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瞬間發(fā)黑,窒息帶來的巨大痛苦和瀕死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徒勞地蹬著腿,雙手拼命去掰那只鐵鉗般的手,卻撼動不了分毫。
反倒是司馬幽那急促的呼吸,在她耳畔格外明顯。
“給…給!我給!”求生的本能讓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就在這絕望之際,一股奇異的溫涼感驟然出現(xiàn)在她緊握的掌心。
是藥丸!空間終于有反應了!
菱辭用盡殘存的力氣,艱難地、顫抖地抬起那只緊握的手,掌心攤開,一顆渾圓、散發(fā)著微弱清香的黑色藥丸赫然在目。
司馬幽扼住她喉嚨的手驟然一松。
新鮮的空氣猛地灌入菱辭的肺腑,她劇烈地嗆咳起來,身體蜷縮成一團,貪婪地呼吸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
而那只冰冷的手越過她顫抖的身體,毫不猶豫地取走了掌心的藥丸。
“速驗!”司馬幽看也未看菱辭的慘狀,一聲冷喝。
“是!”角落的陰影里,滄瀾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接過藥丸,迅速閃身進入了那扇透光的小門內。
菱辭這才得以喘息,淚眼朦朧地看向那扇小門。
門內似乎是一個更小的隔間,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和瓶瓶罐罐的輪廓。
“藥…給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嗎?”菱辭捂著劇痛的喉嚨,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和哀求。
司馬幽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凝視著那扇小門。
終于,小門再次打開,滄瀾快步走出,將藥丸恭敬遞回。“回主子,驗畢,與上次那顆……完全一致!”
司馬幽接過藥丸,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送入口中,吞咽而下。
菱辭看著他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心中豁然明朗,這藥丸果然能解他身上的毒。
“你還有多少藥?”司馬幽眉宇間那層凝固的寒霜似乎稍稍化開一絲,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隼,牢牢鎖定菱辭,“我,全買下。”
菱辭的心猛地一沉!還有多少?她根本不知道!
連下次藥丸什么時候出現(xiàn),以何種方式出現(xiàn),她都完全無法預測!
“呵…呵呵…壯士…”菱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因喉嚨受傷而沙啞,“這個…我也說不準…要不…過幾日…我再問問?”
司馬幽打量著菱辭,語聲帶著寒意。“你這藥,哪來的?”
菱辭的腦子轉得飛快。
不能說是自己配的,萬一他讓自己寫藥方,或者把自己關在這里配藥。
“一個高人給的!”
司馬幽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確認她是否在說謊。“什么高人,為何給你藥?”
“我…我有病!”菱辭脫口而出,語氣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急切,“這藥是給我治病的!真的!”
“哦?”司馬幽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那笑聲里充滿了洞悉一切的嘲弄,“我怎么沒聽說,新科狀元的發(fā)妻有何隱疾?難道你們肖府一家,都是病入膏肓的藥罐子?”
他顯然對肖府的情況了如指掌。
菱辭心中一凜。她回想起被擄走的時間并不長,此地應該仍在城內。
這人能在京城擁有如此隱秘的據點,能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擄來,還能將肖愈那點破事查得清清楚楚,其背后的勢力絕對深不可測。
“是…是女人那方面的病!”菱辭豁出去了,臉上故意飛起兩抹羞憤的紅暈,聲音壓低,帶著難以啟齒的窘迫,“不好…不好對外人言的隱疾罷了!總不好滿世界嚷嚷吧?”
司馬幽盯著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眼神依舊冰冷,看不出是否相信。
他只是再次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既如此,那下次‘高人’再給你藥時,務必多討要些。每隔兩日,我自會派人去找你取。”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菱辭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兩日?還要多要?這簡直是催命符!她該怎么應付?
“怎么?”司馬幽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抗拒和不情愿,“你不愿意?”
司馬幽沒了耐性,朝一旁的滄瀾看了一眼。
菱辭心中警鈴大作!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滄瀾已端著一個粗糙的陶碗過來。
司馬幽的動作快如閃電,他一手如鐵箍般鉗住菱辭的下頜,另一只手則穩(wěn)穩(wěn)端起陶碗,毫不留情地將碗中液體,對著她的喉嚨猛灌下去!
“唔…咕…咳咳咳……”腥甜、鐵銹般的氣息瞬間充斥口腔。
菱辭拼命掙扎、嗆咳,“你…你給我喝的什么?!”
司馬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我的血水。喝了它,你便與我同命相連,共承此毒。此毒兩日一復發(fā),我痛時,你必痛不欲生。”
他頓了頓,欣賞著菱辭瞬間慘白如紙、寫滿絕望的臉龐,繼續(xù)道,“當然,你可以試試用你那‘高人’的藥自行解毒。不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若不好,你縱有靈丹妙藥,也休想徹底根除!是乖乖供藥,還是想嘗嘗這噬心蝕骨的滋味……”他朝滄瀾微一示意。
滄瀾面無表情地將一個精巧的鐵籠提到菱辭面前。
籠中,幾只毛茸茸的白色小鼠擠在一起,其中一只顯得異常萎靡,正痛苦地抽搐著,發(fā)出微弱的“吱吱”聲。
“它們的命,握在我手里。你的命,也在我手里。惜不惜命,看你自己。”司馬幽清冷的聲音在她耳畔傳開。
菱辭看著那只垂死掙扎的小鼠,又看看眼前這個如同惡魔般的男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喪心病狂。這哪里是談生意?
死空間!快多來點藥啊!把他的毒解了!求你了!讓我擺脫這個惡魔!
菱辭在心中瘋狂吶喊,絕望地祈求。然而,毫無回應。
但一個念頭卻如電光般閃過——前兩次藥丸出現(xiàn),似乎都與眼前這個男人的靠近有關。
“我…我給你藥!我給就是了!”菱辭咬著牙,她知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她猛地想起一個更要命的問題,急聲問道:“你這毒…要解多久?發(fā)作時…到底是什么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