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隨手將禮物放在茶幾上那個裝有翡翠的盒子旁邊,繞開他徑直出門了。
陸遲完全拿她沒轍,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說她,她還不理你。
已經(jīng)被冷暴力整整三天了。
為這事他有點無心工作,在去公司的路上,他忍不住問徐遠,“女人一生氣就愛冷暴力嗎?”
徐遠握著方向盤,謹慎地回答,“我談的幾個對象倒是沒對我冷暴力過,都是嫌棄我沒時間陪她們,直接提的分手。”
他說著,又開始舉例子,“不過我堂哥前幾年鬧離婚,堂嫂也是突然變得特別冷淡,怎么溝通都不理人,后來才發(fā)現(xiàn)堂嫂外面有人了,才用冷暴力逼著我堂哥主動提離婚。”
話音剛落,陸遲眸色一沉,“你這張嘴不瞎舉例會死嗎?”
這個烏鴉嘴上次說的男性來家里做客,就靈驗了。
徐遠總是嘴比腦子快,他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又找補道,“太太興許在氣頭上,過幾天就消氣了。”
陸遲冷笑,“你倒是替我看得開,她現(xiàn)在冷暴力的是我,又不是你。”
都能和保姆助理說話,也不愿意和他說話。
徐遠也頗為無奈,最近他老是成為總裁的情緒靶子,時不時就被炮火波及。
傍晚,姜棲獨自一人前往姜家別墅參加姜梨的生日宴。
還未走近,便能感受到里面的人聲鼎沸。
姜梨確實喜歡熱鬧,每次過生日恨不得昭告天下,排場極大。
今夜更是將別墅點得如同夢幻城堡,水晶燈流光溢彩,花園里霓虹燈閃爍。
她一進大門,就看到姜梨穿著粉色蓬蓬公主裙,站在花園中央,被一群朋友簇擁著。
“梨梨,你這裙子是GOGO高定吧?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生日快樂呀小公主,今天你就是全場最靚的焦點!”
“這皇冠好襯你,真的像是在逃迪士尼公主!”
見姜棲來了,姜啟年和趙語蓮紛紛朝她走來,趙語蓮更是親切地說,“哎呀,我們家另一個壽星可算來了呀,我們都等你好久了,剛才還念叨,別是你鬧脾氣不來了,好歹姐妹倆一起慶祝生日,你不來算怎么回事?不過你今天怎么穿的這么樸素?”
姜棲早就習以為常這后媽的暗里藏刀,也陰陽怪氣道,“我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呢?主角不正是被眾星捧月著呢,您這話說得,好像我不來這生日宴就不辦了一樣,我可擔不起這罪名啊。”
姜啟年臉色一沉,厲聲道,“怎么和你趙姨說話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一來就在這耍性子。”
他環(huán)顧了下四周,“陸遲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姜棲抬了抬眼,語氣沒半點服軟,“您要是想去見他,就趕緊去陸氏門口守著,說不定能碰上,他又不是我牽的狗,我牽哪,他就得跟哪。”
姜啟年氣得夠嗆,剛要發(fā)作,目光忽然越過她,臉上瞬間堆起笑容,“陸遲,你來了啊,剛才和姜棲念叨你呢。”
陸遲邁著長腿走來,西裝革履與周遭的生日氛圍格格不入,他噙著淺笑,“念叨我什么?”
趙語蓮卻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及,“小棲說你又不是她牽的狗,牽哪走哪,你說說,這孩子可真會開玩笑。”
她以為陸遲會當場就給姜棲甩臉子,畢竟他脾氣不太好是眾所周知的。
沒想到陸遲只是目光落在姜棲身上,笑意更深了些,“我太太一向愛開玩笑。”
姜棲始終沒有看他。
還真是會裝模作樣。
平時八百年不來姜家一趟。
他現(xiàn)在跟過來干嘛。
這時,她無意間瞥到姜嶼川帶了個女的走進來。
不是上次相親照片面相很兇的唐小姐。
這個女的長相溫婉,姜棲認得她,以前來過姜家?guī)状巍?/p>
方之璇,姜嶼川小兩歲的學妹,念的是心理學,家境非常普通。
所以趙語蓮自然是不中意的,很早之前兩人好像就斷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來往。
姜棲心里暗笑,趙語蓮自己本來也家境普通,遭到婆婆的反對,等她成了婆婆,也反對兒子娶家境普通的。
她故意笑著調(diào)侃,“大哥帶女朋友回來了呀,上次和唐小姐相親不順利嗎?”
趙語蓮自然也看到了方之璇的身影,急忙解釋,“什么女朋友!就是大學同學,估計就是順路,來給姜梨慶生的。”
陸遲也順著她們的視線看了眼,意有所指道,“我看大舅哥也老大不小了,總打著光棍也不是個事,閑得手都伸到別人家里了,他也是時候該把自己嫁出去了。”
姜啟年也接話,笑了笑,“小川眼光挑剔,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要是那姑娘還不錯的話,可以考慮看看。”
趙語蓮面子頓時就有點掛不住了,她才不要這種家境普通的兒媳。
姜啟年又拉著陸遲客套幾句,話題無非圍繞著公司項目和市場動向,姜棲聽得心煩意亂,索性轉(zhuǎn)身離開。
誰知陸遲竟也立刻結(jié)束了談話,邁步跟了過來。
她到哪,他就跟到哪,也不說話,就這樣沉默地跟著。
姜棲不勝其煩,心里罵了這人好幾遍,卻又不想開口讓他滾遠點。
她原本的計劃是趁人不注意,在待會播放生日照片的投影里動點手腳,混入幾張她上次偷拍姜梨和周維謙的照片,當場讓兩人的丑聞曝光,可現(xiàn)在被他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
在花園晃悠了一圈后,她也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這個計劃確實有些莽撞。
她突然出現(xiàn)在姜家本就顯得突兀,一旦投影出現(xiàn)問題,首當其沖被懷疑的對象必然是她。
姜家怨她倒是沒什么,可萬一這些照片不足以徹底實錘,周太太放了她老公一馬。
那周維謙指定就要找她算賬了,畢竟是甲方爸爸,剛捂熱沒兩天的工作很可能就不保了。
權(quán)衡之下,她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
姜棲轉(zhuǎn)身走進了別墅,陸遲也如影隨形,保持著一步的距離,仿佛要打定主意要采用這種狗皮膏藥戰(zhàn)術(shù),直到她愿意開口和他說話為止。
剛踏入主廳,一個年輕的女傭便急忙上前攔住了她,“這位客人,生日宴的場地在外面,主廳暫時不對外開放的。”
姜棲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后便傳來姜嶼川低沉的聲音,“放肆,連自家大小姐都不認識了嗎?”
她回頭,看到姜嶼川和方之璇一同走來。
姜嶼川眉頭微蹙,目光不悅地掃向那名女傭。
女傭頓時慌了神,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大小姐,我才來這兩年,從來沒見過您,真是不知道您…”
姜嶼川語氣冷淡,“連主人家都認不全,姜家就是這么教你們規(guī)矩的?自己去管家那里領(lǐng)罰。”
姜棲斜睨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和姜梨還真是一個德行,這么愛對別人大呼小叫,人家要是認識我,那才是見了鬼,她也只是盡職盡責,在做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而已,說到底,怨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