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仙翁趕到的時候,西岐上空已經升起隱隱的紅光。
呂岳被吊在城墻之上,望見白云舒如此驚慌的模樣,咧起嘴笑了。
他的后手,終究還是生效了。
南極仙翁從云端落了下來,白云舒看見了他,還記得這位是南極師伯,就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弟子白云舒,見過南極師伯。”
南極仙翁看了一眼那沖天的血光,瞇了瞇眼:“瘟癀陣……竟然被他設在了西岐?”
白云舒心亂如麻,但是卻又很快抓住了問題的所在:“師伯,呂岳的修為已經被大師伯廢了,如果真的是他搞鬼……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呂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哈哈大笑:“你們終究還是低估了我的后手……也許我贏不了,但是你們也贏不了!”
十天君和趙公明他們的事情,截教弟子中不服的不在少數,呂岳也是其中之一。
他自恃修為,覺得闡教那邊不過是仗著太清圣人坐鎮和太乙成道,要把他們截教弟子送上封神榜,明明他們也是命犯殺劫,卻因為圣人的坐鎮的一個都不會死,只有他們截教弟子要被殺上榜,憑什么?
而他們截教圣人又不肯出頭,呂岳聽著周圍外門師弟師妹們憤憤不平的話語,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說,師尊不給我們出頭,我們就自己出頭。
他們口口聲聲說上封神榜的都是不能成仙道的,可是趙公明師兄,瓊霄,碧霄兩位師姐是何等修為?不也被逼著自戕,或被闡教耍手段送上了封神榜?
那天,呂岳的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肯定,這更讓他志得意滿,布下了精密的計劃,要讓闡教好看。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玄都**師的實力和果斷程度,人質沒能拿捏住他,錯了一步,把自己搭進去了。
雖然情況有些變故,但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可是一點也不會少。
瘟癀大陣籠罩西岐,那些死去的西岐百姓的精魄將成為大陣的祭品,將瘟癀大陣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西岐即將變成血海,若是玄都**師想要破陣,就只能毀滅掉陣中的精魄,斷了他們的輪回之路,若是他們不破陣,瘟癀大陣繼續吸收死去百姓的精魄,力量將運轉到頂峰,圣人之下,無人可以從陣中生還,在西岐城中的闡教弟子都會死。
白云舒也已經意識到了那個陣法的恐怖程度,下意識祭出太乙真人留給他的楊柳枝,柳葉旋轉紛飛,就要沖向瘟癀陣。
“不可。”南極仙翁拉住了白云舒,聲音沉沉道:“不能破陣,現在破陣,那些精魄也會一起被毀滅。”
白云舒愣住了:這真是……一個好毒的手段。
南極仙翁看了一會兒,當機立斷道:“我們解決不了的,我回去找師尊,你千萬不要進去,就在這守著。”
白云舒立刻點了點頭,望著南極仙翁離去的背影,白云舒手中拈著一片柳葉,那柳葉被白云舒扔向天外,迅速消失在天際。
太乙真人是個很吸取教訓的人,上一次因為沒及時回來而弄到了如此地步之后,他不僅給了白云舒神器,還給了白云舒傳信符。
所以,白云舒在短暫的慌亂之后,立刻想到了給師尊傳信。
上次她沒辦法把消息傳遞到洪荒之外,但是這次可以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白云舒想,這是不是也算是她師尊的一個“后手”?
昆侖山,玉虛宮。
南極仙翁站在元始的寢殿門口,面上露出糾結之色,白鶴童子正好走出來,見師尊站在門口不進去,奇怪道:“師尊,您回來了!西岐那邊是什么情況?”
見南極仙翁面色凝重,白鶴童子道:“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南極仙翁嘆了口氣:“是出了事情,還是大事。”
白鶴童子的心瞬間懸了起來:“師尊……老爺他……”
南極仙翁知道白鶴童子想說什么,元始的身體承受不住折騰了,但是西岐現在危在旦夕,他不能,也沒辦法看著那些凡人魂飛魄散而無動于衷。
就在南極仙翁躊躇的時候,元始的聲音從殿內傳了過來:“南極……進來……”
南極仙翁閉了閉眼,嘆息一聲,還是走了進去。
白鶴童子在他身后,默默地抹著眼淚。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劫數之中總是蒼生受難,為什么師祖這樣好的人,就要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痛苦,在病中也要擔憂著人間的一切,天道為何就要把災難降臨在他們身上?
南極仙翁還是把自己在西岐城外看到的景象對元始講了一遍,元始聽完,久久無言,突然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師尊!”
“老爺!”
白鶴童子和南極仙翁幾乎第一時間上前,元始擺了擺手,喘息道:“沒事,我沒事……”
他只喘息了片刻,緩了緩就對南極仙翁吩咐道:“我的身子……走不到西岐……法力也被道祖暫時壓制了……太乙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回來……咳咳咳咳……你,你去西方,找準提和接引,求他們……求他們……救西岐……”
現在的情況,能夠無傷解決西岐問題的,只有圣人了。
元始現在坐都坐不起來,自然沒辦法趕過去,比起不在洪荒的老子,通天和太乙,準提和接引顯然是能夠最快解決問題的幫手。
“是!”南極仙翁不敢耽擱,領了命令,就往西方須彌山去了。
而在昆侖山賴著不走的陸壓道人,將這里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稍加思索,陸壓一面往紫霄宮給道祖傳了消息,一面動身往金鰲島碧游宮去了。
他現在就很想知道,多寶道人知道自己三令五申,就差給每個人洞府安個結界之后,截教弟子還是跑去西岐害人了,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
陸壓道人覺得,如果截教弟子都是這樣的作為,那通天圣人把截教解散也挺好的。
這一來二去,又不知道有多少業力落在了通天教主身上。
就這個搞法,圣人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