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別人聽到那悅耳的聲音只是覺得有些疑惑不解。
但林歡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后背發涼,好像即將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臺上,周芷韻冷聲道:“圖雅,咱們的約定,我可以替你出一次價格。難道你想違約?這些日子,你可沒少吊這些世家公子的胃口。”
沈庸生怕事情有變,不停地拍打著護欄。
“我不管你們之間什么約定,如果敢耍賴,我現在就去讓昌平府派兵來滅了你們!”
周芷韻微微一笑,“沈公子莫慌。奴家絕對是守約之人。若她反悔,不必你去找府軍,我馬上命人將她脫光了放在床上等著您!”
被她這么一說,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變得熾熱,甚至腦袋里面浮想聯翩,眼睛好似能自動過濾掉圖雅身上的那層鵝黃色的裙子。
“大膽!”
另外四名美女竟然各自從發髻中拔出兩只很小的手刺。
對于這種短兵器非常癡迷的林歡當即來了精神。
嘶……牛皮啊。
能玩兒這種東西的可不是一兩年的功夫。
他很清楚,這種短兵器如果跟練家子對戰,若是沒有個三五年的苦功,不但毫無傷害力,還容易傷到自己。
這四名漂亮小妹妹居然人手一對手刺。
見狀,周芷若卻笑了。
“喲!圖雅妹妹這就不裝了嗎?”
可圖雅卻莞爾一笑,用手分開護在前方的四人。
“芷韻姐姐說笑了。妹妹只是說這一場還沒塵埃落定,可姐姐倒覺得是妹妹的不是了呢。”
圖雅柳眉一挑,“哦?妹妹究竟何意?”
圖雅柔媚地輕輕掩嘴笑道:“姐姐的人剛才好一番飛斧的表演,嚇得有人還沒把詩遞過來呢。”
此言甫出,所有人都在四下觀望,想要看看究竟是否有人還沒交上去。
林歡心里“咯噔”一聲。
草!
這娘們兒還真是個惹事精。
老子實在走不掉,安安靜靜看會兒熱鬧都不行?
他心中一邊罵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將桌面上的那張紙往下抽。
與此同時,臺上的周芷韻突然想起剛才那個泰山崩于前而巋然不動的斗笠男,好像他前面就有一張紙。
“唰”
她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林歡正在抽動紙張的手上。
所有人也都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林歡頓時感受到自己仿佛處于社死現場一般。
捏住紙張的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同桌的董御見狀一拍大腿。
“誒呀,你說說你,剛才怎么不知道往上送啊。最差也能領一兩銀子啊。”
于飛直接伸手去捏住紙張邊緣。
“我幫你送過去。我和董兄已經回本了。不管賣幾兩銀子,都歸你。”
說著,他一用力,將紙張拽過去,起身就往臺前走去。
林歡:“……”
樓上的方儒卻頗為不悅。
剛才他可是壓軸出場的。
那是一次完美的被千金求詩的佳話。
可現在下面這個帶著斗笠的莊稼漢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明擺著添亂嗎?
如此完美的佳話,如何能出現此等瑕疵?
“喂!”
他腦袋一熱,抄起旁邊的茶碗就扔了下去。
“啪嚓”一聲。
茶碗在林歡面前的桌板上碎成渣,茶水濺了一身,幾片茶葉粘在脖子上。
“人家都交完了,你還有什么臉交詩?快把你的狗屁詩給收回來!一會兒我給你十兩銀子!”
林歡將脖子上的茶葉抹掉,撣了撣身上的茶水。
瑪德!
帶著斗笠,視線都受影響,根本沒看見上面飛下來茶杯。
幸虧沒砸在腦袋上。
董御見狀拍案而起,對著二樓就大聲呵斥。
“罔你盛名之下,竟如此有辱斯文!”
此時,文人的風骨讓他忘記方儒是跟沈庸這等高高在上的人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其余那些原本對方儒敬佩有加的人也深感不齒。
也有人氣不過,起身指著方儒怒斥:“剛才你還不是在所有人都交完之后才拿出詩的?”
“他剛才還說要給人家十兩銀子。此等想要用錢財來驅使他人的行徑,簡直令天下文人蒙羞!”
“就是!幸好這位仁兄一身正氣,根本不為所動。這才是文人應有的風骨!”
一時間,聲討方儒的聲音四起。
林歡心里更是把方儒十八代的親屬都親切地問候了一遍。
這沙雕!
你特么哪怕說句人話,別把杯子扔下來,這事兒我都有臺階下。
現在可好,我特么要是不讓于飛送上去,非得讓旁邊這些酸儒給罵死。
得了,現在還是繼續保持神秘人設吧。
這般想,他不動聲色地將斗笠的帶子系緊了一些。
說什么今天也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臉。
畢竟現在很可能同時得罪帶刺的玫瑰和二世祖。
此時,在眾人此起彼伏的聲討下,于飛已經將林歡寫的詩遞了上去。
此時的方儒也恢復了理智。
他非常懊悔,剛才竟然腦袋一熱,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若是平時,他無論如何也會忍著,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
如今細想,就算自己不是壓軸出場的又如何?
那個戴斗笠的莊稼漢難道還真會寫詩?
就算讀過幾年私塾,又如何能跟自己比?
他趕忙沖所有人拱了下手。
“諸位,剛才是方某人孟浪了。在這里給諸位,以及那位仁兄賠罪。”
眾人見他挨罵了才知道后悔,不僅沒有絲毫原諒他的意思,反倒更是嗤之以鼻。
方儒趕忙笑著說道:“那位戴斗笠的仁兄,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今日一千兩,我可得三百余兩。這些銀子都給你。應該夠你全家人吃喝一輩子了。”
此言甫出,眾人皆是一愣。
雖然這話里話外也都是銅臭味,但架不住這次的銀子太多啊。
三百多兩銀子,如果省吃儉用,確實夠一家三口一輩子開銷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斗笠上。
臺上的周芷韻和圖雅二人也看了過去。
此時,她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神秘人究竟喜不喜歡銀子。
不過她們心里還是有預判的。
從林歡的衣著能看出他家境貧寒,估計他不跪下謝恩已經算是有風骨了。
林歡心里并沒有表面那么淡定。
再次問候了方儒全家之后,把這沙雕又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好好的,總是要把他給推到風口浪尖干嘛?
行行行!
這是你逼我的!
小爺我今天就陪你們好好玩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