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軍區大院甚囂塵上,迅速傳遍了軍區辦公室和一個個筒子樓,還有家屬院的每個角落。
有的說是沈知微水性楊花,看陳衛東倒了霉,就迫不及待去勾引更有權勢的顧代表,有的說顧硯舟表面正經,實際生活作風敗壞。
利用職權破壞他人軍婚,更有人將兩件事混為一談。
描繪的香艷又齷齪,就好像親眼所見,細節詳盡得令人面紅耳赤。
沈知微走在回暫住的小院的路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指指點點的議論聲。
但她只是微微仰著頭,夕陽將她纖細的身影拉得很長,脊椎挺得越發筆直。
經歷過前世家破人亡,跪在臺上被批斗的慘痛,這些虛無縹緲的閑言碎語,早已不能真正傷害到她。
回到小院,母親王蘭已經可以扶著墻,慢慢在院子里走動。
靈泉水的效果遠超過沈知微的想象,見到女兒獨自回來,臉色似乎也不太好。
“微微,顧代表沒有一起回來嗎?”
沈知微神色平靜,“部隊有緊急任務,他必須立刻出發,但他離開前已經安排好了,爸明天一定能出來。”
她語氣中的篤定感染了母親,王蘭稍微安心。
夜里,悶熱難當。
空氣中彌漫著土腥氣和夜來香的濃郁味道。
沈知微躺在床上心神不寧,無法入睡,聽著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吠和夜班工人的號子聲。
她再次將意識沉入靈泉空間,白霧依舊氤氳,靈泉靜謐。
剛走進去,靈泉旁邊那圈原本空無一物的黑土地,竟然悄無聲息地冒出了幾株嫩綠的幼苗。
幼苗只有一指高,卻散發著讓人聞著心神寧靜的香氣。
這是什么?空間里自己長出來的?
她意念微動,小心翼翼地摘取了最小的一片葉子,葉子放在手上的瞬間,那股清香更加濃郁。
沈知微沒有多想,放入口中嘗嘗。
剛入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流就沖上頭頂,大腦變得異常冷靜,思維速度仿佛快了好幾倍。
白天發生的種種細節,王副主任和李建業的話,那些流言蜚語的源頭目的,都在瞬間被分析得清清楚楚。
“李曼,她知道未來…她最怕什么?”沈知微眼中精光一閃,“她最怕的,就是有人比她更早知道未來,并戳破她的那點計謀!”
這!這這簡直就是聰明藥。
沈知微心中狂喜,這靈泉空間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大。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她剛安撫好母親兄長,“爸的事今天必有轉機。”
王蘭氣色又好了不少,但眉宇間憂色未褪,“微微,去了街道辦,一定要小心啊!當年咱們家從鄉里上來,那個孫村長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處處刁難咱家,這次你回去,他肯定沒好臉色,說不定故意卡著你。”
大哥沈建國也是一臉愁容,“爸早上被轉到軍紀委指定的看守所,那邊規矩更嚴,聽說案子性質變了,這可怎么辦?”
沈知微握了握母親的手,語氣出奇的平靜,“媽,大哥,別怕。”
“案子升級是好事,說明顧代表那邊動了真格,有人坐不住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不能慌。”
“既然有人想把事情鬧大,那我們就配合他們,把事情鬧得更大!大到誰也別想捂蓋子,大到所有牛鬼蛇神都暴露出來。”
她有計劃。
不就是散步謠言嗎?她也會。
趁著母親出門去附近菜站買菜的空檔,沈知微快步走到了大院人流最大的水房和公告欄附近。
那里正有幾個家屬一邊洗衣服一邊嘀嘀咕咕,顯然還在討論昨天的流言。
沈知微假意紅著眼圈,語氣帶著豁出去的架勢。“幾位嫂子都在呢?正好,我也懶得一家家去說了。”
“大家不是好奇我為什么鐵了心要離婚嗎?不是因為攀高枝,是因為陳衛東他貪污公款,生活作風敗壞。”
“他的姘頭李曼和她表哥,為了掩蓋自己的丑事,聯合做局陷害我父親,你們要是不信,就去看看,抓走我父親的王強和李建業,是不是因為經濟問題被軍紀委帶走了。”
那幾個家屬立刻停止了原來的話題,驚訝地看向她。
“你說什么?誰貪污公款養相好?”
“栽贓陷害,是不是昨天的那個沈工那事,還有內情?”
“你看吧,我就說那個陳衛東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是啊!陳衛東不僅作風有問題,還可能貪污!他姘頭和她表哥更是聯手陷害沈姑娘的?”
沈知微卻不再多說,只是紅著眼圈,搖了搖頭,一副我不敢多說,怕被報復的樣子。
轉身快步離開了。
留下那幾個家屬面面向覦,隨即更加興奮地交頭接耳起來。
她站在窗前,看著晨曦。
雖然前路仍有挑戰,但她如今充滿斗志,耳邊聽到大院里關于陳衛東,李曼貪污陷害的新議論聲隱隱傳來。
她內心默默的笑著,“流言只是一把火,李曼,陳衛東真正的較量,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