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寶收起哭腔,但眼淚一直默默流著,也不跟他說話,陳津南就看著她哭。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就知道欺負她。
從高中就開始欺負她,騙她到和他同一個大學,還繼續欺負她。
于舒寶滿眼淚意地看著陳津南,控訴他,陳津南面色冷硬地睨著她,似是要看她還要哭多久。
“再哭大聲點?”
哭包,就知道哭。
于舒寶哭著委屈地從他懷里爬出來,不讓他抱著,陳津南手拉著她手腕,把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懷里。
“就在這哭。”
于舒寶又掙扎不過他,便只能待在他懷里。
但不想靠著他,即使在他懷里也是非常抗拒地抱緊自己的身體,不跟他觸碰,像個刺猬一樣。
陳津南冷眼看著她的抗拒:“不想讓我碰?”
生氣也這么磨人,那他偏要碰。
他拉一次于舒寶的手,于舒寶甩開一次,還哼哼出聲,非常不滿。
陳津南被她甩得煩了,強制地把她摟緊,把她的手摁住,不讓她動彈。
“別跟我作對,你知道我手段。”
于舒寶一下子被點住穴了一樣,停止了掙扎,緊繃著神色不想跟他說話,鼻子一抽一抽的,用袖子擦著鼻涕,也不管臟不臟了。
“啞巴了?”
陳津南最受不了就是她賭氣的時候什么也不說。
他抽了幾張旁邊的紙巾,給于舒寶擤了鼻涕,和擦干凈她臉上的淚痕,然后再扔進垃圾桶里面。
“說話。”陳津南掐著她臉頰,強勢地撬開她的嘴巴。
于舒寶被弄得非常難受,剛停止住的眼淚又差點涌了出來,陳津南放開了她。
她躲開陳津南往她臉上擦的紙巾,小聲地抗拒:“我不要你擦。”
于舒寶一生氣,就非常難搞,像個賭氣的小孩一樣,不讓他碰也不跟她說話。
“不要我擦?你看你衣服弄得多臟?”
于舒寶又說不用他管。
陳津南都被氣笑了:“你現在穿的是我的衣服,不要我管?”
于舒寶沒骨氣地又泄氣了:“那我脫下給你…”
但又想到今天自己穿來的衣服也是陳津南買給她的。
于舒寶暗暗地想以后要自己買衣服,不要穿他買的。
每次都是他強迫自己穿的。
“你脫吧。”
陳津南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于舒寶手指動了動,還是沒動作。
他呵笑一聲,像是在嘲笑她一般:“軟骨頭。”
于舒寶臉色難堪,但是又真的硬氣不起來,陳津南就是抓住她這點。
性格軟弱慣了,哪能是說改變就改變的。
她在陳津南懷里不吱聲了,憤憤但又反駁不了。
陳津南看見她這副窩囊不敢出聲的樣,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以后我們好好相處行不行?你也別想著離開我,少惹我生氣,也別拒絕我,我不兇你。”
陳津南把頭放在她肩膀上,親著她纖細脆弱的脖子,聲音溫柔:“你知道,我舍不得兇你的,我也不想看見你哭,哭了你眼睛會痛是不是?”
“剛剛是不是又把眼睛哭痛了?”
他輕柔地用手撫摸著她哭紅的眼皮,幫她輕輕按摩安撫。
于舒寶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喘不上來也咽不下去。
每次陳津南兇完自己,發完脾氣,就又開始哄她,給她一顆棗,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于舒寶對于他的示好沒反應,頭一轉,用自己手捂著眼睛,不讓他碰。
陳津南嘴角抿平,眼底驟然一暗。
“我看看眼睛。”
還不是他惹的,現在裝什么好人來關心她,于舒寶神色冷淡別扭。
于舒寶性格又軟,每次都好了傷疤忘了疼,陳津南哄她幾句又原諒他了。
他就是個壞人,不能被他一點關心就心軟,于舒寶在心里告誡自己。
陳津南也不管她對自己這個態度,只是自顧自地把她臉蛋轉向自己,觀察著她眼睛。
“有紅血絲了,我給你冰敷一下。”
“等我一下。”
陳津南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出了臥室去到廚房冰箱里拿出冰塊再上樓去。
他進來時,于舒寶已經睡在床上,蓋著他的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不是剛剛睡了嗎?怎么又想睡了?”
于舒寶側躺在頭的那端,背對著他,只留下一顆烏黑的頭。
陳津南繞過床頭,蹲在床邊,看到于舒寶拉著被子,閉著眼睛,一臉不想理人的樣子。
算了,不理就不理吧。
陳津南把冰塊輕放在她眼皮上,于舒寶被冰得眉頭一皺,她轉了個身,背對著陳津南。
“先讓我敷一敷眼睛,待會你再不理我行嗎?”
不行。
于舒寶在心里默默回應他,但是卻沒有開口說話。
陳津南蹲在地板上好一會,才又起身,繞了一圈,去到床上她對面的地方。
見他上床過來,于舒寶又轉了一個身,還是不配合。
陳津南被她弄得沒了耐心,抓住她拉著被子的手。
“不許再轉身背對我,轉過來。”
于舒寶也不甘示弱,用力抓著被子,就是不讓步。
陳津南被搞得惱火,吼了一嗓子:“把被子放下來!”
于舒寶圓溜溜眼睛和他對視,眼里含著倔強不服氣。
“我不敷,我哭了都是因為你。”
陳津南點頭:“都是因為我行不行?你原諒我可以嗎??”
不原諒,于舒寶一點都不想原諒他。
這人表面上永遠說得好聽,實際上都是騙她的。
還騙她說什么談了之后膩就會和她分手。
結果呢,根本就不是這樣,陳津南就沒想過要和她劃清界限。
于舒寶想了一下,自己也跟他談了這么久了,身體也都被吃干抹凈了,也夠他給自己補習的“費用”了。
陳津南剛剛那么兇自己,嘲諷她,說她好騙。
說她是軟骨頭,看不起她。
她要跟陳津南分手。
于舒寶要遠離這個變態,壞蛋。
可一想到提分手,于舒寶心跳就劇烈跳個不停。
因為她害怕。
陳津南說得對,她就是軟骨頭。
等了好一會,于舒寶都沒反應,陳津南掀開了被子,發現這人又要哭了。
“給你敷眼睛也委屈?”
又不說話了。
“于舒寶,你最好現在別鬧。”
被他喊全名,于舒寶還是忍不住內心一顫,又沒出息地害怕了。