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拉德大人果然反應迅速呢~
就算在約會中也能瞬間編織石籠控制住來襲的刺客,保護女伴,嗯哼…不愧是傳說中的圣者。
哼著被她改編過的頌曲,希奧利塔撣去修女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踱步到最后一個襲擊的刺客面前。
在避人魔法的作用下,來往的游客與居民下意識地繞過了橫亙在街道中心的囚籠,根本沒有注意到石籠之中刺客的存在。
從小就被剜去舌頭的刺客無法言說,只能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的嘶鳴,因而使用的魔法也都是毋須詠唱的超簡化版本。
而不管她怎么攻擊怎么使用魔法,堅實的石柱始終紋絲不動,連石屑也不曾掉落半分。
希奧利塔微微傾身,仰視著那名刺客逐漸絕望的面容。
就算是訓練有素視死如歸的刺客,在無法理解無法抵抗的絕對力量面前也難免心生懼意。
“刺客小姐~你就是最后一個了喲?!毕W利塔的聲音輕得宛如羽毛刮挲,“至于你的那些同伴們,我都已經安排好去處了吶。不要為他們擔心哦?畢竟很快你就會步入他們的后塵~”
她的處理方法簡單又粗暴。
男性就打包送到魔界,女性就魔物化后再打包送到魔界,再附贈斷舌重生的魔界新手大禮包,希望他們在魔界……玩得開心。
打量著瑟瑟發抖的刺客,希奧利塔突然笑出了聲。
“倒真像是籠中的小鳥,習慣了被戴上的枷鎖。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從小到大活在雷斯卡特耶的陰影之中,雙手滿是污穢,還誤以為這就是自己理所應當該承受的命運與生存方法。安心吧,我不會記恨你們的喲~但是,向彌拉德大人還有俄波拉小姐出手的罪孽…牢牢記住并且努力償還吧?”
刺客的目的不難猜。要么是得知了俄波拉是巴風特,想推她一把讓其在大庭廣眾下解除人化魔法暴露魔物真身拿到把柄;又或者說是干脆殺掉俄波拉再栽贓嫁禍給維瑟格蘭的教會引發內訌,借此讓溫和派的主教下臺方便掌控維瑟格蘭…不過只派出這么點人,俄波拉小姐被狠狠小看了呢。
至于目標是彌拉德的可能…且不說雷斯卡特耶是否知曉彌拉德的圣者身份,就算知道了,雷斯卡特耶還沒真膽大妄為到對一位活圣人出手。那些刺客可能都沒想過自己的刺殺目標身旁是那位回生圣者。
不過雷斯卡特耶上層是怎么想的,她不怎么關心,也不在意。
順手通知了下自己那個身先士卒的四姐,希奧利塔將注意轉回面前的刺客小姐身上。
她指尖輕觸石柱的瞬間,刺客的身體猛地一僵。
“嗬,嗬嗬…呃唔……”
舌頭重新生長出來時的奇特感覺席卷全身,新生舌尖與上顎接觸的一瞬間,腦內思維幾近凝滯,刺客雙腿發軟徑直跪倒在地,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臉頰因為陌生的感受漲得通紅。
“啊呀~差點忘記提醒你了。新生的舌頭會一直保持敏感哦。尤其是以后你們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時候,唇舌的輕微接觸就堪比漫步在云端之間吧?”
收回手指,希奧利塔用指尖輕點唇瓣,臉上掛著促狹的笑,
“就算是我對你們的小小懲罰哦,呼呼~我果然還是沒那么大度吶?!?/p>
主神教會通常使用的恢復之奇跡本質上是為患者提供生命力也即魔力,從而讓患者的自愈與抵抗能力最大化運轉,以達到療愈的效果。
若是人類本身的自愈與抵抗無法治愈的病癥……只需要將人類本身重塑為更加強大的**就可以了。
而為了掩蓋人體背后的秘密,教會至今仍在視斷肢重生的魔法為禁忌。
代表次級魅魔的短角刺破發絲探出頭皮,尚不成熟的透明翅膀與尾巴掙扎著舒展開來,猶如剛蛻殼的蟬翼。刺客口中嘲哳的氣音也因身體的異變而融化,變調為柔和又甘美的哼吟。
微微蹙眉,希奧利塔用修女服的袖口虛掩住勾起的唇,
“哎呀呀,小聲點啦…聽得我都有些害臊啦。幸好有避人魔法在,不然可就引起大騷動了吶。”
希奧利塔后撤一步,足尖輕點,以免地上積攢起來的水洼沾濕自己的皮質短靴,
“好啦,去魔界那邊慢慢贖罪,順便開始新生活吧~”
她隨意地揮揮手,連新生的次級魅魔帶石籠一起空間轉移到了最近的魔界。
好啦好啦,該看看彌拉德大人的約會進展咯~
她的感知無聲地籠罩山毛櫸之家,嗯哼…?看來時機正好呢。
希奧利塔能感受到彌拉德和俄波拉之間的氣氛逐漸曖昧!現在兩個人都不敢與對方直視,就算是隔著老遠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她也能嗅到那股戀愛喜劇的酸甜味道。
什么嘛,俄波拉還是有一手的。看來自己不用擔心她和彌拉德大人的相處了。
嗯…?
俄波拉說了一句之后就閉上眼睛了?那孤注一擲鼓起全部勇氣說出內心所想后緊張害怕等待結果的神態,難不成是…在告白?
怎么會?那家伙,連她都還沒和彌拉德大人認真告白過誒,居然被捷步先登了!
舌尖濕潤著干澀的嘴唇,未曾料想的局面讓希奧利塔都有些興奮。
話說回來,彌拉德大人現在的表情是…?
震驚,呆滯,不敢置信。
“也難怪啦。曾經不死不休的敵人突然向自己告白,換作其他人也會是這種表現的吧?!?/p>
希奧利塔神情貫注,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著,仿佛她只是站在舞臺之下的觀眾,仰頭凝望著臺上二人的表演,
“第二次見面就表白,以彌拉德大人的性格肯定無疑當然會拒絕的啦~果然果然,兩個人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曬化的巧克力一樣黏糊糊掛在臉上收不回來呢。以后肯定會變得更加尷尬吧,俄波拉小姐想要偷跑但事與愿違的模樣,哼哼哼…嗯?”
感知中,那兩個人好像突然達成了什么默契,飛快結賬后就離開餐廳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表情和藹可親。
“發…發生什么事了?”
那股氣勢讓希奧利塔都忍不住后退半步。難道說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但她什么都還沒做啊,感,感覺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
瞬息之間,那兩人已經來到希奧利塔的面前。
一片陰影無聲無息地籠罩了她。希奧利塔緩緩抬頭,正對上彌拉德居高臨下的視線,他身后站著的則是板著臉的俄波拉。
“噫,你們這是什么表情啦,感覺就像是夫妻倆偷偷玩父女超真實過家家酒被真正的女兒發現一樣…”
……怎么感覺他們的臉更黑了?
他們周身散發的威壓,便是讓希奧利塔想到自己幼時闖禍時那對平時不怎么正經的爹媽突然正經起來時的不妙記憶。
呀,自己難道真的又不自覺的闖禍了?
事已至此,先道歉吧。
于是,白發魅魔臉上露出一絲討好諂媚的笑容,
“唏,二位,可以和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