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休息日,林凡正在屋里看書——一本從舊書攤淘來的機(jī)械手冊,既是掩飾,也能溫故知新。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不輕不重,帶著點刻意拿捏的腔調(diào)。
林凡開門一看,居然是許大茂。這家伙今天沒穿放映員的制服,換了件半新的中山裝,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手里還拎著個小網(wǎng)兜,里面裝著兩瓶普通的桔子汽水和一小包花生米。
“喲,林老弟,休息著呢?”許大茂臉上堆著笑,小眼睛滴溜溜地往屋里掃,看到桌上攤開的書,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容更盛,“看來用功著呢,怪不得進(jìn)步這么快!”
“許放映員?有事?”林凡站在門口,沒有立刻讓他進(jìn)來的意思。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跟許大茂可沒什么交情。
“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找老弟你聊聊天天?”許大茂自來熟地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哥們兒今天休息,弄了點小零嘴,想著咱院里的年輕人,就數(shù)你林老弟最有出息,最有共同語言,來找你喝兩杯,嘮嘮嗑。”
林凡心下冷笑,共同語言?之前原主被欺負(fù)的時候,可沒見他來講共同語言。不過他也想看看許大茂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側(cè)身讓他進(jìn)來了。
屋子收拾得干凈整潔,雖然家具簡單,但透著一股利索勁兒。許大茂把汽水和花生米放在桌上,自己拉了個板凳坐下,嘖嘖道:“老弟你這小窩收拾得不錯啊,比傻柱那豬窩強(qiáng)多了!”
他熟練地用牙咬開汽水瓶蓋,遞給林凡一瓶,自己拿起另一瓶,美美地灌了一口,然后抓了幾顆花生米扔進(jìn)嘴里。
“說吧,許放映員,找我到底什么事?”林凡沒碰汽水,直接問道。
許大茂嘿嘿一笑,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老弟,你現(xiàn)在可是今非昔比了!廠里二級工,院里誰不高看一眼?哥哥我真是佩服!”他先拍了一記馬屁,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啊,老弟,這院里院外,光有技術(shù)不行,還得有人幫襯,有關(guān)系網(wǎng),不然容易吃虧。”
林凡不動聲色:“哦?許放映員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許大茂擺擺手,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那囂張勁兒!就比如傻柱!你說他一個臭廚子,憑什么整天橫著走?仗著能打幾下子,動不動就欺負(fù)人!以前可沒少欺負(fù)老弟你吧?現(xiàn)在看你起來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憋著壞呢!”
他開始挑撥離間,試圖激起林凡對傻柱的舊恨。
林凡心里門清,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這事可過不去!”許大茂一副替林凡著想的樣子,“這小子賊心不死!你得防著他點!而且,咱們院里有他在,就不得安生!你說是不是?”
林凡不置可否,只是看著許大茂。
許大茂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終于圖窮匕見,神秘兮兮地說:“老弟,哥哥我有個主意,能好好治治傻柱,給他個終身難忘的教訓(xùn)!保證讓他吃個大虧,以后見了咱哥倆都得繞道走!就是……需要老弟你幫個小忙。”
“什么忙?”林凡問。
“嘿嘿,”許大茂小眼睛閃著壞光,“我聽說傻柱他媽好像又托人給他介紹對象了,就下個星期天。咱們這樣……”他壓低聲音,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無非是些造謠生事、背后捅刀子的齷齪手段,比如讓林凡想辦法把傻柱“經(jīng)常偷帶食堂飯菜”、“和寡婦不清不楚”、“脾氣暴躁愛打人”這些話,“無意中”透露給那個相親對象,或者提前去約會地點搞點小破壞。
“……到時候親事黃了,傻柱肯定氣得跳腳,還找不到是誰干的!怎么樣?老弟,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下,出出主意或者搭把手,這事準(zhǔn)成!完了哥哥我請你下館子!”許大茂說得唾沫橫飛,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傻柱倒霉的樣子。
林凡聽完,心中冷笑不止。許大茂果然沒安好心,想拿自己當(dāng)槍使,去干這種下三濫的勾當(dāng)。成功了,他許大茂得益;失敗了,黑鍋很可能就得自己背。
林凡拿起那瓶沒開的汽水,緩緩?fù)频皆S大茂面前,臉上沒什么表情:
“許放映員,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對整傻柱沒什么興趣。有那功夫,我不如多看兩頁書,多研究研究技術(shù)。”
許大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