深處！

他快步上前，深吸一口氣。這正是一條用巖石精心砌筑的引水渠！渠道兩側(cè)，胡楊、紅柳、駱駝刺如兩道密不透風的綠墻，而渠道本身則被厚厚的青苔覆蓋，濕滑的巖石縫隙里，偶爾頑強地鉆出一兩株駱駝刺的嫩苗。

“找到了！”莫天揚的手指撫過冰涼濕滑、長滿青苔的渠壁，眼中除了激動，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驚嘆。這條石渠寬約一米，深達七八十公分，每一塊巖石都承載著歲月的重量。在那個全靠人拉肩扛的年代，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其艱辛程度遠非今人所能想象！

他抬眼望去，石渠在蔥蘢的山色中倔強地向上延伸。渠壁上的青苔吸飽了水汽，呈現(xiàn)出深沉的墨綠色，明顯比周圍干燥的巖石顏色更深——這意味著石渠內(nèi)部或底部，很可能仍有水流浸潤！

莫天揚精神一振，立刻沿著石渠溯源而上。越往里走，空氣果然愈發(fā)濕潤。得益于水汽的滋養(yǎng)，石渠兩側(cè)的胡楊和紅柳格外蔥郁，幾乎沒有枯萎的跡象，樹下更是鋪滿了厚厚一層生機勃勃的綠草。

山勢漸陡，石渠的走勢也隨之變化。莫天揚驚喜地發(fā)現(xiàn)，渠底開始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濕潤水漬！兩側(cè)的胡楊和紅柳愈發(fā)高大粗壯，只是數(shù)量逐漸稀少。同時，他也注意到，石渠的砌筑工藝似乎變得粗糙了些，仿佛后期趕工。

當他再次轉(zhuǎn)過一個陡峭的山坳時，腳步猛地頓住，眼前的景象讓他屏住了呼吸！

前方的石渠不再是人工砌筑的規(guī)整溝槽，而是直接利用天然的巨大巖石開鑿而成！兩側(cè)遮天蔽日的胡楊和紅柳，已長成了需要幾人合抱的參天古木！山坡上，駱駝刺鋪天蓋地，無數(shù)細小的花朵競相綻放，濃郁的甜香彌漫在清冷的空氣中，沁人心脾。

古木參天，視野驟然開闊。莫天揚的目光越過那些開鑿著溝槽的巨石，投向更深處——他看到了！大片大片濕漉漉的地面反射著天光，一些低洼處甚至積起了小小的水坑，絲絲縷縷的寒氣正從水面氤氳升起！

莫天揚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花香的冷冽空氣，心頭翻涌起難以言喻的激動。他終于找到了！那滲入地下的、滋養(yǎng)著這條古老石渠的源頭——豐沛的冰雪融水！看著地上蜿蜒的水漬和那一個個寒氣彌漫的水坑，一個念頭強烈地沖擊著他：若當年這引水工程能最終完成，今日的青木村，或許早已是綠洲環(huán)繞、沃野千里的另一番光景了！

終于親眼見到了水流！雖然只是細流蜿蜒，莫天揚的心卻已穩(wěn)穩(wěn)落地——這正印證了胡標勘測資料上的推斷！

這條通往山外的古老山谷，分布著多處冰雪融水的匯聚點。只要能將它們巧妙疏導、聚合，一條水量可觀的溪流便指日可待！

他立刻掏出胡標給的圖紙，用筆在上面鄭重地標記下此刻的位置。目光掃過圖紙上標注的其他潛在水源點，他深吸一口氣，望向山脈更深處。

穿過這片水坑散布的區(qū)域，空氣陡然變得清涼濕潤。眼前的景象也煥然一新：蒼翠的松柏與茂密的灌木叢取代了單調(diào)的胡楊紅柳，參天古木的枝葉在頭頂交錯，各色山花點綴林間。莫天揚不由得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是他魂牽夢縈的青木山深處的生機！

“嗷——嗚！”大青突然發(fā)出一聲穿透林間的長嘯！

幾乎是同時，七八頭壯碩的野豬驚慌失措地從茂密的草叢中竄出，如同幾顆滾動的焦褐色巨石，倉惶地撞向山林深處！跟隨的幾頭青狼瞬間化作離弦之箭，肌肉賁張，閃電般追襲而去！

“大青！叫它們回來！”莫天揚立刻喝止。

大青一聲威嚴的低吼，追襲的青狼們立刻剎住腳步，雖有不甘，還是順從地調(diào)頭返回。莫天揚指向一條植被相對稀疏的路徑，“走這邊?！?/p>

在大青的指揮下，幾頭青狼率先開路。莫天揚緊隨其后，有大青貼身守護，在這片相對安全的區(qū)域，他無需過多擔憂安危，得以放慢腳步，細細觀察這片豐饒的山林。

經(jīng)過一片陡峭的巖壁時，莫天揚的目光猛地被崖壁土層上的一株植物鎖??！它約莫成人胳膊粗細，虬勁的枝干頑強地扎根在石縫間。

“黃芪！”莫天揚心頭一跳，臉上難掩喜色。野生黃芪本就稀少，而眼前這株，從它粗壯虬結(jié)的枝干和滄桑的樹皮判斷，其年份恐怕不下五十年！爺爺當年辨識草藥的教導，此刻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

他快步上前，強抑激動，用手中那根油亮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黃芪根部下方那塊早已松動的土塊。

“嘩啦——”

土塊應聲而落，帶起一片塵霧。隨即，一條長達十多米、足有成人胳膊粗細的暗黃色根莖，如同沉睡的巨龍，轟然墜地！

看著這堪稱巨物的黃芪根，莫天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低呼出聲。雖不清楚具體市價，但他深知，這樣年份的野生黃芪，絕對是一筆驚人的財富！更讓他心頭發(fā)熱的是，村里那些幫過他的老人，若能得些切片配上枸杞泡水，正是補氣養(yǎng)身的良品。

他將這沉甸甸的“寶貝”小心地盤卷起來——十米多長、胳膊粗細，卷起來也是好大一捆——心念一動，便將其送入了靈泉空間。收起黃芪，他目光灼灼地再次掃視四周。既然在如此顯眼處都能發(fā)現(xiàn)五十年的黃芪，這生機勃勃的山林深處，是否還藏著其他年份更久的珍稀藥材？

先前注意力全在石渠上，未曾細看兩側(cè)山林。此刻凝神搜尋，果然發(fā)現(xiàn)林間疏影之下，點綴著不少形態(tài)各異的藥草，其中一些，單看莖葉形態(tài)和粗壯程度，年份也絕然不短。

不過，對于那些雖知是藥材卻不明具體功效的，莫天揚并未貿(mào)然挖掘。他此行的首要目標，依舊是探明石渠水源。

繼續(xù)前行，地勢漸高。腳下石渠中的水流逐漸匯聚，由星星點點的水漬變成了清晰可辨的潺潺細流。充沛的水汽滋養(yǎng)得兩側(cè)草木愈發(fā)蔥蘢茂盛。林間的生靈也愈發(fā)活躍：黃羊優(yōu)雅地跳躍于林間空地，色彩斑斕的山雞倏忽飛起，野兔在草叢中探頭探腦，狍子靈動的身影一閃而過，甚至能瞥見野豬家族在林深處拱食的痕跡。

然而，大青和青狼們無聲的存在，如同天然的警戒線。所有動物在察覺到這支隊伍靠近的瞬間，無不驚惶四散。它們的奔逃，又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間激起一圈圈更大的漣漪，驚起了更多棲息于深處的飛禽走獸，山林瞬間充滿了緊張而靈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