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遮魔道 第5章 相遇

墨色穹頂潑開，暈染開深淺不一的藍紫，像未干的油畫。

“月牙彎成銀鉤，釣著幾縷輕軟的云”！

星星是被揉碎的星光，密密匝匝嵌在天幕上，亮得溫潤。

偶有流螢似的星子劃過，在暗夜里拖出細碎光痕，轉瞬墜入無邊靜謐，給這夜添了抹靈動。

就在此時丁哲，發現一道人影，好奇心的緊隨跟后。

“殊不知他被帶到了，禁地”

黑衣人引著丁哲穿過三重結界，禁地深處竟藏著座竹院。須發皆白的老先生倚在石凳上，手中陶塤余音未散，見他來只抬了抬眼，便說起百年前仙門大戰的秘辛，連某位尊主的少年軼事都講得鮮活。

丁哲正聽得入迷，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看門弟子粗聲喝問：“先生，方才似有旁人說話？”老先生指尖輕叩石桌，淡聲道：“不過是風動竹影。”

丁哲屏住呼吸縮在竹叢后，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松氣。待天光染亮竹梢，他悄然離去，心底仍回味著老人眼中的星光，只覺這禁地老者比故事更有趣。

天剛蒙亮，大師兄的劍穗已掃過窗欞：“帶劍，校場集合！”

我提劍奔去時，二師兄正旋身挽出劍花，劍光映著晨露晃眼。

他劍尖突點我手腕，我急沉肘，劍脊“當”地架開攻勢，順勢刺向他肋下。

“三師姐在旁掠來，雙劍交錯間劍風卷得我鬢發亂飛”

我借勢后翻，劍尖擦著她衣擺釘入地面。

眾人身影在晨光里穿梭，劍刃相擊的脆響此起彼伏。

時而突刺如驚雷，時而格擋似磐石，劍穗翻飛間，晨霧都被劈開幾道豁口。

一炷香燃盡的青煙升起，大師兄揮劍叫停。眾人收勢時，劍上凝著的露珠滾落，掌心雖酸，眼底卻燃著勁氣，各自提劍回房。

“因為許久未見龍純，丁哲準備去看望龍純”！

我推開木屋門，正撞見兩位白發長老按住床榻上的龍純。

他渾身痙攣，冷汗浸透被褥，指節攥得發白，喉間溢出壓抑的痛哼。

“我的心瞬間揪成一團，指尖都在發顫”！

“要救他，需得凌晨前采回崖頂的赤焰芝。”長老沉聲道。

“我攥緊腰間短刀，連夜奔上山”！

“一點時辰都不可怠慢”

黑夜里魔獸嘶吼著撲來，利爪劃開我手臂，我咬牙挺劍刺穿其眼，終于在破曉前摘下赤焰芝。

趕回時天已微亮，將赤焰芝搗汁喂入龍純口中。

“片刻后，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我懸著的心才轟然落地”！

龍純氣息剛穩，兩位長老便起身而立，神色凝重。“他體內魔氣未清，恐有入魔之虞。”

長老指尖劃過床沿符文，“若留他，日后被魔道誘引，必成仙門大患，唯有驅他下山。”

二長老補充道：“你是他最親近之人，要么留下守著仙門規矩，要么隨他一同離開，從此與仙門無涉。”

我望著床上仍顯虛弱的龍純，他眉頭微蹙，似在夢魘中掙扎。

我攥緊拳頭，喉間發緊卻無比堅定：“給我三日。”

長老疑惑不解地說道，三日，這是為何，

我猛地跨步擋在床前，目光掃過兩位長老，“龍純的魔氣并非根植魂魄，是那日為護我，被魔修偷襲時沾染的外魔！”

我指尖點向龍純腕間：“他丹田仍清，只是魔氣纏上經脈。

弟子曾在古籍見記載，可用寒泉玉浸泡，輔以清心訣渡入靈力，再以鎮魔鐘震散余孽，三日內便可除盡魔氣。”

我又叩首道：“弟子愿以修為擔保，若三日未果，便與他一同離山。

求長老給龍純，也給弟子一個機會！”晨光透過窗欞，照在我攥緊的拳頭上，滿是懇切。

“其實誰也不知道的是，丁哲啥也不懂，卻在長老面前瞎許諾能救阿炎”！

眼看他渾身冒黑氣、疼得蜷成一團，我只能咬著牙，把他背向那片禁林——只有被關在里頭的老頭子，啥都懂。

跪在禁地石門前，我哭著說騙了宗門，話沒說完就哽住。

老頭子嘆口氣，擺手讓我出去等兩日。

“我守在林外，每分每秒都熬得心慌”！

“兩日一到，他開門喚我”

龍純坐在石凳上，眼底亮堂，丹田處仙氣流轉，半點魔氣沒了。

我沒啥能報答的，只能天天上山割草藥、采野果，把攢的丹藥和熱飯菜往他那兒送，這是我僅能做的了。

丁哲。不知道的是，這一次他將迎來他最好的命運。

丁哲提著溫熱的飯菜推開禁地石門時，老頭子正坐在石桌旁磨藥。

他抬眼瞥了眼我手里的食盒，突然開口：“你這小子心誠，我收你做弟子吧。”

“我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后忙磕頭應下”！

他當即扔來一卷劍譜，又指了指院中的木樁：“這套‘青雪劍法’，六日內練會。”

接下來六日，我每日天不亮就揮劍，劍風掃得竹屑紛飛。

”手臂酸得抬不起來也咬牙堅持”

待到第六日，我一劍劈出，竟將木樁攔腰斬斷，劍勢里藏著的渾厚靈力震得周遭落葉翻飛——這功法，當真強得驚人。

劈斷木樁時，老頭子負手站在廊下，目光掃過我的劍勢，忽然沉聲道：“這套劍法，半句都不能對外人提。”

我攥著劍柄愣神，他又道：“一旦泄露，仙門、魔道都會來搶，你和龍純都得死。”他頓了頓，盯著我的眼睛，“若有人問起師承，就說無師自通，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話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我忙用力點頭。

“他見我應下，才緩緩舒氣”！

直到如今，那句帶著警告的叮囑仍刻在我腦子里，這輩子都不敢忘。

此刻丁哲，正要前去竹林習武，只因只有在那才不會被人發現此功法。

竹影翻飛間，我揮劍正酣，劍風掃得竹葉簌簌落。

忽聞右側水聲，抬眼竟見溫泉霧氣中倚著位女子。

未及轉開視線，便瞥見她對面樹后藏著黑影，短刃正悄然刺向她背心。

我剛要出聲示警，黑影已察覺，女子猛地轉頭。

見我佇立當場，怒喝一聲，長劍瞬間抵在我喉間：“登徒子！”我急得朝她身后遞去眼神，她余光掃過，臉色驟變。

兩人同時矮身，殺手的短刃擦著肩頭劈下。

“我揮劍格擋，她旋身反擊，劍影與短刃交錯纏斗”！

酣斗許久，我胸口挨了一掌，她肩頭被劃傷，雙雙嘔出鮮血。

危急關頭，一道白光掠過，長老現身，彈指間殺手化為飛灰。

我們癱坐在地，望著對方染血的衣襟，皆是一陣后怕。

“長老告知我們，這已經是屬于魔道邊界了”！

“在這里非常的危險，于是”

長老將我們帶至殿中，沉聲發問：“夜晨為何同在竹林深處？”

女子抿著唇一言不發，指尖攥得發白。

我忙上前半步：“是弟子夜起練劍，誤入那邊，恰逢師姐也在……殺手突至才動了手。”

我刻意隱去溫泉之事，只含糊帶過相遇緣由。

長老審視片刻，見我倆傷勢真切，終是揮手放行。

出了殿門，女子停下腳步：“多謝。”說罷引我往她住處去。

她的房間滿是茶香，沸水沖入茶盞時，霧氣裊裊升起。

“她遞過茶杯，眼底的寒霜散了些：“我叫溫妍如。”

接過茶杯時，指尖不小心碰到溫妍如的手，我猛地縮回，抬眼正對上她的目光。

“晨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發梢，側臉線條清雋，連垂眸抿茶的模樣都看得我心頭亂撞”！

她見我愣著，輕聲問：“還未問你名字。”我張了張嘴，喉間像卡了棉花，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師姐……你、你生得也太好看了，比畫里的仙子還美。”我脫口而出，說完又懊惱地紅了臉，這才慌忙補道，“我、我叫丁哲！”

我話音剛落，溫妍如放下茶盞，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戲謔道：“哦？這就夸上了，難道這么快就喜歡上我了？”

“她的目光清亮，看得我臉頰瞬間燒起來，手指絞著衣擺”！

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覺得耳根燙得能煎蛋。

見我這副模樣，她低低笑出了聲。我再也待不住，猛地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般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連句告辭都忘了說，只聽見身后她的笑聲愈發清晰。

躺在床上的我翻來覆去，師姐那句戲語總在耳邊打轉，睜眼到后半夜仍毫無睡意。

“索性披衣提劍，溜到院子里”！

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我揮劍起舞，劍風掃過院墻，驚起幾片落葉。

“青雪劍法”的招式在腦海中流轉，劈、刺、撩、挽，每一招都拼盡全力，試圖將心頭的燥熱壓下去。

劍穗翻飛間，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直到晨光染亮劍身。

“我才收勢，渾身汗濕卻通體舒暢”！

拖著疲憊的身子躺回床上，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